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奇瞪了眼李玖意,“说的什么话!女孩子家家的干什么干!”李玖意呵呵笑着,想起自己当时在荀国彬面前说:干饭。“哈哈哈,tຊ好好好,是我说错了,我重来我重来。”柴奇“哎”了一声拦住李玖意,一群人不知道这俩在打什么哑谜呢,只见柴奇猛拍了下灶台,“开干!”“哈哈哈哈哈……”黄花萍们听着里面笑的那么开心,一个个冒头进去瞅,只见里面正热火朝天的串肉,不知道串肉有什么好笑的,只好赶紧串自己手上的菜。
李玖意啧了一声,喊了句花萍嫂子,“嫂子,你们会做罐头吗?”
众人摇摇头,“只是吃过。”
李玖意想了下,自己是见过姥姥做苹果罐头的,那既然都是罐头,大同小异,可枇杷罐头存放的时间也不长。
江一心问:“枇杷能做罐头吗?我只吃过橘子罐头啊。”
“能啊,橘子和枇杷都是水果,为何橘子能做,枇杷就不能做?”
几人互相看看,一副试试的样子,李玖意就知道这群妇女们可不是安分的,“还等什么,赶紧去找罐头啊。”
李玖意放弃了酸梨,太酸了,也就江一心这孕妇喜欢。
回程的路上李玖意在想着琵琶膏的做法,这个倒是可以久放,但是李玖意不会啊,不过总归是要熬的,她想回去查查书,看有没有关于这个的。
一直到腊月二十八,李玖意和嫂子们最后一次从县城回来,终于把东西都买齐了。尤其是看见烧烤架子时,简直和后世一模一样,李玖意激动地想抱着荀国彬亲两口。
奈何荀国彬不在,这等福利是享受不到了。
甚至还有铁签子,李玖意就差哭出来了,柴奇被她弄得无语,“我们以前都是树枝串着,我想这么多人得砍多少树枝,就弄了点铁杆子,还让专门磨的细点,那群人加班加点磨了两千根,够用不?不够今晚再让……”
“够够够,绝对够!”
三营营长指挥着战士们把枇杷都洗干净了,用盐水泡着,“小嫂子,还干什么,你吩咐?”
三营营长是个新来的,这次荀国彬就放留守驻地了,叫姚泽川。李玖意听黄花萍说,嘴巴很严,只打听出是首都来的。
首都来的,这四个字包含的内容就多了,以前在首都当兵?是首都本地人?哪一片的?高干家庭?
李玖意觉得不简单,因为她处在这个年代,总有一种以名字定家庭的坏习惯,要是她的名字被叫桂兰,桂花,秀花,秀兰,她总会觉得是村里人在假装跟时尚,更不用说要是叫招娣。
而像姚泽川这样的名字,那必定是家里有文化人,懂些什么风水,算的孩子缺水。又或者出自“润雨无声生万物,泽川不言纳百水”。
但荀国彬又不在,李玖意也探听不出来这姚泽川到底何方神圣。
不过说起名字,李玖意就很满意自己的名字,她想以后要是自己有孩子了,那必须得她起名,叫什么好呢?
荀……
怎么就姓荀了,就不能姓李吗?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子里面过了一下,李玖意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多纠结,她记得荀国彬说过,哪怕两个人不结婚,他也是要收养一个孩子的,所以他思想中对于传宗接代的观念还是很深的,那么两人要是真的有了孩子,第一个还是和他姓吧,减少争执。
所以叫荀什么好呢,李玖意觉得这是个大问题,她要是好好查一下字典。
正想着呢就被黄花萍推嚷了下,“看这眼都沟出去了,想荀团了?嫂子过来人告诉你啊,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以后习惯了就好,他们经常出去,咱们靠近这边上,他们时不时就会有任务。”
李玖意不知道什么叫“眼沟出去了”,但大概意思估计是说她想男人想到出神了,李玖意也不解释。
黄花萍“哎”了一声,喂怀里的小女儿吃枇杷,吃完给她擦了擦嘴,李玖意看着已经六岁的彭小怀,安安静静的不像她妈那个性子,猜测许是像爹。
因为这会儿李玖意还没见过彭虎呢,要是见到了彭虎那大老粗,肯定会觉得自己脑子抽了,才会认为彭小怀像彭虎。
“嫂子,你大儿子不回来吗?”
