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嵘道:“还是要听听她自己的想法。”他查完房,起身去了胃肠一区。一区的陈主任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见到贺嵘时有些讶异,却还是示意他坐下来。陈主任全名陈智鹏,五十岁左右,身材有些矮小,头发稀疏却梳得整整齐齐。他穿着白大褂,领带打得利落,总是面带着微笑。看上去十分和蔼,相处久了,又容易让人感觉到不自在。时隔许久,两人难得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好久没见到你了,楼上二区怎么样?”陈智鹏早已猜测到贺嵘突然到访为了什么,却没直接开口,温和地问起了他的近况。
男人声音低沉而有力,苏梦渔微微一愣,不小心漏了踪迹。
两人转头看她,苏梦渔尴尬了一下,旋即找到理由,礼貌道:“老师,我想问问我休息了五天还需要补回来吗?”
护士长听见苏梦渔的话,知道她是谁,和蔼道:“不用补回来。”
苏梦渔立即笑了一下,甜甜道:“好,谢谢老师,那我先去干活了。”
走之前,苏梦渔朝贺嵘眨眨眼,贺嵘不自主地笑了一下。
“梦渔这孩子踏实肯干。”护士长观察起两人神色,隐约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了然道:“我tຊ听说护理部好像有留她下来的打算。”
恐怕苏梦渔本人不太情愿。
贺嵘道:“还是要听听她自己的想法。”
他查完房,起身去了胃肠一区。
一区的陈主任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见到贺嵘时有些讶异,却还是示意他坐下来。
陈主任全名陈智鹏,五十岁左右,身材有些矮小,头发稀疏却梳得整整齐齐。
他穿着白大褂,领带打得利落,总是面带着微笑。
看上去十分和蔼,相处久了,又容易让人感觉到不自在。
时隔许久,两人难得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
“好久没见到你了,楼上二区怎么样?”陈智鹏早已猜测到贺嵘突然到访为了什么,却没直接开口,温和地问起了他的近况。
贺嵘看着他身后那片红艳艳的锦旗,一片一片看过去,最后落在了面前人身上。
贺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谢谢主任关心,一切都还行。”
他刚进医院便跟着陈智鹏做事,如今陈智鹏年纪渐长,手底下带过的医生也越来越多。
最为出色的便是贺嵘。
医生都得临床科研两手抓,但很少有人像贺嵘这样,短短几年便成立起自己的团队,甚至培养出了许多优秀的学生。
众人恭维地奉承他带出贺嵘这么一个好医生。
但到底是不是真心为贺嵘感到自豪开心,恐怕贺嵘和他都清楚。
“上周好像二区有个病人和护士闹起来,听说你受伤了?”陈智鹏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贺嵘态度并不热络,淡声道:“皮外伤。”
“现在有些家属啊,就是冲动。”陈智鹏呵呵笑了。“咱们也是,说话都得斟酌许久,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人家。”
陈智鹏语气平淡,说的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贺嵘隐隐听出其他意思。
贺嵘没耐心和他周旋,挑眉直接道:“主任,我听说一区收了一位叫王大志的患者。”
“王大志……”陈智鹏嘴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哦,他呀,你手底下的老病号?”
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询问:“最近好像来医院复查了,没去二区找你,怎么跑到一区来了。”
陈智鹏一顿,缓缓道:“别是听了一些传言吧?”
贺嵘漫不经心地戳穿陈智鹏拙劣的表演:“是吗?”
他道:“病人选择我院就诊,自然是希望能够有一个良好的就诊环境。”
“主任瞒着病人一声不吭把人收入院,似乎不太妥吧。”
贺嵘语气沉稳,容不得半点辩驳。
在他的威压之下,陈智鹏已经不自觉开始冒汗。
他最讨厌被晚辈压一头的感觉。
他已然没有刚才那副好说话的样子,冷声问道:“你说什么?”
