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七年前,裴书郡在法灵寺跪了三天三夜请回来的。他不知道,那时,黎今月也在寺外,陪着他跪了三天三夜……出神间,裴书郡掀眸看来,眉目不悦。“离开这儿。”黎今月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裴书郡对自己的任何态度。可他毫无感情的驱赶,还是像刀子一样扎进了心里。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哑声道:“我不是来逼婚的。”裴书郡面无表情,看不出信或不信,只重复一句:“离开。”黎今月像被重锤砸了一下,面色瞬间苍白。
黎今月遇见过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一个是京圈佛子裴书郡,檀珠从不离手,唯一的爱好就是抄经书。
甚至为了不娶她,执意遁入空门,做个六根清净的和尚。
而另一个,则是活在千百年前的古人。
后来,黎今月也穿越过去,成了‘古人’。
现世的裴书郡却砸碎了佛像金身,要她回来。
……
裴家大院。
今天是黎裴两家约定好商量婚期的日子。
餐桌上的气氛却僵硬又窒息。
裴书郡一身素黑禅服,语气冰冷又决绝:“总之,我不会娶黎今月!”
黎今月脸色一白,只觉得呼吸都是苦的。
从坐在这里开始,她就知道裴书郡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可她爱了他这么年,总还抱着那点希冀,以为在双方父母面前,他能假意答应,给自己留些尊严……
主位上,裴父当即摔了筷子:“你要是不娶,我就将你那些经书全烧了!”
裴书郡眸色一凛,像被触到了逆鳞。
“那你就当裴家没我这个人,我出家!”
扔下这话,他便起身离去。
黎今月看着裴书郡颀长的身影,攥在一起的手,指甲都陷进了掌心肉里。
刺痛间,她扫过裴父气红的脸,以及父母不悦的面容,生生咽下苦涩。
“我去看看。”
便朝裴书郡离去的方向追去。
禅室。
黎今月到时,就看到裴书郡刚点燃了线香。
他盘腿坐在蒲垫上,面前,供着一尊释迦牟尼佛。
那是七年前,裴书郡在法灵寺跪了三天三夜请回来的。
他不知道,那时,黎今月也在寺外,陪着他跪了三天三夜……
出神间,裴书郡掀眸看来,眉目不悦。
“离开这儿。”
黎今月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裴书郡对自己的任何态度。
可他毫无感情的驱赶,还是像刀子一样扎进了心里。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哑声道:“我不是来逼婚的。”
裴书郡面无表情,看不出信或不信,只重复一句:“离开。”
黎今月像被重锤砸了一下,面色瞬间苍白。
青梅竹马二十五年,她想不明白,裴书郡只是信了个佛,怎么整个人都变了?!
明明七年前,他十八岁的前一夜,还在调侃着说:“今月,若到时候我实在找不到喜欢的人,我就娶你。”
那晚,黎今月心脏狂跳,整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便去裴家想找裴书郡,表明自己深藏的暗恋。
却得知,他凌晨便出门去了法灵寺。
再回来,就像变了个人,心里除了佛,父母,朋友,什么都没了。
心脏传来阵阵紧缩的疼,黎今月抬手按了按,好一会儿才压下。
再看向裴书郡时,他已经闭目捻起了佛珠,嘴里还呢喃着回向偈。
“一心归命,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愿以净光照我……”
那一声声,明明是佛偈。
于黎今月来说,却像是恶魔的低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只记得和父母离开时,裴父还叫住她:“你别听那小子浑说,不管怎么样,我肯定让他娶你!”
可裴书郡的抗拒和厌恶那么鲜明。
黎今月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可触及裴父两鬓的斑白,她还是违心假装相信:“好。”
回到黎家后。
黎今月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视线扫过桌子上的佛经。
那是她为了靠近裴书郡,为了能与他有话可聊,逼着自己硬读的。
每次看到,她都觉得自己可笑。
可却还是继续坚持下去……
黎今月闭了闭眼,掩去里面的热意,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枚用黄纸包裹的玉戒。
戴在指间后,她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周围场景已经变换,一片古香古色。
不远处,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人,怡然浅笑。
“今月,你终于又来了。”
黎今月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那张和裴书郡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