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遇见战少衍那一天……这一刻,江乐知忽然释然了。战少衍派人送走陆夫人,又看向她冷冷道:“你的职位暂停,这几日留在家中,等调查结果。”看江乐知点头答应,他便又匆匆离开。战晚,江乐知坐在铜镜前,忽然一怔。她好似……有了白头发。她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到了第二日,江乐知发现自己头上的白丝数量增多。她带上斗笠,来到了‘天不欺’医馆。洛泽看着她的白发,浑身一颤。好半天,才哑着声音道:“恭喜您,您终于可以解脱了。”
在战少衍漆黑的目光下,江乐知道:“如若你要娶她……”
战少衍周身瞬冷,打断她的话:“如若我要娶她,那你算什么?”
江乐知心猛地一颤。
她移开目光,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悲伤:“……也许你当初就该娶她。”
战少衍嘲讽一声:“我娶谁,不需要你来决定。”
说完,他转身离去,彻战未再回房。
翌日。
江乐知还未出门,陆百户的遗孀竟找上门来。
陆夫人双眸猩红的拦住江乐知:“是不是你泄露了行动机密,害死了我当家的!”
江乐知无比诧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愤怒的陆夫人根本不听,扑上来就要撕打江乐知。
这时,战少衍从门口走进,一袭飞鱼服,威武不凡,厉声呵止:“在闹什么?”
陆夫人见到战少衍,悲从中来:“抓住的犯人都招了!是仵作泄的秘!”
她声音沙哑,却言辞犀利:“不知指挥使大人可还记得,那日在亡夫灵前,你说要为他报仇,现如今是您夫人害死我夫君!您怎么报这个仇!?”
此情此景。
江乐知突然想起三百年前自己被送上祭坛的那一天。
百姓们纷纷指责她是江国灾星,而她的亲弟弟不发一言,低下了头。
江乐知的唇颤动了一下。
接着,战少衍却走到江乐知身前,不容置喙道:“若真查明是她,我自会处置!”
他的话掷地有声,令陆夫人无法再闹下去。
江乐知站在他身后,看着战少衍宽阔的肩背,忽的笑了。
有人说,遗忘是神明对世人最大的恩赐。
能忘了的痛苦不是痛苦。
三百年,这么漫长的时光,她仍将那些被背叛的痛记得清清楚楚。
留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是重复的折磨。
直到她遇见战少衍那一天……
这一刻,江乐知忽然释然了。
战少衍派人送走陆夫人,又看向她冷冷道:“你的职位暂停,这几日留在家中,等调查结果。”
看江乐知点头答应,他便又匆匆离开。
战晚,江乐知坐在铜镜前,忽然一怔。
她好似……有了白头发。
她瞳孔骤缩,不敢置信。
到了第二日,江乐知发现自己头上的白丝数量增多。
她带上斗笠,来到了‘天不欺’医馆。
洛泽看着她的白发,浑身一颤。
好半天,才哑着声音道:“恭喜您,您终于可以解脱了。”
江乐知看着镜子里显现老态的自己,语气有些茫然和不舍:“我要死了吗?”
洛泽眼眶有些泛红:“公主……”
他是江国国师的第五代传人。
可这些年,他从未想过江乐知离开人世这一天会真的到来……
江乐知想起了战少衍,忽然有些惶恐:“我想把最好看的样子留在少衍心里。”
“是。”
洛泽掩去心底的情绪,替她将白丝染成青色。
翌日清晨。
战少衍推门回房换衣服,就见到对镜描眉,朱唇柳黛的江乐知。
他一愣。
从前,江乐知很少化如此艳丽的妆。
江乐知听见动静,缓缓转身对着他,好像无事发生一样,将螺子黛递给她:“少衍,可否替我再画一次眉?”
她模样平静,眼底却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即将分离的悲伤。
战少衍看着她,心底莫名涌起烦躁:“你又玩的什么把戏!难看死了,都换了!”
江乐知手一僵。
她抚上头上发簪,轻轻道:“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珠花……”
战少衍闻言,心中更加烦闷,拂袖转身就要离去。
“少衍!”
战少衍脚步一顿。
江乐知起身来到他面前,拿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两个字‘江笙’。
随后将他的手指盖上,一双素手紧握着他的拳道,颤声说:“这是我真正的名字。”
战少衍掌心滚烫,却没有在意。
他面色骤变,冷声道:“你果然骗了我。”
他抽出手,和江乐知擦肩而过。
江乐知手中一空,眼底倏然红了,忽地开口:“少衍,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