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院门前,刚要分道扬镳时,曹氏从里头走出来,脸上绽开笑容,招呼两人。“阿昙,这是浩歧表姨母的孩子,你们已经认识了吗?两人在说些什么呢?”她上前拢住顾昙,眼中闪烁着光亮。那眼神是问她,这个很满意是吗?顾昙捏着帕子的手收紧,看来那些在园子里碰到的儿郎都是她打发来的。曹氏拉着她进屋,连带着把贺清随也叫了进去。她招手示意贺清随上前来,手按住他的手臂,让他坐在椅子上,身后的香炉袅袅,衬托的他越发俊美。
顾昙跟着曹氏搬到庄子都好几天了。
原本在侯府时,曹氏恨不得顾昙肚子马上鼓起来。
到了庄子上,倒没了之前的急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等她歇息好了,什么时候要和那些儿郎见面都可以。
顾昙不知曹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多一些转圜的时间总是好的。
这期间,她让碧草派人去查的事也有了眉目。
果然,如那日在青松观听到的那样,
当时柳浩歧如天神一般、恰到好处的解救她与水火,都是设计过的。
包括那上门要强娶她的纨绔子,到将她和碧草赶出顾宅的小吏,无一不是受柳浩歧的指使。
就是为了将她逼到绝境,最后得偿所愿将她娶回家,遮掩他是个天阉的秘密。
“姑娘。除了这个,奴婢的表兄还有一事觉得很古怪。”
虽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些,更详细的真相还是让顾昙扶着栏杆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碧草的话音落后许久,她才回神,嘴唇动了动:“什么古怪?”
“表兄说他最近时常和那些高门的管事接触,其中有一个酒后失言,说当初顾家出事的时候……”
碧草说到一半停了下来,顾昙狐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个身影站在水榭外不远处。郎君玉冠束发,清贵如玉。
缓缓地朝着她们这边颔首。
是那跟着来庄子上小住的儿郎之一。
这几日她只要出门,总会碰到一些不想见的人,尤其是眼前这个,好几次都在远处看着她。
当日看到这四个儿郎时,顾昙知道,曹氏为了子嗣一事,是花了一番心血的。
尤其是水榭外的这个,若是不说与人知,谁能想到会是个家道中落的贫家子?
顾昙觉察到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二,她有些心不在焉,还想个碧草表兄听到关于顾家的古怪事。
并不想理会这几个儿郎。
“碧草,收拾一下,我们回去吧。”明日看来不能到外头来说事了。
不比从前在侯府,五年下来,她将自己院子上下的人手都打点妥妥当当的,有点事也不会传出去。
可庄子上不同,上上下下,除了碧草,其他都是曹氏的人。
想着园子里空旷,不怕四周有人偷听。
看来这样不行。
见顾昙要走,那儿郎好似有些着急,连忙上前。
“世子夫人。在下贺清随,绝并无恶意。不过是从前很仰慕顾大人的学识……”
听到贺清随说起自己的父亲,顾昙拢回自己散漫的思绪,看向眼前的青年,目光忽而怅惘。
她的父亲,竟还有人记得吗?
五年前朝廷上发生的那件事,不只是萧暄被发配,当时的太子,萧暄的兄长,还有她的父亲,好些个大臣,身败名裂,随后死在那场争斗里。
“多谢你还记得我的父亲。”她淡声道,继续往前行去。
贺清随看一眼顾昙,慢腾腾地跟在她们俩的身后,说自己会仰慕顾父的缘由。
距离不远不近,态度不卑不亢,让顾昙赶他走的借口都没有。
好不容易到了院门前,刚要分道扬镳时,曹氏从里头走出来,脸上绽开笑容,招呼两人。
“阿昙,这是浩歧表姨母的孩子,你们已经认识了吗?两人在说些什么呢?”
她上前拢住顾昙,眼中闪烁着光亮。
那眼神是问她,这个很满意是吗?
顾昙捏着帕子的手收紧,看来那些在园子里碰到的儿郎都是她打发来的。
曹氏拉着她进屋,连带着把贺清随也叫了进去。
她招手示意贺清随上前来,手按住他的手臂,让他坐在椅子上,身后的香炉袅袅,衬托的他越发俊美。
“好孩子。你表兄这些日子忙得很。我们娘俩过来,多亏了你们几个随行护送。”
“坐下说说话吧。”
顾昙眉心直跳,曹氏的眉眼倒是和花楼的老鸨有些像。
甚至没多时,她还借口要去外头回事起身离开。
“清随,我去让小厨房多备些菜,你中午就在我这儿,和浩歧的弟弟一样。倒也不用男女大防。”
她边说边笑着离开,把要站起来的顾昙给压了回去。
出去后,随后将门给掩上,“哐当”一声,门锁落下。
顾昙脑子里乱哄哄的,这青天白日的,曹氏到底想做什么?
上前拍门,无人回应。
就连碧草也不见了踪影。
顾昙强迫自己生出一丝冷静,慢慢宁下神来,转过身,看向屋内的贺清随。
就像是遮羞布被扯了下来。
这一刻,她觉着自己就好像砧板上的鱼肉。
“世子夫人……”贺清随局促地行礼。
顾昙刚想说话,只觉眼前一黑,手撑着额头,闭了闭眼睛。
从进屋后,她就觉着浑身难受,只以为是因为面对曹氏逼迫,自己心中抗拒的缘故。
她没有理会贺清随,走到桌边,想要倒一盏茶醒神,可刚放到唇边,又放下。
曹氏会在屋子里动手脚,难保茶水里不会被放了不干净的东西。
“夫人……”贺清随扯了扯领口,眼神迷蒙地看向顾昙,脚步好似不受控制地朝她而来。
这一幕就如同一根针刺入了顾昙的眼中,她握紧茶盏,“你站在那儿别动……”
她声音颤颤。
奈何贺清随应是吸入过多的香料,眼眸越发猩红,根本听不进顾昙的话。
眼看着人越走越近,顾昙为了逼自己神志清醒,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捡起碎瓷片,狠狠地朝自己的手腕划去。
手腕刚扬起,被一只宽厚的手攥住。
她一惊,正要叫,就觉一只手伸出,揽过她的腰肢,后背抵靠在一具温热的胸膛之上。
低沉的嗓音似一把柔情的刀划过她的心尖。
“孤好似来得有些不是时候。打扰夫人与人卿卿我我了?”
捏着她腰肢的手,几乎都要被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