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也是一片血腥味。可却感受不到一点痛意。纪濯胸膛起伏,一下下平复着呼吸。一双唇被吮咬的又麻又疼,雾气眸子却亮地发光,心脏被甜意撑满,甚至要溢出来。谢肆尘手还按着纪濯,虽然不再吻了,可是没有离远,二人额头贴着额头,呼吸喷依旧吐在纪濯脸上。低哑磁性的声音许是刚沾了欲,比平日蛊撩万倍,一开口就让纪濯脸红心跳腿发麻。谢肆尘喉结滚动,侧头,带了无奈的低笑在纪濯耳畔道:“明明是我要说的,怎么被你抢了先。”
回家。
这两个字在纪濯的字典实在是陌生。
仿若坐在云端一样没有实感。
他没怎么有过家。
从前外婆还在时,曾短暂有过家的体验。
不过没多久,便被漫长的荒诞人生打破。
然而。
看着谢母那张宽和慈爱、不掺假意的喜爱目光。
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尖蔓延。
没多久,谢肆尘便风尘仆仆赶来。
自舱门而上,在谢父宛如看到救星的挤眼示意下,长腿一迈几步便跨来。
面上带笑,不由分说将纪濯拉起来,在谢母愤怒瞪视下带着纪濯去了最后一排。
舷窗外,金色落日绚烂照来。
纪濯眯着眼睛掀眸,偏着头看那张半隐在落下的轮廓,英挺锋利,五官俊美。
桃花眼随意垂着,仿佛藏匿了什么心事,但在朝纪濯看向的一瞬又完美敛下,重回温柔。
前面谢母的愤慨骂咧还没消下。
趁机上位的谢父忙一屁股坐谢母旁边,说着一堆各找各老婆之类讨好。
隔壁两个单人位则是一路没跑掉、无比安静乖巧的提包小弟宋瑾佑和兰笙。
在二老再次拌嘴时,更加不敢吭气,生怕战火连累——问就是被连累过,并悲催发现除了纪濯是个例外,其他人都会被一视同仁轰炸。
很鲜活,让纪濯回想起外婆还在的时候,那种温馨的人间烟火。
察觉到纪濯的注视,谢肆尘牵着坐下后,低笑挑了下纪濯下巴:
“偷看我?”
和那双桃花眼对视,看到狭长眼尾舒展,慵懒半眯着回望自己,好像一只餍足的大猫,舒展身躯表达愉悦。
纪濯没说话,沉默盯了数秒,没同以前一样的脸红。
那目光无比认真,严肃又正经,直勾勾注视着谢肆尘。
这些日子的放任沉沦,虚幻和现实的美梦让他沉溺,甚至想就此浑噩下去。
可是如今不同了。
人逐渐清醒了。
梦也逐渐清醒了。
纪濯望着谢肆尘,脑海里分辨着这些日子的点滴。
那些相拥、亲吻、同床共枕、还有无数贴耳呢喃的话。
这绝对不是朋友会做的,更不会是一个看不过去的好心人会做的。
一幕幕在眼前闪回,郁期仿佛被人打了的闷重大脑拼命咯吱咯吱运转。
某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又下意识否决,不敢相信。
只是记忆可以不相信。
但,现实呢?
纪濯垂眸,望向那双时至此刻,依然在拉着自己的骨节分明大手。
十指相扣,握得很紧很紧。
方才谢母的话回荡在耳际。
她说,小濯,我们回家。
突然间,纪濯心跳地很快,滑行的飞机也速度越来越快,带着他一起即将飞向云端。
没有得到回答,还发现纪濯不似往常的反应。
谢肆尘脸色一肃,撩挑弯着的桃花眼一收,声音骤然担心,拉着纪濯的手不自觉攥紧,甚至要不是即将滑翔升空,他绝对要把宋瑾佑叫过来。
然而,不等谢肆尘开口。
那双细白孱弱的手回握,很用力,表决着什么即将吐露的心思。
滑翔起飞,失重感升腾的一瞬,纪濯瞳色闪烁,被窗外的夕阳引得一片霞光。
他鼓起所有的勇气和力量,轻声道:
“谢肆尘……”
“我可以……喜欢你吗?”
