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有闵青给她“撑腰”,她结婚这么久还没在路家住过一天。“我是路远媳妇,当然是要回路家呀。”苏瑶说得理所当然,但心里忍不住打鼓。就她最近干的“好事”,给路远头顶种的一片草原,他回来肯定第一时间跟她离婚。不过就算是这样,路家还是她如今名义上的家。她没打算当“德华”,不可能继续待在苏家当保姆,还是先跳出这个“狼窝”,想办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再说。苏瑶说得有理有据,苏永胜一时无法反驳。
程月离开之后,苏瑶才开始喝粥。
大概是太饿了,一碗平平无奇的肉粥竟然让她喝上瘾,足足三碗下肚之后,她的肚子才被安抚好。
不过,如今才1980年,实行改革开放也就一年多,大家的生活依旧贫困。也就是苏家这样的家庭,才能在不年不节的时候吃上肉。
“还要来一碗吗?”闵青问。
她脸上的关切之情不假,如果不是带有目的性的话。
“够了,谢谢嫂子。”苏瑶摇了摇头,她的确是喝饱了,而且人感觉有力气多了。
看来她刚才一副快要倒下的模样,除了因为跳河伤了元气,更是饿的。
闵青看她的脸色的确好了不少,犹豫了半晌,还是试探性地开口,“小妹,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要是觉得还行的话,不如跟我一起回娘家。”
她娘家在省城,跟苏永胜这次履新的省区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本来让苏永胜先送她回去再去报到是最合适不过的,但他在这边还有些工作要交接,得推迟个两三天。
她唯一的弟弟结婚,她作为姐姐怎么着也得先提前回去帮忙准备,所以只能自己先带着四个孩子回去。
只要到了娘家,家里一堆孩子玩在一块,倒不用她怎么费心,就连最小的苏建强,也有她大姐帮忙带,到时候她就舒服了。
就是坐车过去的这一路,她一个人照看四只“猴子”,实在头疼。
如果苏瑶跟着过去,她就能当甩手掌柜。
她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但苏永胜一句话就把她的幻想给破灭了。
“不行。”苏永胜教训道:“你关键时刻别娇气,小妹的身体现在还虚着呢,你怎么还惦记着让她给你带孩子?”
被戳穿的闵青,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咬牙切齿地说:“谁说我是想让小妹带孩子了,我只是想带她离开这个伤心地,让她的心情尽早恢复。”
苏瑶当然更愿意相信苏永胜的话,其实他这个大哥当得也算可以,只可惜是个耙耳朵,闵青吹一下枕边风就能让他把妹妹给卖了。
闵青虽然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可大概因为心虚,也没再劝说苏瑶跟她一块去省城。
他们是中午十二点的火车票,十点不到,苏永胜就安排了一辆吉普把媳妇孩子送去火车站。
对于这次的探亲之旅,苏建壮几个可谓非常期待,刚坐上吉普车就激动得上蹿下跳。
闵青看着后排的三个熊孩子,还没出发就觉得头疼。
苏永胜给她叮嘱的话,她几乎都听不进去,倒是车子出发前,她不忘拉着苏瑶的手,念叨道:“你这几天在家好好养身体,事已至此,你也别想太多,人就该往前走。你想吃什么就让你哥安排人去买,多吃点肉快点恢复身体,过两天就直接跟着你哥去省区。”
铺垫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苏瑶看破不戳破,乖巧地应着闵青的话,等吉普车一驶出大院,她回头就跟苏永胜说:“大哥,我先回家了。”
“行,我也回去,咱一起。”苏永胜说。
“不,我是说回路家。”苏瑶强调道。
“路家?”苏永胜一张脸写满震惊,“怎么突然回路家了?”
苏瑶和路远结婚的第一天,路远去执行任务,苏瑶也乘机躲回娘家。在路远受伤之前,苏永胜都是三天一小催五天一大催地让她回路家,可她死活不肯。
加上有闵青给她“撑腰”,她结婚这么久还没在路家住过一天。
“我是路远媳妇,当然是要回路家呀。”
苏瑶说得理所当然,但心里忍不住打鼓。就她最近干的“好事”,给路远头顶种的一片草原,他回来肯定第一时间跟她离婚。
不过就算是这样,路家还是她如今名义上的家。她没打算当“德华”,不可能继续待在苏家当保姆,还是先跳出这个“狼窝”,想办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再说。
苏瑶说得有理有据,苏永胜一时无法反驳。
甩出这句话之后,苏瑶就先回苏家收拾行李,毕竟她所有的家当都在苏家。
其实她也没多少家当,就几套缝缝补补的衣服,拿出原主六年前从老家带出来的粗布一包就完事了。
要说这些年闵青也不是没给她买过衣服,只是每次都是给她一块布,她心疼侄子侄女,都把布用来给他们做衣服。
细想一下,这些都是闵青的套路。她干家务带孩子不在行,去做得一手好衣服,要是真心诚意给她新衣服,肯定是把衣服做好而不是给一块布。
她不就是吃准原主习惯把好东西留给她的孩子吗?
“小妹,你真的要回路家了?怎么这么突然?”眼看着苏瑶要离开,苏永胜忍不住问道。
“大哥,是的。”苏瑶突然灵光一闪,立马露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说:“现在嫂子和建壮几个不在家,我实在不适合待在这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永胜一脸不解。
“那是……那是……”苏瑶欲言又止,看得苏永胜都急了,“你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
“那我直说了。”苏瑶佯装鼓足勇气道:“虽然咱们兄妹情深,奈何不是真的兄妹,之前就有人传过闲言闲语。平时嫂子在家还好,现在家里只剩咱们两个,落在外人眼里,就成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正所谓人言可畏……”
她点到即止,但苏永胜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了,气呼呼地说:“到底是谁在乱说话?我要剪了他的舌头。”
“就很多大院的嫂子在背后说,其实也不怪她们,平时在家无聊,谁闲了不聊一下别人的长短,要怪就要怪把这话传出去的人。”
“是谁把这话传出去?”
“我……我也不知道。”苏瑶装出一副“我其实知道但我不敢说”的模样,又模棱两可地加了一句,“估计那人是最不希望我留在苏家吧。”
“你……是说……程月?”
真是大聪明,一说就对。
成功给程月泼了一波脏水,苏瑶心里在偷笑,但嘴上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极力否认,“没有,哥你别多想,免得影响你们兄妹的感情,你们失散了二十多年才团聚,不能因为我这个外人而生了间隙。”
茶里茶气地说了一通,苏瑶才说:“哥,我真的要回去了。”
说着,她抬脚就要走,苏永胜又把她叫住,“你……这是打算跟路远好好过日子了?”
“是的。”苏瑶重重点了点头。
现在不是她愿不愿意了,是人家路远回来之后就要跟她离婚,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老婆给自己戴绿帽。
这都是权宜之计,先离开这里再说。
如今林裕民和程月的结婚报告已经打了上去,两人结婚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要是苏瑶能跟路远好好过日子,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就是没有孩子,有些可惜。
“大哥支持你的决定,只不过你们以后可能没有孩子,你将来老了恐怕就没有人照顾了。”苏永胜说。
“大哥,没事的。”苏瑶无所谓地说:“只要我死得够快,谁也别想照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