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回到寝殿的步伐越来越快,步摇飞快地晃动着。等坐在铜镜前时,周晚从恍然中回过神,放任刚才一直憋着的呼吸,大口大口喘着气。周晚颤抖着伸出双手,清晰的血色指甲印赫然出现在掌心中。系统:宿主,你这样痛苦,不如就选第二条线吧。我倒也很好奇,血淋淋的BE结局能有多牵动读者的心。周晚摇摇头:“不,我不会选第二条。对你来说,这里的所有人都只是你笔下的文字。可他们在我面前,喜怒哀乐都是生动的,他们都是鲜活的人。我只是...需要适应。”
祁越皱着眉,努力消化着刚才周晚说出口的话。
对,对啊...
是他低贱!!
是他肮脏!!!
是他用这这双脏手碰了周晚,还妄图用这副卑贱的躯体染指她这样金尊玉贵的人。
所以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应该的...
是他自己活该,他应该被打...
只要她能够消气...
祁越猛地抬头,跪着将鞭子举到周晚手边,“打。”
周晚不禁愣住。
系统:宿主,愣着干嘛,他都让你打他了。
“打呀!!”祁越眼眶赤红,低吼出声。
如果打我能够让你不再生气,那就狠狠地打...
周晚接过祁越递来的长鞭,将朱红的唇咬得苍白。
“啪——”
白色的衣衫上洇开一条红色的血线,横在祁越的胸前。
“啪——”
祁越被抽得鬓发散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洇湿的发丝狼狈地贴在面颊上。
周晚发觉祁越看向她的目光没有憎恨,仍旧是迷茫,还带了些若有若无的期盼。
周晚扔掉手中长鞭转过身去,恶狠狠丢下一句话。
“从现在起,你就滚到柴房去吧。”
周晚纤细的身姿消失在回廊尽头,也消失在祁越的视线中。
身上的伤口滴着血,将地上粉色的落花染成绯红。
为什么不打了...
她消气了没有啊...
周晚回到寝殿的步伐越来越快,步摇飞快地晃动着。等坐在铜镜前时,周晚从恍然中回过神,放任刚才一直憋着的呼吸,大口大口喘着气。
周晚颤抖着伸出双手,清晰的血色指甲印赫然出现在掌心中。
系统:宿主,你这样痛苦,不如就选第二条线吧。我倒也很好奇,血淋淋的BE结局能有多牵动读者的心。
周晚摇摇头:“不,我不会选第二条。对你来说,这里的所有人都只是你笔下的文字。可他们在我面前,喜怒哀乐都是生动的,他们都是鲜活的人。我只是...需要适应。”
系统:那便不要自责,宿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系统:只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我知道。”周晚理了理鬓发。
“春夏 。”
“奴婢在。”
“去将浣衣局还没有过水洗的衣服都取来。”
......
正午的阳光透过柴房的破洞,照在满是灰尘的干草上。
祁越蜷缩在上面,感受着粗粝的干草与柴枝摩擦着伤口,一双眼睛透过门缝紧紧地盯着回廊。
在看到飘扬的粉色裙摆出现在视线中时,他不顾伤口又一次撕裂,几乎是立马坐起来。
她来了。
是她不再生气了么。
周晚在祁越带着期盼的目光中踢开房门,而后嫌弃地看着满屋飞扬的灰尘,捂住了嘴。
“我来是来提醒你,作为一个奴隶该做什么!”
周晚说完话,身后的一排侍婢将脏衣服摞在地上。
“从今以后,你上午就浣衣,下午去承天门擦地砖。”周晚偏头看一眼祁越,语气轻蔑起来,“别让我发现你偷懒,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周晚接过春夏提前准备好的一碗盐水,对着祁越破下去。
血肉模糊的伤口遇到盐水,痛得祁越立即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狼狈地喘着气。
周晚轻哂一声,“南樾的七皇子殿下?贱种罢了。”
祁越的伤口仿佛是在沸水中翻腾一般,盐水和着血水顺着沟壑流到各处,将疼痛放到最大。
周晚垂着眼睑,看着在地上颤抖着,忍着痛一声不吭的祁越。
“今日浣衣已经晚了一个时辰了,若天黑之前没干完活,你的晚饭,便不用吃了。”
语毕,周晚对着身后的内侍吩咐道:“看好他,别让他装死偷懒。”
裙裾从视线中抽离,祁越的双肩颤抖着,生出一只血手,对着周晚离去的方向徒劳地抓着。
这个举动换来内侍一脚踢在胸口。
“发什么疯,起来干活。”
祁越猝然起身,一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内侍,眼底尽是杀意与狠戾。
那内侍被吓得后退一步,“看...看什么?公主殿下的命令,你岂敢违抗?!”
祁越蜷缩在袖中的手缓缓地松开又放下,默默走到那堆脏衣服旁边将它们拿起走到水井旁。
为了不弄脏衣服,祁越先将自己身上与手上的血迹洗了洗,正当他坐下来准备浣衣时,两个内侍抬了一桶冰走到祁越面前。
其中一个内侍掐着嗓子道:“可别说殿下不会心疼人。如今已经快要入夏,这里的冰是殿下特意吩咐的,就怕你热着。”
冰块被倒进浣衣的盆中。
祁越伸手浸入其中。
冰凉的水立马刺痛着每一寸皮肤。
被皂荚水折磨的血肉和冰凉刺骨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将祁越脑内的思绪变得混沌。
三大盆衣服洗完,祁越白色衣服上的血迹铺开得更多,手上的伤口早已经在长久钻心剜骨的痛感中红肿起来。
祁越提着水桶,拿着帕子,一步一步迈向承天门。
斜晖脉脉,残阳西沉。
东芜的朝官陆陆续续放衙,路过承天门看到跪在地上擦石砖的祁越时,都毫不掩饰自己言语中的鄙夷与嫌弃。
“这等货色也配在这里干活,别把我东芜的地砖弄脏了。”
“杜大人所说有理,这可是承天门,在这里看见他,真是晦气。”
祁越对一切充耳不闻,只低头擦着砖。
一抹蓝色衣纹停在祁越面前,恶狠狠说了一句。“没看到本官要过路吗?不要像只狗一样挡在路上。”
祁越头也不抬,往左挪动了一步。
那人也往左边迈一步,一脚踢在水桶上,污水立时溅到祁越的衣物与脸上。
祁越手上青筋毕现,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在他准备出手时,一抹青色衣纹出现在视线中。
“张大人,今日在殿中说的事,本官还有一事不明,劳烦你再仔细说给我听吧。”
清润的声音入耳,那人侧过头看着站在身旁的修长身形,脸上变了一个颜色,立马笑起来。
“原来是江大人,大人这边请,能为江大人解惑,下官不胜荣幸。”
江辞神色平静地看着祁越,眼中既无鄙夷也无怜悯,转身将方才那个为难祁越的朝官带走了。
祁越抬头看着纤尘不染的江辞,方才心里坚守的防线的猝然崩塌。
狼狈啊,真是太狼狈了,祁越。
像一条没有尊严的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