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臭丫头片子敢跟我顶嘴!”老女人抓起桌上筷子要去打,今天她实在气不过了,在曹家发不了气,在这还不能发了?被郭思远一把拉住:“妈,坐下吃饭吧,你嫌她俩洗不好,让红莲帮你洗。”门“吱呀”一声推开,郭红莲发气发火地走进来,嚷嚷:“妈,我还是不是这家里的人?你们吃饭都不等我了?”这个姑姑和便宜亲爹长得有六分想象,就是下巴太尖像锥子,嘴唇太薄像刀片,还瘦得像平板玻璃,传说中的尖酸刻薄相就是这样了。“我的儿啊。”郭母小跑过去,伸手帮女儿顺头发衣服,“你姓郭,你不是郭家人你是哪家人?怎么,今天不在单位食堂吃了?”
“啪!”另一道门打开,郭母拿着换下衣服也出来了,放在儿子衣服旁边,没好气道:“和着我的一起洗了。”
母亲还是没吭声,抱着她走到桌前坐下,说一声:“吃饭吧。”
三个姐姐立即响应围坐过来,老女人则勃然大怒,几步走到母亲身侧,对着她的耳朵吼:“你没听到我说话?叫你把我的衣服和着思远的一起洗了!”
眼见坐母亲身边的大姐鼓着腮帮子就要拍案而起,唐米米急得伊伊呀呀叫。
这事只能母亲来怼。
还好,母亲转头看着奶奶,表情不咸不淡,声音不轻不重:“婆婆,你不知道我刚生了孩子?月子里别说碰不得冷水,连风都吹不得?”
大姐这才坐回凳子。
老女人鼓着眼睛:“你放屁,你生唐荞时不是一生完就下地洗尿布了?”
“何止洗尿布?”母亲的声音仍不咸不淡,“那时公公还没过世,瘫在床上翻身是我翻,小姑三岁还会尿床也是我收拾,我为这个家做什么都可以。”
“只是婆婆,我什么都做,你没事再被别的孩子尿一泡在身上,这罪过我可背不起。”
“什么意思?”老女人一愣,便宜亲爹突然开口,“妈,你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吼唐桂兰?”
他走过来,坐到母亲身边,侧头看她,抱歉微笑,“怪我,没说清楚,我是叫唐麦唐粟帮我洗,你一定要好好坐月子。”
老女人又叫起来:“那两个洗什么衣服?拿到水盆里搅两下就拿起来了,晾都不拉撑展。”
二姐三姐正在添碗,一起叫:“我们可没说要帮奶奶洗。”
“两个臭丫头片子敢跟我顶嘴!”老女人抓起桌上筷子要去打,今天她实在气不过了,在曹家发不了气,在这还不能发了?
被郭思远一把拉住:“妈,坐下吃饭吧,你嫌她俩洗不好,让红莲帮你洗。”
门“吱呀”一声推开,郭红莲发气发火地走进来,嚷嚷:“妈,我还是不是这家里的人?你们吃饭都不等我了?”
这个姑姑和便宜亲爹长得有六分想象,就是下巴太尖像锥子,嘴唇太薄像刀片,还瘦得像平板玻璃,传说中的尖酸刻薄相就是这样了。
“我的儿啊。”郭母小跑过去,伸手帮女儿顺头发衣服,“你姓郭,你不是郭家人你是哪家人?怎么,今天不在单位食堂吃了?”
郭红莲到食品厂实习第一天,打了一搪瓷缸子红烧肉回来,在所有人面前现一圈,只给她妈和她哥吃,唐粟偷偷想夹一块吃,被她一筷子打在手上,那条红痕一个月才消。
“吃腻了。”郭红莲气鼓鼓地走过来,硬挤在唐桂兰和郭思远中间坐下,也不重新去拿碗,直接把唐桂兰面前添好饭的碗拿过来。
“啪!”
唐荞二话不说站起身,一筷子刷在郭红莲手上。
“啊!”郭红莲一声惨叫撤了手,差点打翻碗。
唐桂兰眼疾手快扶住碗,震惊转头,狠狠瞪了大女儿一眼,斥责的话就要出口,小奶音在她耳边响起:
“妈,姑姑已经一口一个嫂子的叫曹艳了,保证一定帮着她妈尽快把你赶走,她能进食品厂就是曹厂长出的力,你现在就算把心肝掏出来给她,她都不会领你的情了!”
心声一发唐米米就后悔,这要是被便宜亲爹听去怎么办?
可朝郭思远看去,便宜亲爹只瞪着大姐,一点没朝她这看。
莫非她的心声对血脉相连的人,也是她想给谁听,谁才能听得到?
唐桂兰心如针扎,轻轻喝斥大女儿:“小心把汤碰倒烫着手。”
唐荞松口气。
冲动之下打了姑姑,其实她也后怕。
唐麦唐粟还小且已吓得呆若木鸡,所有成人都要攻击她,她也才十六岁。
万万没想到妈妈竟然没有朝她发难,貌似还关心她,那她还怕什么?
“你敢打红莲?”
郭母的惊叫声就像唐荞在她面前杀了人,先拿筷子,觉得不解气操起舀汤的长柄木勺,高举着朝唐荞打来,“我今天不打死你不算完!”
唐桂兰抱着唐米米起身,护在大女儿面前,用背对着郭母,什么话都没说,意思很明确:“打我可以,不可以打我女儿。”
唐米米放声大哭。
她一哭,唐麦唐粟也哭叫起来:“不准打妈妈。”
唐荞气红了眼,手指老女人一串话就要出口:“你敢打我妈一下,我就打郭红莲两下,今天打不成,明天打,除非你天天长在她身上,否则总有你护不到的时候!”
就听到小奶音:“大姐你不能这样说,你要这样说......”
唐荞咕咕咽了咽喉咙,伸手挡住木勺大声开口:“奶奶,姑姑已经十九岁,有工作有宿舍,单位也有食堂,要回来吃饭也该跟我妈说一声,不说进门至少也应该叫一声嫂子吧?”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叫,进来就把我妈面前的饭端走,这是哪家教的规矩?没人教也该摸着良心想想,她是我妈一手带大的呀。”
“就算不是我妈带大的,身为女人也应该体谅我妈今天才生了孩子,怎么能把她的饭抢走呢?”
“难道说十九岁了都不能给自己添碗饭?那么还是,故意想让我妈难受?这是姑姑对养大她的大嫂的回报?这是给我们做榜样如何孝敬父母长辈?做人不能太没良心了!”
郭思远惊讶地微张嘴。
他知道唐荞能说,但那仅限于能“吵架”,从没像现在这样,站在道德至高点上,说得层次分明,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看到他此时表情,唐米米越发肯定,她不让他听,就算是血脉相通的亲爹,他也听不到。
郭母拿木勺的手举在半空,直接傻眼,半晌破口大骂:“你吐屎!什么她养红莲,她没学历没工作拿什么养?”
“她都是我儿每月给生活费才活下来的,侍候我郭家所有人是她本份!生孩子是个女人谁不会生?少拿这个来说事!”
郭红莲刚也听傻,郭母一语惊醒梦中人,揉着打红肿的手背怒骂:“就是,而且还没侍候好,咱家一个月都吃不上几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