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疲力竭地直接躺在床榻上休憩,因为担惊受怕折腾了一晚上。这一觉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然地转醒来,简单地梳洗一番。刚喝了半碗小米粥,这底下的小丫鬟便进来禀告说,夫人让她立马去正厅一趟。桑云舒倒是不着急,神色悠闲地吃了两个小黄包和一些糕点,这才慢悠悠的去了正厅。此刻,夫人李氏姿态端庄地正襟危坐在首座的红木椅子上,正慈眉善目地跟着旁边的二女儿和表姑娘谷溪有说有笑地闲聊着什么。待她的目光扫向桑云舒的时候,顿时面色沉了几分,微微拧眉道:
那边,大约片刻后,他们来到了极其僻静荒芜的北苑,这是属于桑家名下的一处宅院。
平日里无人居住,倒是有下人们定期的进行杂扫,院子内还算干净整洁。
桑云舒小心翼翼地将聂延怀搀扶在旁边的软榻上休息,然后立刻从里面的暗柜内翻找出了医药箱。
她转目看了看她,皱眉道:
“我这里没有麻药,等下取子弹的时候,会很疼,你忍着点。”
聂延怀面色略显几分苍白,俊俏的面颊上似有豆颗的汗珠儿流淌了下来,神色悠然道:
“小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会取子弹呢?你不害怕,要不还是让林新来吧!我担心你见不得血腥。”
桑云舒撅着小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暗声道:
“你现在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咱们桑家有开药铺,我平日里跟着咱们药铺的郎中学了不少。”
“你的随从就是一粗手粗脚的大老爷们,未必做的有我好,再说,我又不是当年的小姑娘,见到街道上死人都要哭得稀里哗啦的。”
桑云舒动作娴熟的将湿毛巾递给他咬在嘴巴内,然后趁着他没注意的时候,心灵手巧地快速地将子弹给利落的取了下来。
用绷带将沾满血腥的伤口一层层地缠好。
她神色复杂地瞅着他满头大汗,一脸痛苦的模样。
即便再撕心裂肺的痛,他也紧咬牙关没有嚎叫一声,心里难免有些心疼。
又顺势从桌案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暗声道:
“聂大哥,你可知刚才那帮人为何要暗杀你?”
聂延怀接过青花茶杯轻啜了几口,狭长黝黑的眼眸微微敛了敛,似有寒光一闪而过,故作轻松道:
“就是一般寻常的劫匪而已,你不用担心我。”
桑云舒有些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一脸幽怨道:
“聂大哥,我不是三岁的小孩,你不用骗我了,哪有寻常的劫匪如此光明正大的当街杀人。”
“你当警察署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刚才那帮人各个凶神恶煞的,而且训练有素,他们想要取你的性命,绝非一般劫财的劫匪。”
“如果我没猜测的话,那伙人应该就是江少卿派过来暗杀你的?”
聂延怀神色诧异的轻瞥了她一眼,手里来回转悠着青花茶杯,勉强地勾唇一笑道:
“你想多了,我跟江少卿无冤无仇的,只是机关单位一个区区的小职员而已,犯不着让大名鼎鼎的榕城少帅对我大开杀戒?”
“可能是我平日里内工作的时候,无形当中得罪了一些小人吧,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下次出门也会小心些。”
桑云舒因为过于忧心他的安危,神色一急道:
“聂大哥,你就别哄骗我了,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以你狼牙帮帮主的身份。”
“别说江少卿了,其他的军阀头目哪个不想将你千刀万剐,这次江少卿借助跟沐少帅议和的档口,一直在淮城停留,想要的就是你的命。”
“这段时日,淮城不太平得很,等你养好了伤,便赶紧的离开淮城避一避风头吧,都怪我,早知道我就该提前知乎你一声,让你暂时不要回淮城的。”
聂延怀神色有几分慌张,暗自抿了抿薄唇,小心翼翼地睨了睨她,歉意道:
“舒儿,对不起,我——我也不是成心想要瞒着你的,我是担心你知道我就是整个淮城人人畏惧避如蛇蝎的黑帮头目,我担心你会害怕,怕你也跟他们一样避着我——。”
桑云舒神色一正,郑重其事道:
“聂大哥,不管你是谁,是机关单位的小职员也好,狼牙帮的帮主也罢,还是当年那个衣衫褴褛每日靠乞讨为生的小乞丐,当初在码头上靠卖力气干活的搬运工。”
“在我的心目中,我只知道你是这个世上唯一待我好,会拿命护住我的最重要的亲人,我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就会改变对你的看法,更加不会为此疏远你,刻意地避着你。”
“聂大哥,你能明白吗?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刻意地瞒着我,咱们遇到困难可以一起分担,现在是,将来也是。”
“我只希望你这一生能平安顺遂地好好的活着,活得自在开心一些。”
聂延怀神色有几分动容,轻笑一声道:
“对不起,看来我的小舒儿真的长大了。”
桑云舒看了看他,叹息道:
“折腾了一晚上,你好好休息吧,我去药房给你抓药。”
等桑云舒给聂延怀熬煮好汤药后,已经到了丑时。
街头上已经叫不到黄包车了,林新只好开车亲自送她回到了桑宅。
她精疲力竭地直接躺在床榻上休憩,因为担惊受怕折腾了一晚上。
这一觉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然地转醒来,简单地梳洗一番。
刚喝了半碗小米粥,这底下的小丫鬟便进来禀告说,夫人让她立马去正厅一趟。
桑云舒倒是不着急,神色悠闲地吃了两个小黄包和一些糕点,这才慢悠悠的去了正厅。
此刻,夫人李氏姿态端庄地正襟危坐在首座的红木椅子上,正慈眉善目地跟着旁边的二女儿和表姑娘谷溪有说有笑地闲聊着什么。
待她的目光扫向桑云舒的时候,顿时面色沉了几分,微微拧眉道:
“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大半盏茶的功夫了,我听闻昨儿夜里你差不多丑时才回,你跟娘说句实话。”
“大半夜的你是不是又跟外头的野男人鬼混去了,你好歹是出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何时变得这般不成体统呢?”
桑云舒神色冷淡道:
“妹妹都能把我的未婚夫给抢了,美其名曰为两情相悦,自由恋爱,怎么我正儿八经地交朋友就变成不成体统呢?”
“敢情这桑家的家规礼数都是为我一个人定下的,妹妹就可以肆意妄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您说教妹妹不懂规矩呢?”
夫人李氏神色不自然的微微闪烁了一下,沉声道:
“行了,我知道你遭顾家公子退亲,心里存有几分怨怼,可人家顾家公子喜欢的是你妹妹,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你妹妹跟顾家公子那可是过了明路的正儿八经的在谈恋爱,倒不像你深更半夜的不回家,跟不三不四的野男人鬼混。”
“若是为此败坏了你的名节,以后哪个男人还敢娶你进门,爹娘也是担心你,你就不能听话些吗?让为娘得少替你操心。”
“如今我们说一句,你倒好后面有十句等着我,你何时变成这般忤逆不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