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远却是指着他的金色瞳孔道:“你看你的眼睛,这么纯正的金色,在金人里都算稀有的!”“我母亲是邺国人,二十七年前,金兵与邺国发生战乱,我母亲被金人所辱……这些年来,我长着邺国人的相貌,却生了一双金瞳……”“自母亲去后,无论我去哪儿都不被人接纳,天下之大,无处是我的家。”谢祈远又想起白帐篷里的邺国女人,倘若她们也生下金人的孩子,今后会过着怎样煎熬的生活?为何金人犯下的罪孽,全要算在无辜的女人与孩子头上?
书生眼底闪过杀意,却在看见谢祈远的那刻瞬间偃旗息鼓。
他脸色又白了几分:“不,我不是……”
谢祈远却是指着他的金色瞳孔道:“你看你的眼睛,这么纯正的金色,在金人里都算稀有的!”
“我母亲是邺国人,二十七年前,金兵与邺国发生战乱,我母亲被金人所辱……这些年来,我长着邺国人的相貌,却生了一双金瞳……”
“自母亲去后,无论我去哪儿都不被人接纳,天下之大,无处是我的家。”
谢祈远又想起白帐篷里的邺国女人,倘若她们也生下金人的孩子,今后会过着怎样煎熬的生活?
为何金人犯下的罪孽,全要算在无辜的女人与孩子头上?
听得书生虚弱可怜的叙述,谢祈远心头有一处角落软了软:“那你又是怎么受的伤?为何孤身倒在荒郊野外?”
书生眸中含着泪:“母亲去后,我便孤身定居在塞城郊外的小村中,不料两国再次交战……因着对金人的憎恨,那些村民将我赶了出来。”
“我无处可去,只得四处漂泊,行至此处时,遇到一伙山匪,他们不仅抢走了我的财物,还骂我是金贼孽种,重伤我后,便将我扔在溪边自生自灭。”
听完书生的遭遇,谢祈远心中满是愤慨:“这群山匪发国难财,比起金贼又好到哪儿去?没本事上阵杀敌,欺负你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算什么本事!”
“姑娘说的极是。”
书生的眼眶又红了几分,因着他清隽的长相,更是惹人心疼:“我这一路走来,被无数人打骂嫌弃,真正明事理的人,只有姑娘一个。”
这话听得谢祈远心酸不已:“横竖我也是自己独自过活,待你养好伤后若无处可去……便与我回去搭个灶吧,彼此间也算有个照应。”
话音刚落,想到书生的迂腐,谢祈远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男女有别,你若是想另寻个去处那也是好的。”
书生眼底有金光闪过:“不,我愿意与你一起生活,乱世之中,如我这般不被世人所容的存在,能有一个朋友已是极其幸运的事了。”
七日后。
书生已经能站起来走动,谢祈远准备带他回晋城,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有通关文牒吗?”
“在包袱里,被山匪一并抢走了。”书生摇摇头。
谢祈远沉吟片刻:“我父亲与晋城知府关系不错,你把籍贯、年龄、姓名写上,我去替你讨要一张文牒来。”
书生从袖摆上扯下一块布,以碳为笔:塞城柳村人,二十五岁,江屿。
谢祈远将布仔细折好,立刻动身进城为他办通关文牒。
这七日她凭着在塞城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经历,看似漫不经心的询问了江屿一些风土人情。
他都流利地一一作答,且都能对应得上。
至此,谢祈远才终于完全相信了江屿的身世。
眼下时局混乱复杂,为了谨慎起见,谢祈远并没有瞒着知府,而是将江屿的身世一一复述。
知府沉吟片刻:“我立刻遣人去塞城柳村确认他的身份,若他所言不虚,只要是我所管辖的土地,定会给百姓一处容身之所。”
“远儿,你且拿着我的手书,先带他进城安顿下,我会安排人盯着谢府,一旦有可疑之处,他也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