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栀怔怔地坐在桌边,看包厢门打开,传菜的小厮排成一排,恭敬又麻利地上了满桌子的菜肴。等她拿起筷子时,后知后觉:自己怎么被他三言两语就留下了?几年前在学堂时,她就怕他,现在她长大了几岁,面对他,好像一点长进都没有。太怂啦。心里揣着事,她吃得不多,很快就放下了筷子。霍北昀轻轻蹙眉,派了人送她回家。沈玉栀抱上小黑狗,再次给霍北昀道谢后离去。直到她乘坐的马车驶出了这条街,站在窗边的霍北昀才收回目光。一阵冷风吹来,他脸色一紧,捂着嘴发出了一阵压抑的咳嗽。
满室的珠宝,散发着炫目的光芒。
沈玉栀随意一扫,便分辨出许多是在外千金难求的珍奇。
此刻,却堆在箱子里,任她挑选。
饶是她曾经家境不错,见过许多世面,也暗暗咋舌霍北昀的财大气粗。
谁会不喜欢钱财呢?她的私心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可她按捺住了自己。
权势、财宝好则好矣,未必是她能掌控得了的。
再者,她刚从上一段婚事中抽身,还没考虑过二嫁的事。
最终她抱歉地一笑,同霍北昀客气地说:“我回去再考虑下。”
霍北昀的眼神黯淡了些许,薄唇勾起的弧度有些勉强。
“好。”他同包厢外吩咐,“江陵,让人传菜吧。”
“是,王爷。”
沈玉栀刚拒绝了人家,哪好意思留下来用餐?
摆了摆手,拘谨地说:“我想到回家还有些事要处理,饭就先不吃了。”
霍北昀用眼神制止她,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
“你如今住在什么地方?”
若是旁人问起,沈玉栀可能不会告诉。
但他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沈玉栀不觉得他会去打扰自己。
她如实答道:“吉祥巷,靠近马市街。”
“嗯。”霍北昀淡淡地说,“这里距离吉祥巷距离很远,用过膳以后,本王派马车送你回去。”
沈玉栀怔怔地坐在桌边,看包厢门打开,传菜的小厮排成一排,恭敬又麻利地上了满桌子的菜肴。
等她拿起筷子时,后知后觉:自己怎么被他三言两语就留下了?
几年前在学堂时,她就怕他,现在她长大了几岁,面对他,好像一点长进都没有。
太怂啦。
心里揣着事,她吃得不多,很快就放下了筷子。
霍北昀轻轻蹙眉,派了人送她回家。
沈玉栀抱上小黑狗,再次给霍北昀道谢后离去。
直到她乘坐的马车驶出了这条街,站在窗边的霍北昀才收回目光。
一阵冷风吹来,他脸色一紧,捂着嘴发出了一阵压抑的咳嗽。
江陵忙走上前来,把窗户关上了。
“王爷,起风了,您旧伤未痊愈,回府吧。”
江陵拿过了一件大氅,毕恭毕敬地披在了霍北昀的肩头。
春日时节,街上已经见不到穿这么厚重的人了。
为了给沈玉栀留下好印象,霍北昀今早在府中挑了许久的衣裳,还特意把大氅给除了。
良久,霍北昀的咳嗽才停下,本来苍白的唇,染了一点不正常的血色。
他鸦羽似的长睫垂着,双眸黑沉,气势冷冽,高不可攀。
抬起脚,他向包厢外走去,冷峻的五官上看不出所想。
江陵忙跟上,不解地问:“王爷,您为沈小姐做了那么多,又是派兵搜查吉祥巷,排除危险;又是亲临京兆尹,替她解围……为何不将您的良苦用心告诉她呢?”
守在包厢外时,江陵听到了沈玉栀的拒绝,很为霍北昀鸣不平。
她根本不知道殿下为她做了什么!
“多嘴。”霍北昀冷着脸,警告地扫了他一眼。
江陵后背一紧,冷汗刷地就冒了出来。
“这些事被透露出一丝一毫,本王拿你是问。”
江陵心突突直跳,弯着腰应声,“属下明白!”
大步走出繁盛酒楼,霍北昀一撩大氅,有力的长腿跨上了骏马。
他勒着缰绳,深深地望了一眼沈玉栀离开的方向,漆黑的瞳孔深处,是黑压压的偏执与势在必得。
莫说沈玉栀如今已经不再是将军夫人,就算她是,他也会夺过来。
“回府!”
*
沈玉栀在马市街下了车,在街边的小摊给安儿买了个猴子泥人儿。
抱着小黑狗,脚步轻快地往家走。
离了一段距离,她便看到门外停着一辆灰顶马车。
虽然没有家徽,但她猜到了来者的身份,脸上的笑意收了些许。
走进院子,摘掉帷帽,迎春来到她身边。
“玉栀,蒋老夫人带着雪儿小姐过来了。”tຊ
“知道了,安儿呢?”
“在屋里和老夫人玩儿呢。”
沈玉栀走进房间,见到卢氏抱着安儿坐在桌边,捏着嗓子一声声地逗他。
“宝贝孙孙叫奶奶,奶奶给你糖吃~”
“奶奶~”安儿软糯地叫。
“哎!”卢氏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真乖!”
蒋雪儿先注意到的沈玉栀,起身不自然地喊:“嫂子。”
卢氏和安儿也抬起头来。小团子直接从卢氏怀中跳了下来,任由卢氏呼喊,一头扎在了沈玉栀的腿上。
“娘亲!你终于回来啦,安儿都想你啦!”
沈玉栀两只手都拎着东西,于是弯腰用额头贴了贴他的。
这么一动,小黑狗从她的臂弯里探出头来。
“嗷呜~”
安儿眼睛亮得像星星:“哇,小狗狗!”
沈玉栀笑道:“喜欢吗?”
“喜欢喜欢!安儿要抱小狗狗!”
“好,让迎春领你们去院子里面玩儿,记得别跑出去。”
“知道啦!”
安儿高高举起两只手,宝贝地把小狗崽抱在了怀中,往外走去。
待他离开,沈玉栀神色微敛,同二人道:“蒋夫人,蒋小姐。”
卢氏一听就恼了,“现在连娘都不叫了?”
沈玉栀淡淡道:“我与将军已经和离,再叫娘不合适。”
“……谁同意你们两个和离了?”卢氏气得脸都红了,“沈玉栀,你看看你现在住的这叫什么地方?泔水都泼到路上去了,一股子馊味儿!你能忍,我的宝贝孙子还不能呢!你也不怕他生病?”
沈玉栀心情有些复杂。
蒋成煜之前把话说的那么绝,她还以为他会把安儿并非他亲生的事告诉卢氏。
既然他不说,沈玉栀也不会开这个口。
看在卢氏真心实意疼爱安儿的份儿上,沈玉栀平静地说:
“我会尽量照顾好安儿的。”
卢氏却横鼻子竖眼:“你拿乔也要有个限度,我和雪儿都亲自来请你了,你还不跟我们回去?”
“蒋府不再是玉栀的去处,恕玉栀难以从命。”
卢氏站了起来,指着她:“你,你可真是气死本夫人了!”
蒋雪儿见状不对,帮卢氏顺着气:“哎呀娘,您少说两句吧!”
卢氏冷冷白了沈玉栀一眼,把头偏到了一边。
蒋雪儿走过来,放低姿态央求沈玉栀:“嫂子,你和我们回去看看哥吧,他今天在校场坠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