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妙宜好声好气跟她说,只是个误会。一次是误会,两次是巧合,渐渐的,京妙宜便没了解释的耐心。最后一次,京妙宜冷眼看着她,像是看一只乱咬人的疯狗。“李秉初,你别不知好歹,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一句话如兜头冷水,让李秉初瞬间冷静。只是冷过了头,也彻底熄灭了她所剩无几的胆气。恐惧扑面而来,从那时起,李秉初就再也不敢随意发泄情绪。她被整个世界抛弃,手中能抓住的,只有京妙宜了!
本就混沌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此刻,李秉初只剩下唯一的念头——
跑。
李秉初逃跑的姿态近乎狼狈。
说来可笑,京妙宜和他的情人那样无所谓,反倒是她这个受害者落荒而逃。
转身瞬间,李秉初脑海中忽地浮现京妙宜几年前将自己带回来时说过的话。
“晚晚,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她信了。
那时的她太过天真,不明白爱和愧疚,都会随着时间消失。
不知从何时开始,京妙宜彻夜不归,出差也越来越频繁。
她起初只以为是工作忙,却不想在花边新闻上看见了京妙宜的名字。
京妙宜身边的是个选秀出道的小歌手,眉眼间神似曾经的自己。
李秉初立马打去电话,像个泼妇般厉声质问。
京妙宜好声好气跟她说,只是个误会。
一次是误会,两次是巧合,渐渐的,京妙宜便没了解释的耐心。
最后一次,京妙宜冷眼看着她,像是看一只乱咬人的疯狗。
“李秉初,你别不知好歹,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一句话如兜头冷水,让李秉初瞬间冷静。
只是冷过了头,也彻底熄灭了她所剩无几的胆气。
恐惧扑面而来,从那时起,李秉初就再也不敢随意发泄情绪。
她被整个世界抛弃,手中能抓住的,只有京妙宜了!
所以就算是面对此刻这样捉奸在床的场面,她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地逃离。
在她身后,门被风吹动,关出震天的响。
像是在欢送瘟神的离开。
曙光医院。
李秉初蜷缩在医生休息室里,身上裹着毛毯,却依旧瑟瑟发抖。
她刚从家里出来,外面便下起了大雨。
李秉初本想回公寓,却发现走得太急,连包都未带,而钥匙正在其中。
回不去公寓,手机又没电关了机,她只能淋着大雨,一步步走来了医院。
手机正在柜子上充电,李秉初死死盯着,可是没有任何信息。
查完房的江澈走到她面前,将一杯温水放下。
“喝点水,我让京妙宜来接你。”
他的手机刚拿出来,李秉初猛地回神,死死按住。
她语气近乎哀求:“别告诉京妙宜。”
刚发生了这样的事就告诉京妙宜自己得了肿瘤,那个人也只会认为她在自导自演,哗众取宠。
李秉初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但好在这是医院,差不了她一口止疼药。
她将药囫囵吞下去,温水入腹,却依旧觉得冷。
江澈观察她半晌,眉头紧拧:“这两天开的药是不是都没吃?”
李秉初扯了扯嘴角:“吃不吃都一样。”
反正也是要死的。
江澈听出李秉初的未尽之语,蹙了蹙眉,温声道:“化验结果还没出来,别给自己判死刑。”
“如果是良性的切除就好,万一是恶性的……也不是没有治愈的病例。”
李秉初看他认真模样,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网上的段子。
如果你在看病时,医生态度冷漠,那就绝对没什么问题。
可如果医生对你温柔细语,安慰你不要放弃时,便赶紧回家好吃好喝等死。
挥散这不合时宜的幽默思绪,李秉初哑声一笑:“谢谢你江澈!”
突然,她的手机震了震,弹出一条消息——【回家。】
是京妙宜。
这人总是如此,毫不留情地将她赶出去,在结束后又忽然升起来些愧疚心。
借着这点愧疚,后面一段时间,他便会对自己稍稍温柔些。
李秉初也知道这很窝囊,可偏偏她又甘之如饴。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黄昏的光洒下,美得如梦境。
可李秉初却只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早就失去了站在光里的资格。
等李秉初进门时,京妙宜正在做晚饭。
他的手艺是陪着李秉初游学时练出来的。
李秉初看见这幕,却不觉得温馨,而是心下一沉。
以前是京妙宜求着她吃,可后来自己万般祈求也难得见他做一次。
他今天久违的下厨,让李秉初有些不安。
京妙宜听见声响,抬头看了她一眼,老夫老妻般自然:“过来把汤端出去。”
他若无其事的模样,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李秉初应声走进厨房。
饭桌上,京妙宜给李秉初夹菜。
“好吃吗?”他问。
李秉初咽下去,满嘴苦涩,再吃不出当年滋味。
可她依旧勾起嘴角:“好吃!”
有时候,李秉初会想,如果自己不是受了伤,或许也能跨界当个演员。
然而京妙宜却不知怎么,蓦地冷了脸。
“李秉初,你现在这模样,真没劲,下午看了这么一出戏,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李秉初动作一顿。
京妙宜这是想跟她彻底撕破脸吗?
李秉初刚吞下去的食物好似化作了刀,搅得心脏生疼。
又仿佛有血液呛上喉咙,堵得她说不上话。
她握着筷子的手骨节发白。
好半晌,她在那血腥味里漾出一个笑。
“妙宜,我们要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