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一次见贺立川还是一周前,突然回来,犯浑把贺云庭最喜欢的花瓶给砸了,差点把他亲爹气死。“我有汤哲的电话,我打给他问问。”沈秋澜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接通后直奔主题,“电话给立川。”“夫,夫人?”汤哲的语气掩饰不住的意外,但贺立川的秘书岂是一般人,马上恭敬有礼貌,“抱歉夫人,贺总他在开会。”因为开的免提,楚画听的很清楚,在哪儿开会?出差回来了?还是在出差地点开会?沈秋澜看看手里的姻缘符没一点耐心,“开会开会,贺家钱不够花?让他马上给我滚回来!”
楚画在沈秋澜身边坐下,现在她大概知道这个高人刚才是在给她相面。
“姑娘双亲有缺,但天资聪颖学业有成,且是大福大贵之命。”道长眯着眼睛审视楚画,微微颔首,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
楚画轻轻勾了下唇,礼貌不失尴尬地低头看裙子上的格子花纹。
这些话路边花二十块钱都能听到,在云城用心打听一下就知道贺家少夫人是宋家太太带过去的女儿。可不是双亲有缺嘛。
纯纯是个骗子。也就骗骗人美钱多天真无邪的沈秋澜。
果然,他话音刚落,沈秋澜便拍手叫好,“道长真是神机妙算,我这个儿媳妇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年纪轻轻就是圈里修文物的高手。我在故宫修文物那个节目看过没有,我家小画比他们还厉害!”
一股老头老太太公园拼子女的既视感。
“妈,夸张了,咳!”楚画端起保姆送上来的香茶,轻轻抿一小口。
“那妈以后低调点!”
沈秋澜一脸骄傲,看着道长眉间突然皱起来,换上愁容,“不瞒道长,我这儿媳妇万里挑一的好,可我那儿子是个混球。请您过来就是看看能不能让他俩把日子过好。别的都好说!”
这个别的自然是指报酬,道长听后眼神格外有神采。
楚画捏着滚烫的茶杯在手慢慢转动,抬起头准备跟沈秋澜摊牌,也阻止她被骗。
“妈,我跟贺立川……”打算离婚。
“嘘,小画这事你听妈的!”沈秋澜拍拍她腿,注意力都在对面的高人身上。
楚画被迫闭嘴,低着头喝茶。行吧,看高人表演。
“夫人莫急,我方才细观少夫人面相,旺夫益子,姻缘美满,未来夫家贵不可言。”道长突然皱眉,捋着胡子轻轻摇头,“可惜……”
“可惜什么?”沈秋澜的心情和脸色像过山车,急的追问,“道长直说无妨!”
“唉,言尽于此,凡事皆有因果,不可强求。”
道长一番云山雾罩的感叹,完了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两个浅黄色丝绸小袋子,很小,挺精致的,递给沈秋澜。
“这个叫姻缘符可保夫妻和顺鸾凤和鸣,一定贴身佩戴。”道长说完起身,撩开道袍要走,
“等等!”沈秋澜追上几步,麻利地撸下左手上的玉镯塞进道长的布包,恭恭敬敬地欠身,“道长慢走!”
“多谢夫人,告辞。”道长的眼里闪过一丝喜色,握住布包的手紧了紧,抬腿离开。
楚画看眼那人的背影收回目光。
就……就这么随随便便从婆婆手里骗走几十万的玉镯?
“妈,这人是骗子……”
“嘘,不许瞎说,是高人!”沈秋澜低头看看手里的两个小袋子,眉开眼笑,坐回到楚画身边,把其中一个放到她手心。
“这个你随身带着,剩下这个我改天给立川。可千万别弄丢了,韬慧道长的符千金难求,灵着呢!”
楚画看着手心里火彩盒大小的小袋子,捏了一下,里面装的应该是纸类的东西,动手去掏,被沈秋澜一把按住,“不能看不能打开,不然就不灵了!”
楚画笑笑,拿出已经伸进去的手指,看着婆婆,“妈,你该下个反诈APP。”
那人根本就是骗子,他说的没有一句靠谱。
“你们年轻人不懂玄学的神奇。”沈秋澜很可爱的瞅着楚画,“道长说的很准,你跟立川一定能百年好合。不过···”
她歪着头嘀咕,“他最后说的那句可惜是什么意思?”
楚画低头不语,可惜那个夫家不是贺家吧。倒也算准。
“妈,”楚画咬了下嘴唇抬头问,“贺立川出差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
实在联系不上他谈离婚,只能问沈秋澜,万一她知道呢。
“他出差了?”沈秋澜显然还没她知道的多,敛着眉抱怨,“挣那么多钱老了进养老院啊,天天不着家。”
她最后一次见贺立川还是一周前,突然回来,犯浑把贺云庭最喜欢的花瓶给砸了,差点把他亲爹气死。
“我有汤哲的电话,我打给他问问。”沈秋澜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接通后直奔主题,“电话给立川。”
“夫,夫人?”汤哲的语气掩饰不住的意外,但贺立川的秘书岂是一般人,马上恭敬有礼貌,“抱歉夫人,贺总他在开会。”
因为开的免提,楚画听的很清楚,在哪儿开会?出差回来了?还是在出差地点开会?
沈秋澜看看手里的姻缘符没一点耐心,“开会开会,贺家钱不够花?让他马上给我滚回来!”
“呃……夫人,贺总真的走不开。”汤哲的语气专业诚恳。
楚画从沈秋澜手上接过手机,“我是楚画,贺立川在云城吗?”
汤哲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才回话,“贺总不在。”
“什么时候回来?”楚画追问。
“不确定,要看具体行程安排。”汤哲回了又好像没回。
好一个太极拳高手。
楚画问不出结果,也没了兴致,“行吧,等他回来再说。”
沈秋澜接过手机挂断,拉着楚画手,眼神语气带着央求,“孩子,你再等等他,给他一点时间,也给妈一点时间好吗?”
她隐约感觉儿媳妇跟以前不太一样,像是对儿子死心了。
楚画低着头,如瀑的长发被她简单束在脑后,肤色雪白如瓷,细密的睫毛盖住她此刻的眼神,“妈,三年了,我累了。”
沈秋澜无言以对,都是女人,儿媳这几年的苦她看的见也完全理解。可天底下哪有亲妈愿意看着儿子离婚?
她拼命想留住楚画,替儿子保住小家。
“妈知道,妈都知道……”沈秋澜低头抹眼泪,“可妈舍不得……”
楚画想起这几年婆婆的关心呵护,心里暖暖的,鼻子发酸。要说离婚唯一的牵绊那就是婆婆。
她比亲妈孙眉芳对她都好,在楚画心里,她跟戴佳霖两个人是这世上最该珍惜的人。
“妈,就算我跟贺立川分开,也丝毫不影响我跟你的关系。”楚画垂着头,挡住泛红的眼圈。
沈秋澜听出点什么,握住楚画的手追问,“你决定跟立川离婚?”
这可把她急的,怕啥来啥,就感觉有点tຊ不对劲。
“立川同意了?”沈秋澜反应很快,先问儿子的反应。只要儿子没同意那就有救。
楚画摇头又点头,“一直见不到他人,我们还没谈。”
沈秋澜暗自松口气,把心暂时放回肚子,混小子还能抢救一下。
“小画,你上楼休息一会儿,午饭好了叫你!”
楚画点头嗯一声,正好想补个觉。起身上楼推开她跟贺立川的卧室,目光落在床头的照片上,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