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贺立川白衬衫配深灰色西装马甲,同色外套搭在小臂上,从外面进客厅。沈秋澜吃完饭在刷手机抬头看到儿子,兴奋地站起来,“还知道回来?整天不着家,媳妇儿都要跑了。”想起楚画要离婚,沈秋澜就着急上火。贺立川略显疲惫的双眸波澜不惊,随手把外套扔到沙发上,“让我滚回来就说这?”“小画被你爸叫说事。妈找你有事。”沈秋澜突然想起什么从茶几抽屉里拿出那个装符咒的小袋子,二话不说塞进贺立川马甲口袋,“妈找高人求的姻缘符,贴身带着可保你跟小画百年好合。”
照片是婚礼当天拍的,她一身红色敬酒服,面色清冷拘谨。
贺立川身穿墨色西装礼服,气宇轩昂,俊朗的脸上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自信慵懒,嘴角挂着散漫地笑。
楚画坐在床沿,目光落到手心装符咒的黄色小袋子上。
就是大罗神仙,月老下凡都撮合不了她跟贺立川,何况是枚小小的符咒。
她随手把它扔进床头柜抽屉,掀开被子躺下,有种熟悉的舒适感。
楚画坐起来掀开铺被,来回摸床垫,发现这里的床跟云水湾主卧里的一样。
她坐起来翻找一遍,也是没看到任何品牌logo,是跟那张床一起买的?
楚画铺好被子重新躺好,回笼觉睡的很香,一直睡到保姆上去叫她吃午饭。
从楼上下来饭菜已经摆好,贺云庭坐在主位面无表情,沈秋澜笑眯眯地跟她招手,“小画,快过来!”
楚画嗯一声,过去在自己固定的位置坐下,不太敢直视贺云庭,“爸。”
“吃饭。”贺云庭本身气质就严肃,不苟言笑的时候不怒自威,楚画低着头拘谨地捏住筷子。
贺立川不在身边坐着,好像贺云庭身上的压迫感更重,楚画挺怕的。
沈秋澜柳眉倒竖,右手的筷子轻轻嗑下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云庭,你摆张臭脸给谁看?我跟小画欠你钱?”
贺云庭:“···”
他也不是今天才长这张脸的,几十年都这样。
“吃你的,不满意我这张脸也没办法,将就看吧。”贺云庭跟沈秋澜说话的语气随意很多。拿起筷子吃菜。
沈秋澜换公筷给楚画夹菜,距离太远不得不微微站起来一点。贺云庭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来着,没说。
可能是想起什么。
“妈,你也吃,光顾着给我夹。”楚画抬起头看沈秋澜时,整个人轻松自在。
沈秋澜干脆站起来盛汤,绕过桌子去放到楚画身边,“妈看你结婚这几年是越来越瘦,胳膊腿儿跟筷子似的,要多吃饭!”
楚画仰头看着婆婆轻笑,晃晃拿筷子的手腕,“妈,哪有这么粗的筷子?巨人用的吗?”
“唉,立川这个混账东西不会心疼媳妇儿。”沈秋澜拍拍楚画肩膀,从贺云庭身后回去坐下,蹙着眉毛,闷闷不乐地吃菜。
楚画看看婆婆,低下头用汤勺轻轻搅动碗里的汤,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世上没有不会心疼人的男人,只是心疼的那个人不再是她而已。
楚画想起那一个月体贴温柔的贺立川,恍惚间觉得那是自己的幻想。
他抱她上楼,背她下楼,有时候把她折腾狠了,澡都是他帮她洗。
生理期那几天整夜拿手捂着她小肚子,抱在怀里睡。她腰疼时拿热水袋给她敷,给她按摩····
“吃完饭到我书房。”
贺云庭的声音打断楚画飞出去老远的思绪,她手上的汤勺停下,点头,“知道了,爸。”
去干什么她心知肚明。
沈秋澜白了丈夫一眼,给他夹筷子菜,“有什么要问的慢慢问,别吓到孩子。有小画这样的儿媳妇多好。”
她猜应该是问些文物鉴定方面的专业知识,以前贺云庭遇到拿不准的也会问问楚画的意见。
沈秋澜总说贺云庭应该付咨询费。
“知道,我又不像你儿子那个混蛋东西。”贺云庭放下筷子,拿起手边的帕子擦嘴,起身上楼。
餐厅只剩下婆媳俩,楚画自在很多,喝了半碗汤放下汤勺,“妈,你慢吃,我去爸书房。”
“嗯,别怕他,有妈在他翻不了天!”沈秋澜对楚画做了个很可爱的表情,拍拍胸脯一副我罩着你的气势。
楚画被逗的莞尔一笑,转身上楼,站在书房门口停了一秒钟抬手敲门。
“进。”贺云庭中气十足的声音。
楚画推门进去,跟对面书桌前坐着的贺云庭点了下头,“爸。”
“坐。”贺云庭微微抬了抬下巴,低头把玩一件小水盂,直奔主题,“跟立川谈了没有?”
自然是指离婚的事。
楚画已经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低着眼帘看茶几上的茶具,“谈过。”
公公跟婆婆对她和贺立川的态度截然不同,一个拼命撮合,一个巴不得他们尽快分开。
原因楚画不知,大概是跟贺立川一样,不喜欢她吧。
“尽快把手续办了,要求随便提。”贺云庭的语气平和很多,应该是很满意她的回答,更加认真的欣赏面前新得的小水盂。
楼下。
贺立川白衬衫配深灰色西装马甲,同色外套搭在小臂上,从外面进客厅。
沈秋澜吃完饭在刷手机抬头看到儿子,兴奋地站起来,“还知道回来?整天不着家,媳妇儿都要跑了。”
想起楚画要离婚,沈秋澜就着急上火。
贺立川略显疲惫的双眸波澜不惊,随手把外套扔到沙发上,“让我滚回来就说这?”
“小画被你爸叫说事。妈找你有事。”
沈秋澜突然想起什么从茶几抽屉里拿出那个装符咒的小袋子,二话不说塞进贺立川马甲口袋,“妈找高人求的姻缘符,贴身带着可保你跟小画百年好合。”
贺立川随手拿出来扔到一边,迈开大长腿上楼。
“噯,说扔就扔,想打光棍啊?”沈秋澜慌忙捡起小黄袋拍拍,放回茶几抽屉。
书房门口,楚画开门出来跟他四目相对。她移开目光,侧身出来,慢慢下楼,鞋底跟实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不慌不忙。
贺立川抬起右脚踢开半敞着的门,双手插进裤兜,漫不经心的往书桌前走。
贺云庭专注地在欣赏面前的古董水盂,以为楚画又折回来,没抬头,“早点离对你对立川都好,我也是为你们好。”
“说的对。”贺立川嘴角勾起,弯腰盯着书桌上小水盂看,伸手拿起来,离开桌面后站直身体,对着灯光来回晃了几下。
贺云庭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举起来的右手,双手紧张地停在半空,“放下!”
“哦,好。”贺立川点头痞笑,手一松,婴儿拳头大的小水盂落地,正好落在没铺地毯的那块地板上。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让贺云庭血压飙升,全身血液上涌脸气的通红,指着贺立川,“你···混账!那是汝窑啊,全世界都没有一百件,你····”
贺立川双手抄在兜里,抿着薄唇挑眉,做出惊讶状,“这么珍贵?啧啧啧!”
贺云庭站起来双手扶着书桌,狠狠瞪着儿子,“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要处处跟我作对?”
贺立川嗤笑一声,微微仰着脖子,转身往门口走,样子挺混蛋,“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