黄花萍摇摇头,“我可盼着人家回来呦,可他去了山东那边,老远了,回来一趟不容易,反正刚出去两年,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彭虎和黄花萍的大儿子去山东当兵两年了,二儿子今年才十三,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疯玩着,最小的便是小怀,据说出生的时候彭虎抱着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也不知道是哭媳妇的辛苦还是哭自己有了女儿。
“好了嫂子,时候不早了,你带小怀先回去吧。”李玖意说完转头面对大家伙,都先回家休息吧。
姚泽川带着几个兵帮李玖意收拾东西,先都搬进后厨,又问:“小嫂子,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这是姚泽川第二次问这个问题,李玖意这才仔细看了眼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出奇的白,和其他当兵的对比很明显。
李玖意也不客气,告诉他:“确实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她拿出几个小本子来,撕成好多小纸条,问柴奇借了两个大罐,“上面写一些你们想要问别人的真心话问题,但是要注意有妇女孩子在,不能太出格。”
“另一个罐子里面放一些小惩罚,比如可以表演一些动物,做仰卧起坐、唱歌之类的。”
告诉他们以后,李玖意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她可不能写这些,她怕自己提的问题不小心触犯纪律,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要去做“谁是卧底”的游戏卡牌,她原本是想让大家表演几个节目的,但柴叔说正月十五上面会有慰问。
而除夕夜的节目,一来说,她们没有专业人员,演的不好,二来呢,玩游戏大家都可以参与,更亲密一点。
等到十点多时,李玖意这才写完一百组,她一一折叠好,伸展脖子的时候突然看到,月光透过窗帘的一处间隙洒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倒弯钩,李玖意赏了会儿月,不由地想念荀国彬。
腊月三十这一天,终是没有等来荀国彬一行人的回来。
柴奇和李玖意摆了摆手,“没事,我把用不完的肉都放地窖里面了,等他们回来就能吃。”
李玖意并不是为他们能不能吃到肉而担心,而是她看着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可心里定是在惦念着远处的丈夫。
柴奇叫了声李玖意,“花萍叫你呢,赶紧去看看。”
李玖意把围裙收起来,她正和柴叔腌肉呢,出去问黄花萍:“怎么了嫂子?”
黄花萍笑着,举起自己的手中的串串,“就是问问你我们这样串行不行?”
李玖意拿起来看了下,哪有什么串的行不行,只要串上就行,但还是拿着黄花萍的那串夸奖了下,“嫂子,你这串的就很好,大家都这样就行。”
黄花萍“哎”了一声,显得尤其骄傲,“我就说我这么串没问题。”
李玖意听着大家争先恐后地向她学习,自己心安下,串菜这个事情既然交给了黄花萍,那必须得认可她。
江一心又拽着李玖意到了架起的铁大锅面前,“尝尝这个个,怎么样?”
酸梨太酸,最后熬上的只有枇杷,水已经黄澄澄,李玖意喝了一口,“味道不错,再多熬熬更好。”
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赶紧找姚泽川,“你有没有告诉他们每个人要带个罐头瓶子。”
姚泽川点头,“说了,大家都知道了。”
甚至有些没罐头瓶子的专门去供销社买了个橘子罐头喝掉,再没有的便去问其他战友借。
姚泽川叫了一声,只见已经来帮忙的战士就从兜里掏出罐头瓶子举起,“都有。”
李玖意挂着愉悦的笑容回到后厨,外面一切进行的井然有序,她凑到铝盆子前仔细嗅了嗅腌制的五花,似乎已经能闻到被架在烧烤架上时会散发怎样的诱人香味。
李玖意慢怀着期待,声音带着忍不住的激动,和旁边站着的柴奇相视一笑,下一秒,扯开嗓子大吼了一声:“开干!”
氛围是有了,可没人回应她,李玖意“哎”了一声,怎么这群人一点都不知道配合呢?
柴奇瞪了眼李玖意,“说的什么话!女孩子家家的干什么干!”
李玖意呵呵笑着,想起自己当时在荀国彬面前说:干饭。
“哈哈哈,tຊ好好好,是我说错了,我重来我重来。”
柴奇“哎”了一声拦住李玖意,一群人不知道这俩在打什么哑谜呢,只见柴奇猛拍了下灶台,“开干!”
