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铃声悠悠荡荡地响起,幼儿园的大门随之打开,一群半大的小豆丁撒欢地往外跑。其中一个穿着鹅黄色小裙子,用两个向日葵头绳扎头发的小女孩脚步不稳地跑向路边停着的黑车前的男人。“爸爸——!!”时砚礼扬起唇角,蹲下身,小女孩就扑了个满怀。他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问:“言言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老师的话?”时眷言点点头:“言言很乖的。爸爸,言言听话,可以吃糖吗?”时砚礼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小馋猫,和你妈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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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幼儿园。
放学的铃声悠悠荡荡地响起,幼儿园的大门随之打开,一群半大的小豆丁撒欢地往外跑。
其中一个穿着鹅黄色小裙子,用两个向日葵头绳扎头发的小女孩脚步不稳地跑向路边停着的黑车前的男人。
“爸爸——!!”
时砚礼扬起唇角,蹲下身,小女孩就扑了个满怀。
他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问:“言言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老师的话?”
时眷言点点头:“言言很乖的。爸爸,言言听话,可以吃糖吗?”
时砚礼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小馋猫,和你妈妈一样。”
“爸爸,妈妈也喜欢吃糖吗?”言言搂住时砚礼的脖子问。
时砚礼打开车门,让女儿坐好,自己启动车子,眼神柔情似水:“是啊,你妈妈也喜欢吃糖,不过她要跳舞,所以不能吃。”
言言沉思了一会儿,说:“那妈妈现在不用跳舞了,言言给她买糖吃。”
时砚礼的眼底划过一抹不明显的悲恸,但嘴边还是含着笑的:“好。”
回到时家老宅,时母知道他们要回来,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
车灯闪过,时砚礼将言言抱下车,她就挥动着小手臂跑向时母:“奶奶!”
时母喜笑颜开:“言言,有没有想奶奶啊?”
“言言好想奶奶!”
祖孙俩抱在一起,亲昵了好一会儿才往屋子里走。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洗了手,都坐在桌前吃饭。
时母正在给言言喂饭,时砚礼蓦地开口:“言言这两天留下陪您和爸。”
“你有什么事?”时母抬眼。
“去德国一趟。”时砚礼说。
时母一瞬明白:“别是白折腾了,再折腾几次人都废了。”
时砚礼顿了顿,喉咙滚动:“是,我知道。这次应该靠谱。”
之后没再说这个话题。
时母揉了揉言言的发顶,笑着说:“今天的衣服是言言自己选的吗?”
言言点点头:“奶奶,言言好看吗?”
“好看呀,我们家言言最漂亮了。”
时砚礼看了眼小小的女儿,眼前却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那个穿着鹅黄色小裙子的小女孩从远处跑来,站在了他面前,信誓旦旦地要保护他。
一转眼,竟已经过去二十年。
吃完晚饭,时砚礼和言言说了再见,独自离开。
方向盘一转,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家医院前。
已是晚上,医院里几乎没有几个人,时砚礼到了三楼,走过寂静无声的走廊,最终在一间病房外站停。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病房里躺着一个瘦削的女人,她的身上插满了管子,以此来维持身体的机能运转。
一旁的心率检测仪一跳一跳,证明着她的心脏还在跳动。
时砚礼推开门,在病床旁坐了下来,伸手握住了女人冰冷的手。
“眷儿,你不醒,是还不肯原谅我吗……”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
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孟眷。
四年前,她趁所有人不注意,从四楼的窗户里跳了出去,那惨不忍睹的一幕至今为止还是缠绕着时砚礼的噩梦。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她被抢救了回来,保住了一条命。
然而医生宣告,若手术后四十八小时没醒,就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四十八个小时过去了,四百八十个小时过去了,四千八百个小时过去了,孟眷还是没有醒来。
她像个闹脾气的孩子,执拗地不肯睁开双眼,不肯看看深爱着她的丈夫和女儿。
时眷言更小一点的时候总是问时砚礼,为什么妈妈不肯醒过来陪她玩?
他就说:“妈妈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能陪言言玩。”
言言似懂非懂地点头,还是不知道妈妈要休息多久才会醒来,她看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抱,她好羡慕。
时砚礼将孟眷的手牵起,轻轻吻了下。
“眷儿,我还在等你,言言也在等你,不要离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