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下早朝就来看你的,只是为了谢家的案子耽搁了。”叶景明从身上取出那盒雪中春信,放到她掌心,“这是我特意到满庭芳给你买的。”“这是雪中春信?”周婉兮抬手将盒子摔回叶景明手上,“谢蕴宁爱用的东西,我才不要,要我说月麟香才是最好的。”叶景明微微皱眉,一是不喜欢她的态度,二是讨厌她的俗。浓郁的月麟香,哪里比得这雪中春信的清雅。这位周尚书家的千金,哪里及得他的宁儿万分之一?
眼着沈暮止的脸逼近,谢蕴宁本能地向后缩了缩。
感觉到她躲闪的动作,沈暮止猛地松开她站起身。
转过身,留给她一个后背。
“出去。”
谢蕴宁意识到自己犯一个致命的错误,刚刚……
她不应该躲开的。
急急跳下床,她抬手抓住沈暮止的衣袖。
“司主,臣女错了,臣女……刚刚只是……”
沈暮止一把甩开她的胳膊:“出去!”
知道对方已经失去刚刚的兴致,谢蕴宁退后两步,向他福福身:“臣女告退。”
转过身,她穿上掉落的鞋子,衣发也顾不得整理,急急走出殿门。
殿门外,侍立的太监、宫女同时抬起脸看她一眼,又忙着低下头。
“站住。”
沈暮止追出来,将手中的大氅披到她身上,拉紧大氅裹住她散乱的衣裙,最后还不忘扯过兜帽遮住她的头脸。
“来人,送谢姑娘出宫。”
一名小太监答应着去了,剩下的宫女太监忙着低眉顺眼地小跑过来,帮着谢蕴宁整理衣服大氅。
看到她身上破损的衣裙,个个都是睁眼瞎和哑巴似的,谁也没敢多问半个字。
等几人将谢蕴宁扶到宫门外,小太监已经安排好软轿。
谢蕴宁的小轿离开之后不久,一位小太监探头探脑地走出殿门,确定无人注意,立刻就放开速度,一路小跑着来到圣云殿。
天子梁启承正背着手,在后殿花园里观花。
“福喜啊,依你啊……暮止和这位谢姑娘是怎么回事啊?”
大太监福喜一笑,“这个老奴可不清楚,不过刚刚案子审完,谢姑娘可是一直在宫外等着,说是有事要和千岁说。”
梁启承眯眸:“这么说,千岁和谢家是一边的?”
福喜还要再说什么,另一位内侍大太监福顺,捧着茶送到梁启承面前。
“皇上,润润喉咙吧。”
嘴里说着,他就悄悄向花园一侧做个眼色。
梁启承转过脸,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名小太监,捧起茶杯。
“福喜,你去让人通知厨房里,给朕煮些雪梨水来。”
福喜答应一声离开,福顺一挥手,从沉星殿赶过来的小太监,忙着快行几步,跪到梁启承面前。
“奴才拜见千岁。”
“这是奴才安插在沉星殿的眼线,叫小安子。”福顺解释道。
梁启承点点头,视线落在小安子脸上:“沉星殿有什么动静吗?”
小安子:“回万岁,刚刚千岁爷将谢姑娘带回殿里,似乎是想要用强。”
梁启承转过身,“你亲眼看到了?”
“奴才亲耳听到,谢姑娘哭着喊着求饶,出来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扯破了,衣裙上好像还有血呢。”
梁启承微微皱眉:“千岁……得手了?”
“这个……应该没有。”小太监微微抬起脸,“许是谢姑娘反抗的厉害,千岁后来不耐烦给轰出来了,奴才瞧着千岁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呢!”
梁启承怔了怔,轻笑出声,“果然,这太监也过不了美人关啊!”
“万岁爷说的极是……”大太监福顺也扯扯唇角,“这太监……也是男人不是。”
“男人?”梁启承冷哼一声,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你们不过就是朕的狗,你是,沈暮止也是!”
福顺吓得脸色如土,跪着不住磕头:“奴才失言,皇上饶命!”
“万一此事走漏风声,让千岁知道,朕扒了你的皮。”梁启承冷冷一哼,“滚!”
福顺忙着从地上爬起来,拉起那名吓瘫的小太监急匆匆离开。
梁启承伸过手掌,轻轻拨拨面前牡丹花枝上,新开的那一朵牡丹花的花蕊。
“难怪你喜欢,这样的小美人,连朕都忍不住要动心啊!”
……
……
与此同时。
尚书府,书房。
周锦程听叶景明说明在宫中看到的情况,一脸疑惑:“你如何知道,那是关西绣衣司分司的人?”
叶景明掩饰地一笑,“只是听着他们说话,都有些关西口音。”
“这么说,关西官矿的事让沈暮止给查到了?”户部尚书周锦程轻轻摇头,“这件事情咱们做得那么小心,不应该走漏风声。”
“恩师!”叶景明皱眉抓住他的胳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沈暮止突然去见皇上,肯定就是因为这件事,一旦皇上下秘旨到关西,那些没骨头的官员进了绣衣司,根本扛不住。”
周锦程:“你的意思是?”
叶景明抬起右手,做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无论如何,也不能牵连到咱们。”
周锦程点点头:“来人!”
一位亲信手下推开书房走进来,站到二人面前。
周锦程:“你马上带人去到关西走一趟,去把执掌官矿的关西郡守徐原处理掉,一定要干净利落。”
“是。”手下答应一声要走。
叶景明一把将他拉住,“到时候,记得把他的妻儿一起杀掉,再放把火烧掉徐府,不许留下半个活口。”
叶景明记得很清楚,前世就是这个徐原出卖他们。
因为此事牵连,周锦程一系的官员被诛杀十几个,害得他们损失惨重。
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徐家断子绝孙。
手下急匆匆离开,周锦程笑着扶住叶景明手掌:“幸好你这次足够警惕,否则,这件事情要是抖出来,那就可麻烦了。”
叶景明回他一笑:“还不是恩师教导有方。”
“景明啊!”周锦程拉着叶景明在桌边坐下,“既然你和谢家的婚也退了,你和婉兮这门婚事就定了吧。”
“恩师厚爱,不过……”叶景明微微皱眉,“现在,恐怕不太是时候,您也知道外面有些风言风语,我不想让婉兮名誉受损。弟子已经安排人回老家,让他们将家母接回京中。到时候景明一定让家母亲自上门提亲,让婉兮明正言顺嫁入我叶家。”
“果然,还是你最疼婉兮。”周锦程笑着点头,“好,就依你。”
丫环捧过热茶,周锦程接过茶碗:“小姐怎么样?”
丫环:“上午吃过药,睡了一觉,现在已经好多了,这会儿正在花园里晒太阳呢!”
叶景明忙着站起身:“恩师,弟子想过去看看婉兮。”
周程锦笑着点点头:“好,去吧,今晚就留在府里吃饭。”
叶景明笑应一声,走出书房,跟着丫环来到花园,果然看到周婉兮正被两个丫环扶着看花。
看到叶景明走过来,两个丫环忙着知趣地行礼退开。
“原本是想下早朝就来看你的,只是为了谢家的案子耽搁了。”叶景明从身上取出那盒雪中春信,放到她掌心,“这是我特意到满庭芳给你买的。”
“这是雪中春信?”周婉兮抬手将盒子摔回叶景明手上,“谢蕴宁爱用的东西,我才不要,要我说月麟香才是最好的。”
叶景明微微皱眉,一是不喜欢她的态度,二是讨厌她的俗。
浓郁的月麟香,哪里比得这雪中春信的清雅。
这位周尚书家的千金,哪里及得他的宁儿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