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痛啊...”“好痛...”寝殿内周晚不记得自己翻了多少次身。她一闭上眼,今日她拿鞭子抽祁越时,他茫然无措的眼神便会在她的脑海中被不断放大。黑暗中,空灵的系统音响起。系统:宿主,你从前就总是做自己惨死的噩梦,睡不好觉,现在有我为你改写结局,何不高枕无忧,为什么要想些无关紧要的?“无关紧要?”周晚兀自笑了一下,“可是做了坏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么?何况我只是睡不着觉,这算是什么代价。”系统:这能算什么坏事?你若真想做坏事,早就选第二条线了。
冰凉又惨白的月色下,祁越步履蹒跚回到公主殿。
他膝盖处的衣裳因为长时间久跪已经磨破,手上的伤口因为长时间泡在污水中,已经红肿地不像话。
但身体上的疼痛尚且可以忍受,当祁越抬头看向已经熄灭烛火漆黑一片的公主殿时,愤恨、不甘和委屈便不可抑制地从每一寸皮肤中破土而出。
回廊的拱门处,应该有一盏琉璃宫灯的。
那是周晚亲自为他挂上去的。
那晚她说,无论自己多晚去找她,这盏灯始终会为他亮着。
但现在那里徒余婆娑摇曳的树影。
骗子。
“骗子!”轻若尘埃的低喃碎在风中,在这个静谧的夜晚中传达不到任何地方。
祁越站在树下凝望着正殿那扇雕花木门,久到守夜宫人的油灯都烧尽了,灭了,祁越才拖着沉重的步伐推开柴房的门。
“吱呀”一声响后,扑面而来的是呛人的扬尘味。
祁越蜷缩在崎岖不平的柴垛上,痛感逐渐将神经麻痹。
黑暗中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从破洞洒进来的那缕月光。
她还在生气吗?
她会来看我吗,她会再用那样怜惜的目光查看自己的伤口吗。
“我好痛啊...周晚...”
“我好痛啊...”
“好痛...”
寝殿内
周晚不记得自己翻了多少次身。
她一闭上眼,今日她拿鞭子抽祁越时,他茫然无措的眼神便会在她的脑海中被不断放大。
黑暗中,空灵的系统音响起。
系统:宿主,你从前就总是做自己惨死的噩梦,睡不好觉,现在有我为你改写结局,何不高枕无忧,为什么要想些无关紧要的?
“无关紧要?”周晚兀自笑了一下,“可是做了坏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么?何况我只是睡不着觉,这算是什么代价。”
系统:这能算什么坏事?你若真想做坏事,早就选第二条线了。
系统:你就算下手再重一百倍,将来我动动手指就能将这些一笔勾销。
系统:到时候祁越发兵东芜时,甚至都不会记得你是谁,你做的这些事,就全都不存在了。
系统:不要有心理负担,束缚自己的手脚。你早点扶正剧情,也好早点脱身。
周晚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皮,喃喃道:“一笔勾销么,听起来倒是不错...”
天光破晓。
周晚梳洗好,比平常多用了一倍的粉脂盖去眼下的乌青。
用完膳,周晚准备去东芜朝官时常要经过的宫道蹲江辞。
走出店门,周晚不经意间偏头。
侧殿的花林下那口水丼旁,有一个人影蜷缩着,埋着头从冰块中捞起衣服,搓动着。
祁越浣衣的手法娴熟到让人根本想不到他原本也该是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子。
君子六艺,他本也该丝毫不逊色的。
但是这双手,现在泡在污水里。
周晚开口道:“你在写祁越悲惨的少年时光和江辞的惨死时,没觉得不忍心吗?”
系统:这算什么?我还写过更让人抓心挠肝的。
系统:读者哭了,我就该笑了。
周晚无奈摇摇头,“好吧,你是执笔人,你说了算。”
周晚看了一眼祁越破损的衣裳和红肿到不像话的手,迅速收回目光出了殿。
朱雀道。
周晚手中执一把小扇,信步在朱红却又压抑的宫墙中。
惊春子是早春花,此刻已经开过了,只剩下稀稀落落的花朵从宫墙上垂下来。
周晚用扇面挑起一朵小小的花,开口问道:“我要做到哪一步才能消除和祁越的羁绊,让你恢复执笔之力?”
系统:江辞是男配,影响力不够大,所以你得做到最绝的那一步,才能彻底消除男主与你之间的姻缘值。
“最绝的那一步是指?”周晚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个猜测,但她不能确定。
系统:与江辞成亲,祭天地祖宗,拜高堂,入江家的族谱,成为他的妻。
话音刚落,那袭出尘的青衫如约而至般出现在宫道尽头。
眉眼如被墨染的画卷,眼波如同一盏清茶,漾着潋滟的水光。
看到周晚的那一瞬间,江辞脚下步伐微顿,而后眉梢弯了弯,双手交叠微微折身一礼。
系统:品性端正,面若美玉。世家贵公子,君子皎皎如月。以后能成为你的归宿,倒也是美事一桩。
周晚:“可是,若他真愿意与我成亲了,到那时我却仍旧只是为了攻略他并不爱他,岂不是对他来说很不公平?”
系统:不急,故事才刚开始。他这样的人,你现在说对他没有爱慕之心还是太早了些。
系统:若真如你说的那样,到最后你也没有喜欢上他,我再动笔让他忘了你就行了。
周晚与系统在虚无中说话间江辞已经行至周晚跟前。
“真巧,又遇到殿下了。”
即便因为礼数,二人间隔着不近不远恰到好处的三步,周晚也能清晰地闻到江辞衣襟间萦着的沉水香。
初闻是温和的,但再仔细品味,总能察觉温和的香气下不动声色的疏离与清冷。
就像江辞这个人一般。
周晚与江辞寥寥数面,他总是温和的,但周晚总觉得他亲和的面容下藏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周晚收回思绪,也收回抚花的扇子,唇角微弯。
“是很巧,也许我与大人有缘。”
江辞闻言,袖中的手微微一蜷,而后低头轻笑出声。
“殿下天潢贵胄,臣不过三尺微命,怎么好与殿下攀上一个缘字。”
周晚摇摇头,“既是有缘,高山流水遇知音,何必论身份?何况,大人自谦了。”
江辞敛了敛眸子,“殿下沿此道而行,是要去御史台么?”
“正是,我有一事想与宋大人相商。”周晚抬眼看着江辞,“但巧遇大人在此,我便想着,大人也许也能指点我一二。”
“殿下有何事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