府医跪下诚恳道:“将过三关,奴才医术不精,请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太子不想相信府医的话,坚定道:“她明明已经在好转,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给孤把她救回来!”府医继续磕头告饶:“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正在太子发火时,宫人领着两位太医进来了,太医诊脉后又翻了一下合欢的眼睑,随后也都是一脸的愁云,纷纷跪地拱手道:“请殿下恕罪!”太子:“当真没有办法了吗?”其中一位太医眉头紧锁道:“孺子被冻了太久,许多部位血液都不流通,即便是救回来,恐怕日后也不能行走了。”
太子一颗眼泪不禁掉了下来,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合欢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虽够不上是爱,却着实喜欢,也着实是舍不得。原来在他心里她已经如此重要,他的心脏此时疼得厉害,连呼吸都快要停滞。
傅公公实在看不下去,只好缓缓劝道:“殿下,先带合孺子回去吧,您在这儿身子会冻坏的!”傅公公见太子这样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平日里合欢对他还不错,算是有点交情,最主要的是他见不得太子伤心,太子伤心他比谁都难过。
太子抱起合欢一路往西池院走去,平日里很快就能走到尽头的路此刻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变得格外漫长,他们已经共同经历过那么多的事,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画面还那样生动、鲜活,怀里的人却一动不动,静寂如一场将醒的梦。
就要失去她了吗,就这么结束了吗?合欢说过,她小时候曾冻晕在雪地里被教坊嬷嬷捡回去练舞,如今却还是在雪地里去了,只要一想到这点他就心疼得厉害,他明明允诺过她以后就不可怜了,结果还是让她这样可怜地去了,他怪自己没有护住她,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西池院的奴才见太子木木地抱着合欢,身后又有小太监抬着银儿,众人脸上都是那样悲哀的神情,他们瞬间就反应过来是出事了,全都跪下磕头,一句话也不说,光流眼泪。
到了内殿后,银儿慢慢缓过来,虚弱地对傅公公说道:“是郑良娣,和周孺子。”
傅公公闻言苦着脸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会跟太子说,只是现在太子正伤心,他不好开口。
太子抱了合欢好一会儿后脸靠在合欢的额头仿佛感受到了一丝温度,又见她乌黑的嘴唇开始泛红,再次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有了一丝微弱的气息,太子大喜,朝傅公公喊道:“还有气,快传府医,太医也要!”
傅公公也是一惊,见合欢脸色是变好看了些,想来竟是有了转机,他也高兴极了,一边让人骑着快马去宫里请太医,一边亲自去找府医,太医虽好,但毕竟府医来得快。
不到一刻钟府医就来了,可府医诊脉后却不敢说话,只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太子怒斥:“你摇什么头,孤养你们是吃闲饭的吗?”
府医跪下诚恳道:“将过三关,奴才医术不精,请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太子不想相信府医的话,坚定道:“她明明已经在好转,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给孤把她救回来!”
府医继续磕头告饶:“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
正在太子发火时,宫人领着两位太医进来了,太医诊脉后又翻了一下合欢的眼睑,随后也都是一脸的愁云,纷纷跪地拱手道:“请殿下恕罪!”
太子:“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其中一位太医眉头紧锁道:“孺子被冻了太久,许多部位血液都不流通,即便是救回来,恐怕日后也不能行走了。”
太医的话再明确不过,按照惯例,皇室是不可能留一个身患残疾的妾的,倘若真的不能走了,救过来也还是一死,想来太子会放弃救治,不料太子却毫不犹豫吩咐道:“先救人!”
太医:“是,微臣这就施针!”
太医先用银针保住了合欢的心脉,随后尽力抢救她已经发僵的肢体。
过了许久,太医将合欢身上的银针一一收回后擦了把满头的汗水,终于笑着舒了口气道:“无碍了,恭喜殿下,孺子醒来后需要再施针一段时日,可保腿能行走。”
太子大喜:“好tຊ,好,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话音刚落,还未等太医回答,合欢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随后手指微微动了动,念道:“殿下。”
太子立刻抓住她的手回应道:“孤在!”
太子耳朵贴近她的脸才能勉强听清她的话,她说:“妾就要死了。”
太子呵斥:“不许胡说!”眼泪顺着脸颊落到了合欢的额头。
合欢尽力扯出一丝笑意:“殿下别哭,妾来生还找殿下。”
傅公公安排太医在府里住了下来,方便后续给合欢的腿针灸,对宫里只说是有女眷病重,需要留太医看顾几日,合欢的一切用药太子都想办法着人去挑最好的找了,这次的劫看着吓人,好得却比想象的要快。
只是合欢好了,有人就要遭殃了。先前是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合欢的生死上,太子一时来不及细想合欢为什么会跪在雪地里差点冻死,如今情绪缓了过来,忽然想起来那日见到合欢的脸上似乎还有巴掌印,便想到了这一点。
傅公公对太子如实说:“殿下,奴才去打听过了,那日从凤栖殿出来后合孺子就回自己住处了,走到半路的时候,郑良娣和周孺子跟了上去,郑良娣许是因为在凤栖殿被殿下您拂了面子,加上周孺子又在一旁挑唆,就打了合孺子一巴掌,罚她在雪地的石子路上从日出跪到日落。”
傅公公一边说着一边留意太子的反应,太子闻言并没有大发雷霆,以他对太子的了解,这恰恰是他最愤怒的表现。
良久,太子问傅公公:“年前还有大雪吗?”
傅公公一头雾水:“这……奴才也不知道啊!”
太子淡淡道:“不急。”
一连多日,府里一切照常,只知道合孺子风寒,有太医住在府里天天往西池院跑,她们并不知道合欢被罚跪的事,郑良娣和周孺子心里虽然忐忑,但见太子并未问罪,想来要么是合欢没抖出她们,要么就是太子选择护自己表妹了。
郑良娣起先还有些忧虑,后来便愈发肆无忌惮,看来宠爱在亲上加亲的关系面前也不过如此,她想。
一周过后,合欢的风寒已经痊愈,腿也能正常行走了,只是体质还有些弱,太医已经被好生送回到宫里,合欢多日不出房间半步,倒有些觉得闷了,太子总是看着她不让走,怕她再冻着,她却惦记着刚下的这场大雪呢!
合欢:“妾穿得暖一点,就出去一小会儿,好不好嘛?”
太子:“不行,今日你不可以出去。”
合欢:“殿下!”
太子:“乖一点,养好身体,再过几日除夕了,到时候肯定给你出去。”
合欢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小嘴一撅,扭头就趴回了床上,太子再跟她说什么她都不理人了。
太子很无奈地说了句:“今日孤要为你报仇,怕吓着你,你乖乖的,过几日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