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妻子不留情面地说出来,苏永胜的脸挂不住了,再度开口时声音带着怒气,“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要是小妹这次能主动去照顾,肯定会让路远对她改观,接下来过日子的事情,不就顺理成章了吗?”作为苏永胜快十年的枕边人,闵青能从他的声音判断出他是真的不高兴了。也是,苏瑶虽然不是苏家的亲闺女,可从小在苏家长大,苏永胜对这个妹妹还是很有感情的。他们成婚多年以来,她能一直拿捏得住苏永胜,除了美貌气质,还有懂审时度势,该恃宠而骄的时候恃宠而骄,该示弱的时候示弱。
苏瑶一睁眼,入目便是墙皮脱落的斑驳墙壁,以及墙角缺了一只腿的方桌。
她使出吃奶的劲翻了翻身,身下硬邦邦的床板发出沉闷的吱呀声,摇摇欲坠得像是要散架。
下一刻,隐隐约约的酸痛感从脚底蔓延到天灵盖,这种久躺的无力感和疲惫感,真实地宣告她再一次回穿失败。
她三天前穿书了,成了一本八零年代文里的同名大冤种女配苏瑶。
原主出身农村,是个大字不识的村姑,16岁从老家出来投靠军官大哥苏永胜。
说是投靠,其实是给哥嫂料理家务和带孩子。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被苏永胜的同僚林裕民所救,从此对他芳心暗许。要不是林裕民已有妻女,她肯定借着报答救命之恩的由头,对他以身相许。
好不容易把林裕民的发妻熬没了,她正准备让哥嫂做媒,却杀出一个叫程月的女人,说自己才是苏家的亲闺女。
程月一张跟苏母年轻时九分像的脸,瞬间让苏瑶出局。她从人人羡慕的军官妹妹,成了赌徒亲哥还钱的筹码。
为了逃避被押返农村,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被大院里的一个副营长路远所救。她趁机讹上人家,成了军嫂留在了大院。
路远这婚结得不情不愿,领证当天就主动申请执行特别任务去了。
此刻剧情发展到原主听说路远因执行任务受伤影响到生育能力,哥嫂担心她以后没人养老,撺掇她离婚。
从此,她作天作地,还每天屁颠屁颠地上林裕民家当免费保姆,一来想逼丈夫跟她离婚,二来想林裕民对自己产生怜悯之心。
可还没等到林裕民感动,她就收到他要跟程月结婚的消息,气得当场投河自尽。
等原主被救上来的时候,苏瑶就穿过来了。
苏瑶发现自己穿书后,多次尝试穿回去,可都以失败告终。
昨晚她刚躺下不久,就听到隔壁房间苏永胜和闵青暧昧的欢愉声。
她顿时激动得不行,因为她穿过来的当晚,就是一边无脑刷着这本年代文一边听着一墙之隔的闺蜜跟小男友“激战”的声音入睡的。
她以为契机重演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可一睁眼还是这间破旧不堪的房间。
“吱呀”一声,房间的竹门被推开,一双军绿色的鞋子映入眼帘,紧接着就是说话声,她立马闭上了眼睛。
苏永胜站在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妹,皱着眉头喊了两声,“小妹、小妹……”
苏瑶还没想好如何面对现下的状况,便微微睁了睁眼,又闭上了。
苏永胜看着她羸弱的模样,眉头皱得更深了,看着身旁的闵青,有些后悔道:“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让她去照顾路远,两人以后好好过日子总比现在这样强。”
“去照顾一下就能好好过日子了?”闵青嘲讽道:“你妹从来没把路远放在眼里,当初死活要跟人家结婚,不就是不想回农村的程家吗?”
苏瑶坑了路远这事,全大院的人都明镜似的,只是碍于苏永胜的位置,没人敢在明面说些什么。
如今被妻子不留情面地说出来,苏永胜的脸挂不住了,再度开口时声音带着怒气,“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要是小妹这次能主动去照顾,肯定会让路远对她改观,接下来过日子的事情,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作为苏永胜快十年的枕边人,闵青能从他的声音判断出他是真的不高兴了。
也是,苏瑶虽然不是苏家的亲闺女,可从小在苏家长大,苏永胜对这个妹妹还是很有感情的。
他们成婚多年以来,她能一直拿捏得住苏永胜,除了美貌气质,还有懂审时度势,该恃宠而骄的时候恃宠而骄,该示弱的时候示弱。
“这些我都知道。”闵青略带委屈地开口,“人家不就是担心小妹没有自己的孩子,将来没人给她养老嘛。”
说着,她双手抓住苏永胜的手臂,楚楚可怜地靠在他的身上。
苏永胜农村出身,一路靠拼命在战场立功爬到如今的位置。
他一直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但也难过美人关。
当初差点自毁前程娶回来的媳妇,他稀罕得很。
看着闵青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态度稍稍放缓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咱家四个孩子都是小妹带大的,将来让他们给小姑养老,也合情合理。”
“你说得很有道理。”闵青在关键时刻也不反驳苏永胜,只说:“其实养老还是其次,关键是小妹才22岁,往后的人生还长着呢,同为女人,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守活寡。”
“没结婚前我还不觉得有什么,自从嫁给你之后,你让我感受到做女人的快乐。就像昨晚,我就好喜欢……”
闵青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小脸绯红地瞟了苏永胜一眼,然后埋在他胸膛里不说话了。
她这副羞答答的模样看得苏永胜心痒难耐,别说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任凭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苏瑶微微眯着一条眼缝,看着面前如胶似漆地抱在一起,差点要吻上的痴男怨女,很想吼一句,“她只是闭眼了,不是死了。”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等终于想起床边的苏瑶,苏永胜提议道:“你等会要出发回娘家,我过几天要去省区报到,小妹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远行,要不我托两三个军嫂帮忙照顾一段时间,等她身体好了,再把她接过去?”
“不行。”闵青忙不迭地否决道:“放在以前还好说,就小妹如今的风评,狗都嫌,不可能有军嫂愿意帮忙照顾的。”
苏瑶:“……”她如今的风评,不都是拜你教唆所赐的吗?
大院的军嫂大部分都是从农村来的,原主跟他们有天然的亲切感。再说她干活利索又是带娃能手,随便给别人搭把手,就能获得好人缘。要不是婚后不安分,天天上林家洗衣做饭伺候人家的孩子,别人不会疏离她。
“那……怎么办?”
“当然是直接带走。”闵青强硬要求道。
自从苏瑶昏迷之后,家里的大小事务都落到自己头上。就他们一家六口人每天吃喝拉撒就让她累得够呛了,还要照顾一岁不到苏建强,才两三天,她累得骨头都散了。
就连昨晚的夫妻生活,她都兴致缺缺,要不是今天要回娘家大半个月得喂饱苏永胜,她肯定早早睡觉了。刚才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其实都是哄苏永胜的。
这个家没有苏瑶,得散。
“反正我不管,你让人抬也得把小妹抬到省城去。”
苏瑶听着,小心肝不禁颤了颤,缅甸骗你去嘎腰子还循循诱导,他们这一上来就是暴力抢夺呀。
“妈、妈……”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闵青跟苏永胜回头,就看到大儿子苏建壮冲进来。
“怎么了?横冲直撞的。”闵青责备地看向苏建壮。
苏建壮抬起头说:“爸、妈,真姑姑来了,还带着林安他爸……不对,是小姑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