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迟迟说不出话来,谢行朝冷然甩袖离去:“把她看好,在我回府之前,不许阮笙离开王府一步。”他连她身为王妃的最后一点体面都不愿意给予。瘫软在地,阮笙合上双眼,不愿和满院诧异或鄙视目光对撞。眼前突然洒下一片阴影。“王妃,王爷方才收到您昔日和许应许大人联系的书信...”听出是谢行朝身边下属的声音,阮笙的眼睫颤了颤。她心底越发迷糊了。她猜不透今日这出戏到底因何而摆。许应如今尚在闽地,且自她嫁入王府,她与许应,已有两年未曾联系。
端王府。
王妃的院落中,怡晴和一干伺候阮笙的下人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地等待着沉着脸色站在空无一人卧寝外的谢行朝发作。
“阮笙呢?”脑海里盘桓着几柱香前得到的消息,谢行朝几近失去理智:“这就是你说的王妃正在休寝?”
怡晴颤抖着身体,心里一片空白。
她的确不知主子去了哪里,发觉阮笙不在卧寝后也只好尽力为她隐瞒。
可当下显然隐瞒不下去了。
“好一个忠仆...”谢行朝看向怡晴的目光中染上杀意,他冷然对着身后的下属吩咐到:“带下去,打到招为止!”
怡晴的身子止不住颤了颤。
手臂被人拎起,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她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可一来她当真不知道主子的去向,二来...她绝不可能背叛阮笙。
“我看谁敢!”
女子踏入院落时,正值怡晴险些被拖到院外。
她撩起裙子,快步走到怡晴身边,望着不远处男子挺拔的背影,莫名其妙之余,更多的是气愤:“谢行朝!你有气冲着我撒,来我院子里作威作福算什么!”
女子清丽的声线在耳畔响起,原先面沉如墨看向卧寝的谢行朝瞬间转过了头来。
他嘴角平直,眼尾带着数不尽的恨意和凛然。
两人间的记录被谢行朝几个阔步拉得仅剩一臂,他抬起手腕,毫不犹豫地,当着满院下人的面,掐住了阮笙素白的脖颈。
“嫣儿在哪?”
脖颈被人扼住,阮笙发不出声响,她费试图掰开力地男子掐住的手掌,半晌无果后,她只好先顺着谢行朝的话念出那个人的名姓:“楚嫣儿...”
脖颈上的手掌忽而卸下所有力道,阮笙无力地滑落在地。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望着男子比方才愈发难看的脸色,咳出了声,语气里带着无尽的绝望:“谢行朝...楚嫣儿的踪迹,你来找我做什么?”
“阮笙,你敢说,你方才出王府,不是去见嫣儿?”
阮笙哑了嗓子,或是因为心情起伏,连小腹都开始隐隐作痛。
她出门的目的的确是为了去见楚嫣儿,可她根本没见到人!
她感受到仿若有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她的周身,让她片刻不得喘息。
见她迟迟说不出话来,谢行朝冷然甩袖离去:“把她看好,在我回府之前,不许阮笙离开王府一步。”
他连她身为王妃的最后一点体面都不愿意给予。
瘫软在地,阮笙合上双眼,不愿和满院诧异或鄙视目光对撞。
眼前突然洒下一片阴影。
“王妃,王爷方才收到您昔日和许应许大人联系的书信...”
听出是谢行朝身边下属的声音,阮笙的眼睫颤了颤。
她心底越发迷糊了。
她猜不透今日这出戏到底因何而摆。
许应如今尚在闽地,且自她嫁入王府,她与许应,已有两年未曾联系。
“烈阳,是楚二小姐出事了么?”
心中浮现出这一猜测,阮笙勉强控制住情绪,提起王妃的架子,向身前问到。
奈何烈阳至始至终只听从谢行朝一人的指令。
满院寂然。
夜深至王府已然落了钥,门外才响起骤停的马蹄声。
“阮笙呢?给我滚出来。”谢行朝跨坐于马上,玄色披风随风扬起,阮笙随着烈阳迈出王府门槛时,身上还穿着正午时最单薄的衣衫。
可谢行朝并未怜惜她的衣衫单薄。
蛮横地将人拉上马,谢行朝扬鞭掉转了方向,深夜的风直灌入衣衫中,阮笙捂着复又开始作痛的小腹,眼尾扫到男子紧绷的眼角,心上一阵无力。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行朝的亲随也没有一个愿意将其中缘由告知。
好在...她忍了片刻不适,身下的高大白马,便停下了马蹄。
楚府?
阮笙被男子拽入门内时,扫见了牌匾上的字迹,心头一紧。
楚府不知为何,彻夜通明。
她一路被谢行朝拉到了本该只有女眷能够进入的后院,硬生生被拉扯到一扇敞开的门外。
“本王从未想过,阮家能教养出你这般毒妇!”
认出门内榻上躺着的人影是楚嫣儿,阮笙嗓间更哑:“谢行朝,我当真不知发生了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
谢行朝的神智被愤怒占满,他伸手拽住了女子梳理得体的发髻:“嫣儿若是出了事,阮笙,我要你生不如死。”
刺痛让阮笙几近昏厥,随后谢行朝又随意把她丢在了一侧,身体撞上门槛,全身上下,尤其是小腹,疼得阮笙撕心裂肺。
“王爷。”烈阳看着眼前的一幕,叹了口气:“王妃到底是王妃...”
他的话拦住了谢行朝的愤怒,却没能拦住另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
“你把嫣儿还我!”楚夫人抬掌便扇了阮笙一巴掌,一支发簪从发髻上掉落,叮当落地:“嫣儿不过于王爷有意,你便如此待她!你凭何坐上王妃之位!”
“我...”
捂着侧脸,阮笙未曾想到,迎头又是楚夫人的一巴掌。
“够了。”妇人蛮横的手掌被男子在半空中拦住,谢行朝的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他满心满眼似乎都只有门内那个生死不知的女子:“一切等嫣儿醒来再谈。”
饶是如此,方才的动作带给阮笙的伤害,已然让她痛得将要失声。
直至如今,闹腾了这么一番,她都仍然不知,她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孽,才被如此对待!
“不是我做的。”
她声音沙哑,已然没了先前的清丽温和:“谢行朝,不管你信不信,我什么都没做。”
“是么?”
他终于肯施舍一个目光与她,内里沾染的凉薄,却让阮笙彻骨冰冷。
“嫣儿最后见到的人,是你,如今她危在旦夕,此事不是你做的,又是何人?”
眼角落下一滴绝望的泪,阮笙捂着小腹,嘴角带出一抹苦涩:“你就这么不愿信我?”
男子没有回答。
又挨了半晌,进出门扉的太医朝着谢行朝摇了摇头,谢行朝脸色阴沉,拉起疼得动弹不得的阮笙,复又离开了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