贺嵘道:“您自然清楚。”
两人无声对视中,陈智鹏率先败下阵来。
“我也听说了,这事确实是我手底下医生干得不厚道。”陈智鹏道,“不过都是同事,为了一个病人争得头破血流,让其他科室听了,恐怕不太妥当吧?”
贺嵘意有所指,轻笑道:“我还以为您会顾及着面子呢。”
陈智鹏悄声擦了一下汗水,清清嗓子道:“算了,就是一个来复查的病人,你和他联系一下,我待会儿叫护士给他办理转科。”
“只是贺医生,其他事情上我可就没办法这么让着你了。”
贺嵘勾唇笑了笑。
又在此处喝了几杯茶,贺嵘准备起身离开时,陈智鹏突然问道:“我听说前几天你是为了救一个实习护士才受伤?”
贺嵘淡道:“嗯,是家里一个晚辈。”
“挺好。”陈智鹏道,“培养一个医护世家也不错,那孩子在你的帮助下事业也能够风生水起了。”
他并不清楚贺嵘家庭情况,只以为贺嵘不过想慢慢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
贺嵘:“帮助谈不上。”
陈智鹏自然是不信他的话,笑道:“你这就谦虚了。不过……我听说那孩子最后一个科室会轮到胃肠一区。”
贺嵘蓦然抬眼。
陈智鹏扬了扬眉:“我可插手不了她们护士……既然你认识,我会好好关照她的。”
……
之后一周,苏梦渔上下班才能见到贺嵘的身影。
“贺医生风风火火杀下楼把病人抢回来”的传言已经在实习生群体里传遍了,对苏梦渔生活倒是没什么影响。
掰着手指算一下,胃肠二区的实习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时间过好快啊。
“今晚去我那?”
贺嵘坐进车里,直接问道。
苏梦渔正在系安全带,差点夹到自己的手,她又嗔又怨地瞪了贺嵘一眼,才道:“不去。”
去贺嵘家里,不就是我睡他,他睡我。
不过确实也有段时间没开荤了,苏梦渔补了一句:“等校庆过后再说吧,我最近正忙着呢。”
她掰着手指计算:“要写护理查房,又要准备出科考,还要写好校庆上的致辞交给姜院长审核……”
愁得她头都快秃了。
此时让苏梦渔多注意休息也没有办法。
贺嵘看着她,蛊惑道:“致辞我帮你写?”
苏梦渔嫌弃道:“你能行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身旁这位贺医生,在学生时代可是经常作为代表上台致辞的。
想到这儿,苏梦渔气势弱了几分,询问:“你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贺嵘挑眉回道:“怎么不行。”
他开车把苏梦渔送回家中,快下车时,忽然揽住了她的腰身,安静地接了个吻。
两人上班都很忙,这种难得温存的时间倒让苏梦渔略微有些心软。
直到对面车辆驶来,车灯扫过,贺嵘才轻轻放开她的唇。
他捧住苏梦渔的脸,伸出拇指擦了擦她湿润的嘴唇。
苏梦渔扯着贺嵘的领带,喘着气道:“不再多亲一会儿?”
女孩一受到刺激眼角就红了,整个人都软在了贺嵘怀里。
“算了。”贺嵘笑了笑,“再这样下去,一冲动我可就要辞职了。”
他叹道:“不然这以后可没办法陪老婆吃晚饭。”
“谁是你老婆了?”苏梦渔笑道,又亲了亲贺嵘鼻尖,“你,我,现在最普通的床伴关系,恋爱都没谈。”
“还是床伴关系?”贺嵘垂眸问道。
苏梦渔点头。
贺嵘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再努努力,看你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苏梦渔倒是被他哄得开心了。
至于这时候的甜言蜜语,听着心情舒畅就算了,还真不能当真。
贺嵘在这行上辛苦奋斗这么多年,治病救人又搞科研,带领团队发表好几篇SCI。
如果因为那轻飘飘“陪老婆吃饭”而辞了职,苏梦渔估计会被各种人扒下来一层皮。
她笑容顿了顿,又抬头看男人认真的神情。
em……贺嵘应该不会这么恋爱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