“哈哈哈哈哈……”
黄花萍们听着里面笑的那么开心,一个个冒头进去瞅,只见里面正热火朝天的串肉,不知道串肉有什么好笑的,只好赶紧串自己手上的菜。
眼看就下午四点了,大家差不多都忙完了,之后又聚到食堂开始包饺子。
李玖意招呼着几个山东师傅开始烙饼,“我听彬哥说你们山东人爱吃煎饼,我还没吃过呢,今晚多烙点让我们都尝尝。”
大家起哄着,起码得烙一千个。
李玖意捂着嘴在人群中偷乐,她只是突然想到了自己当年在山东淄博排队四小时吃的小饼卷烧烤,但她看见师傅烙出比自己大好几个头的饼时就闭嘴了。
李玖意绕到了包饺子那一片,问:“你们每年得包多少个饺子才够吃啊?”
黄花萍想都没想就是:“不知道,反正从中午坐这开始包,包到晚上吃,边吃还边包。”
李玖意实在佩服,“那可是要把柴叔累死了,给你们这么多人拌饺子馅……揉面的手都要废掉了哈哈哈!”
柴奇“哼”了一声,“揉点面就想难到我,你是多看不起你柴叔。”
李玖意“哎呀”一声,赶紧跑到柴奇身边,“我可没有,我这是心疼柴叔您的胳膊肘呢。”
“哈哈哈哈,我身体好着呢,你要是跟彬子生个孩子,我还能给你俩带。”
就孩子这个问题,李玖意又被一群人问了半天,羞红了脸的李玖意躲到黄花萍身后默默尬笑着,这种事问她有什么用!
大家就不能保守一点啊!她和荀国彬还没结婚呢!
柴奇吆喝了一声,让别说了,“小姑娘羞了,别问了,有本事你们问荀团长去。”
老天爷啊,柴叔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李玖意就看现在哪家媳妇老母笑得开心,今晚必须让她们表演节目。
一百来人包了两个小时,这才转了战地。
姚泽川已经指挥人把肉烤上了,李玖意这群人还没到操场,隔着老远就闻到了,她兴冲冲跑到跟前,鼻子猛嗅:“真香啊!”
柴奇过来也看了一眼,“我出手,怎么可能不行!”
这边十几个人在烤,另一边已经排起了长队,人手一个玻璃罐子,在打枇杷汁,江一心们还交代每个人走的时候再来自己打一罐,回家封好放放地窖里。
烧烤那天烤的热火朝天,总有人想试试看,可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越烤越香,奈何有些人一上手就糊,逗得其他人捧腹大笑,赶紧把他赶下去。
柴奇怕不够吃,还炖了一锅红烧肉,一锅肘子,一锅大烩菜。
就这样东转转西吃吃,好不热闹,李玖意嘴就没停过,不光要用来吃,还得回应大家,因为谁过来都得喊她一句“小嫂子。”
从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已经泰然处之,李玖意已经掌握的炉火纯青。
吃喝到差不多的时候,几百人里里外外围坐成了圈里套圈,有些人甚至坐在了战友脖子上,嬉笑打闹滚成一团。
李玖意硬是被推到了圆中间,她也不客气,看着人人手都拿着几串肉或者菜时,莫名红了眼眶。
她揉了揉眼睛,朝一边还在烤肉的人喊了句:“烟太大了哈!”
“哈哈哈哈,快扇一扇,扇的劲大点给荀团扇过味儿去。”
“咳……”李玖意让姚泽川控制了下场面,她要开始讲话了,“我呢,想必大家都认识了,我是你们团长的……即将过门的妻子。”
人群里顿时有人欢快的喊着,“小嫂子。”
“好了好了,我还没嫁给你们团长呢!”
不知道叫什么一名小兵站了出来,“小嫂子别谦虚了,但凡跟了荀团超过两月的,谁不知道他老家有个小媳妇啊,就等着媳妇长大了他就回去结婚呢,我等喜糖都等了一年多了。”
“你一年多叫个屁啊,我都三年了!”
哄堂大笑!
现在要是有条地缝,李玖意毫不犹豫就扒拉进去了,可没有呀。
她嘴角微微上扬,略显尴尬说道:“是的,我就是长大了的小媳妇,让大家久等了。”
众人起哄的越厉害,眼看李玖意脸红的要把自己憋死过去了,姚泽川又吼了两声控制住场面。
他刚离开一会儿,只是去给站岗的送了点吃的交代了几句,怎么回来就看到那群不怕死的把荀国彬的媳妇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