不是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而是,我可不可以喜欢你。
那是最绚烂的太阳,浑身发着光,照亮了他这么多年的痛苦难捱。
自卑和不配深深扎根。
不敢奢望。
但在这样多令他旖旎遐想的行迹下,野心滋长。
他也想妄图,去够一够那个太阳。
起飞声响巨大,轰鸣声伴着失重带来耳膜鼓胀,更加加重郁期的生理难受。
可纪濯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侧着头,泛着水雾的眸子一眨不眨望着对面,泛出冽滟水光,更衬得那瞳仁如黑曜石般美丽不可方物。
谢肆尘愣住,听着那不可置信的话,薄唇微张,桃花眼定格在原地。
心脏跟着一起停滞。
就在纪濯心情同逐渐升平的飞机一起悬在高空顶点时。
突然,后脑一股力量将纪濯带过去。
一手十指相握,一手按着纪濯的头靠近。
按着的手在颤抖,凑来的唇也在颤抖。
粗重呼吸打在纪濯脸颊。
没有同从前落在额间。
而是直接找准那苍白柔软的唇瓣。
紧紧地,深深地,一改从前温柔照顾,而是要把纪濯吃入腹中的激烈。
不再有任何犹疑意味。
只存在于恋人关系才会有的深吻。
纪濯呆在原地,灼热的呼吸烫地他头晕目眩,初吻的笨拙更是让他喘不过气。
眼前炸起五颜六色、经久不息的烟花。
前面,飞行平稳后想回头说两句的谢母刚扭头。
入目就是这震撼一幕。
谢母惊得合不拢嘴,然后被谢父眼疾手快扳回脑袋。
旁边的宋瑾佑探头,敏锐察觉到什么气氛不太对劲。
然而还没抬起一秒,就被谢父慌乱瞪了眼,飞速低下。
后面,吻地晕晕乎乎的二人缓缓分开。
显而易见,某个看似凶猛激烈的人,也不是怎么有经验。
单凭喷薄不止的激动本能往上莽,牙齿磕肉留了伤口,嘴角甚至tຊ还带了血。
不过纪濯明显更惨兮兮些。
承受的一方,还全然纵着,不会半点拒绝,任凭谢肆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苍白病态的唇水润红光,像是被涂了艳色唇釉,还有点肿。
里面也是一片血腥味。
可却感受不到一点痛意。
纪濯胸膛起伏,一下下平复着呼吸。
一双唇被吮咬的又麻又疼,雾气眸子却亮地发光,心脏被甜意撑满,甚至要溢出来。
谢肆尘手还按着纪濯,虽然不再吻了,可是没有离远,二人额头贴着额头,呼吸喷依旧吐在纪濯脸上。
低哑磁性的声音许是刚沾了欲,比平日蛊撩万倍,一开口就让纪濯脸红心跳腿发麻。
谢肆尘喉结滚动,侧头,带了无奈的低笑在纪濯耳畔道:
“明明是我要说的,怎么被你抢了先。”
纪濯眨眼,还未平复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地飞快。
下一秒,耳尖一惹,被温热的舌碰了下,随即是那让人心律失常的极致撩挑嗓音,一字一句,郑重认真:
“纪濯,我爱你。”
骤然间,那颗同飞机一起悬在万米高空的心脏落了地。
外面的太阳落下去。
可他的太阳,升起来了。
*
下飞机后谢母一直捶着脖子,眼中止不住的蹭蹭冒光。
旁边的谢父似乎肩颈也发生了些问题。
对此非常清楚为什么的谢肆尘投以鄙夷眼神。
废话。
那全程好奇到恨不得把头从第一排伸到最后一排,眼睛住自己和纪濯身上,能不脖子疼吗!
至于谢父也是有避嫌,但不多。
在小两口不进行一些非礼勿视的行为后。
同样开始八卦老爹探耳偷听。
不过没听出来什么。
纪濯貌似就被儿子搂着睡着了。
原本还想打着助攻旗号,把纪濯留到老宅自己身边。
然而短短一程飞机,某些人就进展神速。
看着那半步不离纪濯,比之前还要夸张,一副巨龙守宝贝姿态的谢肆尘。
谢母幽怨瞪视半晌,最后无奈放弃。
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被终于能拥有老婆的笑眯眯谢父拉着离开。
兰笙更苦逼。
被塞满嘴狗粮不说。
还没跑成!
尤其不知道为什么,瞪圆眼睛看着那突然进展神速,搂着纪濯没走两步就侧头亲一下的谢肆尘。
气到差点原地打一套拳!
然后被衷心发小宋瑾佑及时发现,担心这颗不安定炸弹爆炸影响热恋谢肆尘。
眼皮一跳,表情严肃,拎炸弹般不由分说将兰笙拎走。
打扰的人都走了干净。
看着在抵不过倦意,昏沉阖眼的纪濯。
谢肆尘眼中噙笑,极尽温柔:“跟我回家好不好?”
指尖动了动,似是在从乏倦中挣扎想要回应。
谢肆尘缓缓一笑,带着填满喜悦的心脏,再次落下一吻附耳呢语:
“你不说话,那就代表同意。”
“以后,可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