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沙哑的声音，穿过路灯的光影，落在周与心里。心里腾起一点小确幸，笑意在他唇边脸上荡开，蔓延到眼尾。她说“可以”周与在心里握拳比耶。春天的风，温暖的拂过侧脸，路边的街景跟着喝彩。之后，沈雀开车跑了大半个城市，才找到一家男装店。沈则骞挑了两套衣服，酷得跟要去街舞演出似的，这种衣服，拎回家，一定会被沈耀东语言攻击。但沈雀朝他竖起大拇指：“帅，买了。”沈则骞不知发什么神经，突然就有点小感动，走过来一把抱住沈雀的脖子，表白似的说：“姐，有你真好。”
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她的呜咽声裹着风声钻进周与耳朵里，一颗心被夜风搅乱。
他站在沈雀身后，想要伸手拍拍她的后背。手伸到半空，又克制的收回，用力捏了一下指骨，垂到身侧。
沈雀后背轻轻起伏，周与皱眉点了根烟，火星明明灭灭。眼前散开烟雾，像一层薄纱笼在夜色中，周与发现，自他遇见沈雀，烟抽得分外更多。
沈则骞从里面出来，刚要走过去，周与伸手拦住，拉着他一起后退，“让她静一静。”
沈则骞回头，审视他几秒，又退了回来。
“她一下子哭不完。”沈则骞提醒。
周与点头，表示了解。
沈则骞懒散的退了两步，曲腿靠在网吧门口立体招牌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慢条斯理的剥开包装，塞进嘴里。
“你还没追上我姐？”少年懒洋洋的垂着眼，长长的刘海，遮住右眼，他笃定的说：“我说过，我姐看不上你。”
周与指间夹着烟，侧眸看过去，“她追我的。”
沈则骞切一声，棒棒糖转到右边，漆黑的眸子斜睨着他，“你信？”
“为什么不信？”周与目光仍在沈雀身上，一颗心像被撕扯一般，一阵一阵的疼，“难道她还有我不知道的一面？”
“当…”少年张了张嘴，将剩下的话吞回去，阴阳怪气的点头，“当然没有，她说喜欢，就是真的喜欢。”
“喜欢”两个字咬得稍重。
周与低头轻笑，烟雾从嘴角往外蔓延，“你了解她？”
“不了解。”少年尖酸刻薄的咬了一下嘴里的棒棒糖，咔嚓一声，棒棒糖碎了，白色的棍子，依旧被他咬在嘴里，“我怎么可能了解她呀！”
这哪是不了解，这是太了解。
明知周与被骗，却乐意看他被骗。
这是他对姐姐的偏心。
周与将他的小心思看在眼里，“正好，她似乎也不是很了解你。”
周与垂眸，看着少年沾了黑色污泥的小白鞋上。这种泥，可不是网吧会有的。
沈则骞拿出手机，低头刷视频，“我们不常在一起，不了解也正常。”
他并没有品出周与话中的深意。
“借你手机用一下。”周与朝他伸手。
沈则骞暗灭屏幕，手机转了一圈收进手心，握紧。他警惕的盯着周与，低声质问：“干什么？！”
“别紧张，我手机没电了，打个电话。”周与掏出手机，展示他漆黑开不了机的手机。
沈则骞看了眼他那满是划痕的手机，“你真是穷得可以。”
“我这是节俭。”周与将手机收回口袋。
沈则骞却没有将手机递过去，他将手机收得更紧一些，问他：“你会做饭吗？”
周与不解：“这跟借手机有关系？”
沈则骞挑眉：“没有，我就好奇，穷的人有些什么技能？”
他的毒舌，对比沈雀，有过之而无不及。
“做饭是必备技能。”周与不想跟他计较，顺着他说。
少年轻嗤，手机在手里转了一圈，两个手指捏着边角递过来，“拿去。”
“我去旁边给我妈打个电话。”周与指了一下后面。
“随便。”沈则骞放荡不羁的吐了一块咬碎的棒棒糖，一脚踢得老远。
地上尘土被他带起的风吹乱。
周与用手扫了一下眼前的灰，握着手机立在他前面，扫脸开锁，“多谢。”
“切。”沈则骞扯了一下嘴角，满脸嘲意。
周与走开，沈则骞看了眼蹲在路边啜泣的沈雀。
他皱着眉头，朝那边走过去。
“娃娃还去抓吗？”沈则骞抱臂倚在旁边的树干上，“再不去，人家要下班了。”
“你没看见，我在哭吗？”沈雀擦了一下眼泪，泪眼汪汪的瞪了他一眼。
沈则骞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递过去，“眼线晕了，两个眼睛从煤灰里捡起来似的。”
“这都什么比喻！”沈雀立刻站了起来，紧出手机，打开相前置摄像头，查看自己的妆容
沈则骞指了一下旁边的路灯，“灯下看得清一点。”
“闭嘴！”沈雀一边怼他，一边往灯下走。
沈则骞跟着她的步伐调整身姿，以此保证说话的时候是面朝沈雀，“还去不去抓娃娃？”
沈雀站在路灯下认真擦晕开的眼线，“明天去。”
“你怎么安排我？”沈则骞喃喃道：“我不回家。”
“跟我住酒店。”沈雀也不想让他回去，那个家，太让人窒息，“明天带你去玩。”
沈则骞回头看了眼，周与已经打完电话，正往这边走，“我去他家住。”
他指了一下周与。
他声音不大，但大家都听见了。
沈雀和周与同时愣住。
“什么？”沈雀错愕的看着周与，她哭那么一会儿，他们怎么好上了。
周与一脸茫然，眼神询问沈则骞，怎么个情况？
“刚刚你不是邀请了我吗？”沈则骞一本正经的编谎话，“我现在答应了。”
周与捏着手机，怀疑自己失忆。
他什么时候发出了邀请？又是哪个行为让他误解了？
“小骞。”沈雀不认可这个方案，“你跟我走。”
“酒店太贵，你赚钱也不容易。”沈则骞假好心。
