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结束。随着又一架飞机的起飞,林栀也起身来到巨大的玻璃窗前。从这往外看可以看到巨大的机坪还有远处的跑道。飞机或停着或移动着,对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她看到一辆小巴车在窗户的下方停下,而后从上面下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有男有女,都拉着航空箱。是她乘坐的这架航班的机组。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迅速占据了她的所有视线。程迟予拉着箱子下车,机长制服在他身上衬得他身形更加挺拔。他不说话的时候,自带一股清冷疏离的气质。身旁的人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微微一笑,冷淡感随之消散。
苏雨桐这个人,林栀也并不陌生,大学一个班里的同学。家里有些小资产,心高气傲得很。在学校的时候,是学生会会长。因着长相甜美,家境又好,同林栀也一起被称为系花。
只不过她对谁都温温柔柔的,对林栀也的态度却带着些敌意,连带着对南枝等人的态度也有些微妙。
这样一个人,钟凯又是怎么和她搞在一起的?
“离婚礼都没几天了,钟凯忽然铁了心说不结婚要分手。南枝这傻丫头还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哪晓得是人心善变。果然男人没一个可靠的!”
钟榆是真为南枝不值得。这么多年,南枝对钟凯的付出她看在眼里。不说别的,两人同居后南枝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对方。
她不止一次地和南枝提过,不能这样惯着男人。可南枝总是说钟凯在外打拼很辛苦,她时间多就多顾着点家里。可到头来,人根本不记得你的好,说出轨就出轨。
现在距离婚礼就那么几天,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已经发过请柬。突然就说婚礼取消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的心理压力可见一斑。
“不能就这样放过渣男贱女。”钟榆恨恨地说道。
林栀也静静地听着,表情镇定地跟没事人一样。可钟榆知道,她越是这样不动声色,越是说明她生气。
她这人,不熟时极有疏离感,看起来遥不可及的。可她若是真心接纳了你,拿你当朋友,便极其护短。
“先别急,咱们先去临城看看南枝。这事对她打击大,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想不开的事。”
渣男贱女必须要教训,可更让她在意的是南枝。
“行,我马上订最近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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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榆也是个行动派,直接订了今天最快飞临城的机票。一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甬城机场。
进出港的飞机十分繁忙,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以乘客的身份坐在机场里对林栀也来说是一个特别新奇的体验。从那年紧急迫降以后,她已经时隔六年没有坐过飞机。
即使从万米高空成功降落,即使她本身从事着指挥飞机的职业,即使她明白飞机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尤其是中国民航业,更是行业中的佼佼者。
“小棠呢?”林栀也并不习惯自己的这种脆弱情绪,强迫自己转移思绪。
“她去参加活动了,等结束就过去。”钟榆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话题结束。
随着又一架飞机的起飞,林栀也起身来到巨大的玻璃窗前。从这往外看可以看到巨大的机坪还有远处的跑道。飞机或停着或移动着,对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她看到一辆小巴车在窗户的下方停下,而后从上面下来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有男有女,都拉着航空箱。是她乘坐的这架航班的机组。
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迅速占据了她的所有视线。
程迟予拉着箱子下车,机长制服在他身上衬得他身形更加挺拔。他不说话的时候,自带一股清冷疏离的气质。身旁的人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微微一笑,冷淡感随之消散。
他和众人朝着廊桥下的楼梯走去,这一段路程很短,他的身影很快就要消失在林栀也的视线中。
可不知怎的,程迟予忽然抬起头朝这边望了过来。
只一瞬,他就转过头,消失在楼梯口。
林栀也的紧张在看到程迟予的时候就消散了几分。他于她而言,始终是不一样的存在。有他在,好像就有了安全感。
不一会儿,广播开始提示登机。
林栀也回到钟榆身边,拿起放在座位上的手提包。两人跟着队伍慢慢向前,直到检票成功,踏入廊桥。
钟榆作为南航的空姐,飞机上的都是她的同事。她为人率直爽快,在公司里的人缘很不错。在上飞机的门口,她就受到了空姐空少们的热情问候,连带着林栀也都沾了光。
两人在头等舱落座,前面就是驾驶室。
离程迟予很近,林栀也心里默默想着。
乘务长笑着和钟榆打了招呼,听着对话很是熟稔。听到钟榆和对方介绍自己,林栀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这被人‘伺候’的感觉真是不错。”钟榆感慨道。
平日里都是她服务别人,虽说遇见的大都是讲理的乘客。可总有那么一些时候,运气不好,遇上几个难缠又苛刻的乘客。一趟航班下来,总是被搞的精疲力尽。
服务业就是这样,无论对方多么无理取闹,你依旧要摆出得体的笑容,简直和修行一样。
林栀也笑着听身边的闺蜜吐槽,她完全能理解。她在波道里遇到不讲理的机组时,也是一样的烦躁又无奈。
她还记得有一年台风季。十三级台风正面登陆前期,有个外航机组竟不顾猛烈的风雨,想要强行进近。她几乎用了最严厉的语气,甚至连威胁都用上了,对方才放弃着陆想法,飞往其他机场备降。
不然那样的情景下,必定是机毁人亡,无数家庭支离破碎。她也免不了接受一大堆的调查。
其实她和钟榆扮演的角色虽然不同,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保障飞行安全。这比所有的一切都要重要。
而他们所受的那些刁难在生命面前根本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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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开始在跑道上移动,而后速度越来越快。直到超重的感觉袭来,飞机抬头离开地面,跃入空中。
引擎的声音不断轰击着林栀也的耳膜,她面色有些发白,感觉胸上像压着一块巨石。她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长命锁,就好像回到了六年前。
那次留下的阴影远比她想象的严重。
钟榆早就习以为常,她看着窗外,建筑随着飞机高度的攀升越来越小。她很少有机会这样悠闲地看着窗外,从空中欣赏这个她长大求学以及工作的城市。
她忽然看到一片草坪,大片的植物拼凑成了“甬城”两个字,乐得发笑。
她连忙拉了拉林栀也的手,示意她看向窗外。却在碰到对方手的一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那手冰得吓人。
“林小也,你怎么了?”钟榆看到身旁人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