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轮圆月正在升起,月中了,他猛地想起再过两天就是她的生日。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左手腕上的那枚珠子。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看见那是一颗绛紫色的珠子。珠子中间是一个圆孔,圆孔里穿过一条黑色的线绳,绳子结成好看的如意纹。珠子是何致柔送给他的,这个结绳也是她亲自为他打的。本来有两颗,两颗一模一样,但何致柔的那颗无意中弄丢了。十多年前,若不是她救了他一命,他早就不在人世,而这颗朱砂石,也是她那时候送给他的……
傅廷深不禁连耳根也红了,他又想到那天晚上,她在他身下的情景。
虽然他那时意识已经有些不清,但他依稀记得身下的一团雪白……
他意外的发现,原本他以为这段记忆不堪回首,是段耻辱的回忆,可现在回想起来,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他觉得身体内的某种感觉正在觉醒。
“我自己来。”
他声音沙哑,迅速抽出手,不自然地侧开身体,不敢与她面对面。
沈清浅乐得他自己来,只当他是良心发现,知道她这会儿忙的不可开交。
二话不说,就将肥皂扔给了他。
傅廷深接过肥皂,胡乱的在手背上抹了几把,连忙搓洗干净,逃跑似的端着盆走了出来。
外面天已经有些黑了,深秋的风,带着阵阵凉意吹过来,他这才觉得清醒了几分,身上的燥热也渐渐散去。
他用双手烦躁的拍了拍脸颊,纳闷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心里乱糟糟的 ,索性走出院子,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不知不觉走到那棵老槐树下。
天上一轮圆月正在升起,月中了,他猛地想起再过两天就是她的生日。
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左手腕上的那枚珠子。
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看见那是一颗绛紫色的珠子。
珠子中间是一个圆孔,圆孔里穿过一条黑色的线绳,绳子结成好看的如意纹。
珠子是何致柔送给他的,这个结绳也是她亲自为他打的。
本来有两颗,两颗一模一样,但何致柔的那颗无意中弄丢了。
十多年前,若不是她救了他一命,他早就不在人世,而这颗朱砂石,也是她那时候送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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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沈清浅忙的热火朝天,铁锅里炖着兔肉,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香味扑鼻。
她手上也没闲着,正包着兔肉馍馍,手法娴熟,不一会儿功夫,篦子里就摆满了一个个皮薄馅大的馍馍。
她纳闷,傅廷深烧火烧的好好的,怎么出去倒个水就没了人影。
只得自己又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火。
一个人忙活了好一阵功夫,天差不多黑透,屋里点上灯时,兔肉和馍馍才出锅。
沈清浅又炒了一盘青菜,这才准备开饭。
这时,王六刚好进门,他之前见没什么需要帮忙的,索性先回去了一趟。
这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手里还端着一盘馒头,雪白雪白的精面馒头,足足有十来个个。
这年头大家吃的多是三合面或者两合面的馒头,精面馒头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偶尔吃上一顿。
王六头脑灵活,虽然不怎么上工干活,但自有一套赚钱的渠道,再加上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日子过的还算可以。
今天的兔子里就有一只是他抓的,现在还带这么多馒头过来,沈清浅当然不好意思要。
但王六不由分说的,非得让她收下,二人拉扯半天,最后她答应留下两个,其余的让他带回去。
沈清浅将菜端上桌后,又开始寻找傅廷深。
见他不在院子里,正准备去知青点找他。
刚出院门,就见远处的槐树下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傅廷深。
她纳闷,这大晚上的他杵在这里做什么?
但见那背影,远远望去颇有种孤寂落寞感,想来应该是有什么烦心事。
她和他并不熟,更谈不上交心,就不上赶着去没话找话了。
索性站在院门口喊了他一声,自己便先转身进了屋子。
傅廷深听到声音,思绪被拉了回来,他拉了拉衣袖。
“廷深!”
何致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见他神色专注,便没有打扰,此刻见到他拉着衣袖,衣袖外是没来得及盖住的手串,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造化弄人,谁知道那么般配的一对,竟然被那女人中途横插一脚,弄的有情人不能成眷属。
傅廷深转过身来,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你怎么来了?”
何致远愣了愣,心虚地一把揽过傅廷深的肩:“走,咱们进屋说。”
屋内的八仙桌上,摆了好几大盘兔肉,还有一大盆摞的高高的兔肉馍馍,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沈清浅见傅廷深和何致远一同进门,还有些纳闷。
这个时候何致远来做什么,只当是他来找傅廷深有事。
“找我什么事,说吧。”
进屋后,傅廷深没有立即落座,而是看向一旁的何致远。
何致远挠了挠头,眼睛迅速的眨了眨。
这人还真是实心眼,他说进屋再说,这人还真就一进屋就问,他能说他其实是想吃兔肉了吗?
这都开饭了,也不知道主动再邀请他一次。
他容易嘛他,在这附近从傍晚转悠到天黑,实在是这兔肉的香味太霸道,勾的他哪也去不了。
好不容易卡着饭点过来,就是希望他们能再邀请邀请他。
为了这口兔肉,他只能选择暂时对不住自己妹妹了。
毕竟妹妹是一辈子的,可是兔肉就这一顿,没了就没了。
“我给你拿了些鸡蛋和饼干过来”。
何致远举起手中的网兜,里面有不少的鸡蛋,还有一包圆饼干。
傅廷深疑惑的看向他:“好端端的拿这些过来做什么?你要是实在吃不完,就放下。”
何致远眼巴巴的看着他,期待他能再说点什么,比如说:留下来吃点。
半晌过去,仍没有下文,他简直快要栽倒在地。
只得慢吞吞放下网兜,眼神依依不舍的望向桌子。
沈清浅看出他的心思,只觉得好笑,强忍住笑意:“何知青,要不留下来吃点,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几个吃不完。”
为了不让他尴尬,她只得这么说。
何致远听到这句话,猛地回过身,双眼放光:“吃不完多浪费,浪费可耻,我来帮你们”。
话音还未落地,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到了桌边,还招呼着傅廷深:“廷深,快座快座。”
傅廷深:??这是我家,用得着你这么热情吗?
沈清浅憋着笑,只觉得这何知青可真逗,明明就想吃兔肉,非得装清高,绕了那么一大圈。
但看的出来,tຊ他不是个占别人便宜的人,来吃顿兔肉,还带了这么多东西,也算是有来有往。
几人坐定,正要开吃,忽然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沈清浅纳闷,这么晚又有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