沈雀揉了一下眉心，压着心里的烦躁，耐心的劝说，“我让你狗哥付钱，行不行？你别乱来。”
“是我邀请他的。”周与再不开口，这叛逆的孩子，估计得跑。
“我妈她们回去了，家里也有房间。”周与看了眼她泛红的眼眶，“就是要麻烦你送我们一趟。”
沈则骞达成目的，毫不客气，“你家有衣服吗？”
不等周与回答，沈则骞径直朝沈雀的车边走，“姐，给我买两套衣服呗！”
沈雀看着他桀骜的背影，无奈摇头。
她抬手摁了一下车钥匙，沈则骞拉开门，坐进了后座。
“别担心，我帮你劝劝他。”周与走近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多谢。” 沈雀哭过，声音有点哑。
“他在生活中得到的认可太少，所以需要从游戏里去找认同。”周与从心理学的角度解释他为什么在网吧。
沈雀认真点头，“知道了，我会找机会跟他聊聊，这两天要麻烦你了。”
顿了一下，沈雀又说：“今天真的谢谢你。”
“谢得我跟大善人似的。”周与借用之前沈雀的话回答她。
沈雀听了，会心一笑，“那换一句，改天请你吃饭。”
“哪天？”周与倒是不客气。
沈雀拿着钥匙往前走，“清明结束吧，这几天我得多陪陪他。”
“行。4月6号，夜宵。”周与定下时间，防止她反悔。
他说这个日子，还有一个私心，希望她能在桐城多待几天。
沈雀走在前面，影子跟在她身后。
“可以。”
她沙哑的声音，穿过路灯的光影，落在周与心里。心里腾起一点小确幸，笑意在他唇边脸上荡开，蔓延到眼尾。
她说“可以”
周与在心里握拳比耶。
春天的风，温暖的拂过侧脸，路边的街景跟着喝彩。
之后，沈雀开车跑了大半个城市，才找到一家男装店。沈则骞挑了两套衣服，酷得跟要去街舞演出似的，
这种衣服，拎回家，一定会被沈耀东语言攻击。但沈雀朝他竖起大拇指：“帅，买了。”
沈则骞不知发什么神经，突然就有点小感动，走过来一把抱住沈雀的脖子，表白似的说：“姐，有你真好。”
“行了，别再给我惹麻烦就可以了。”沈雀拍了拍他的后背，“感觉我快死了似的。”
沈则骞将她抱得更紧一些，脑袋磕在她肩膀上，可怜巴巴的，像一条丧家犬，“我知道。”
“放开，我要尴尬死了。”沈雀揪了他一下，“多大了，服务员都要笑死了。”
服务员赶紧圆场，“你们姐tຊ弟感情真好。”
沈则骞放开她，沈雀尴尬得抠了一下鼻尖，赶紧拿手机，对着屏幕一顿乱点，“那个…都买了…付钱。”
“那您男朋友要不要来一件？”服务不放过任何一个销售机会。
沈雀这才记起，还有一个人。
她被沈则骞肉麻一顿，脑壳都是懵的，“那就给他也看看吧！”
周与端坐不动，“不…”
话没刚说完，沈则骞拎了一件白色短袖塞到他手里，“这件适合你，穿上像个大学教授。”
他故意把“大学教授”四个字说得特别慢。
周与心里咯噔一下，拎着衣服愣愣的站起来，并用眼神警告他。
乱说话，不准去他家。
沈则骞识趣的不再说话。
服务员抓住机会，“这位小帅哥真有眼光，这是新款，您这身材适合这种风格。”
沈雀看了眼，“去试试看？”
周与还被“大学教授”这四个字裹挟着没反应过来，就被服务员推倒了试衣间。
他被迫换上，外面传来敲门声，“周与，试试这条裤子，搭那件衣服，应该差不多。”
是沈雀的声音。
周与打开试衣间的门，抬眼就看到门口的人，她两个眼睛还有点红，脸上的妆被眼泪卸得差不多。
“好些了吗？”周与伸手接过裤子，轻声问她。
沈雀耸耸肩，莞尔一笑，“比没哭的时候，更爽一些。”
周与被她逗笑，“你倒是看得开。”
试衣间的门关上，沈雀在外面说：“情绪需要发泄，女人嘛，不就是哭一哭。”
也就只有她能这么骄傲的说自己的丑事，周与憋笑，“你说得对，但我还是会记得你的丑样子。”
沈雀：“周与，你学坏了。”
“你教的好。”
等他出来，沈雀站在一排衣服前面，上下打量他一番后，啧了一声，“帅得我都有邪念了。”
周与站在试衣镜上面，略带警告的喊她的名字：“沈雀！”
沈雀得逞的“嗯”一声，“怎么？想跟我走？”
周与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试衣间。
他关门的声音有点大，引得服务员一阵侧目。
沈雀站在门口笑了起来，“周先生，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
试衣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男人一言不发。
沈雀沉郁的心情，因为周与变得好起来。
服务员见她笑嘻嘻的，又给她拿了两套过来，说是适合周与。
沈雀心情不错，一起付了钱。
等周与出来，她已经拎着袋子，等在那里。
服务员很有眼力见，立刻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您女朋友付了钱。”
沈雀对这个称呼不置可否。
周与皱眉，拿起手机，要给她转钱。
沈雀一把抢过手机，“我不接受返现，你要是有其他想法，我可以考虑。”
周与脸沉了一下，摁灭手机，提步出门。
沈则骞从沙发上站起来，评价她的行为。 “你刚刚那样，像个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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