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没事了,怎么,我的说话不管用了是吗?”南筝此刻心情烦闷,没忍住脾气,可见两人满面愁容,终究是改了语气:“好了好了,我困了,你们也赶紧去睡,听话。”她佯装打了个哈欠,倒头闭上眼睛。春木见状不好再说什么,拉着夏禾出了门。“春木姐,姑娘真的没事吗?我害怕。”夏禾拉着春木的胳膊瞄了眼周围,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可一到了夜里在月光的笼罩下,就变得静谧可怕。春木把她的手往怀里拉了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没事的,鬼不可怕,人才可怕。”
说是关禁闭,但顾鹤翔并未让人把守,南筝依旧来去自由。
不过她倒自觉,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梧桐苑,重活一世她算是知道了,哪都不如自己的家自在。
眼前元娘和柳如烟在院子里来回穿梭,忙得脚下生烟。
南筝靠在躺椅上询问正在给她修剪指甲的春木:“这几天,元娘可还老实?”
“回姑娘,小的还算勤快,老的倒是个会偷奸耍滑的,总往花园里跑,在那转一圈又回来。我按照您的吩咐只管派活,其他什么都没说,反倒是她总找夏禾抱怨活多,被我训斥回去。”
南筝低头思索片刻:“下次她再往花园里跑,你便沿着她的路线仔细查看。对了,去宁县的人回来了吗?”
“说是那里正在闹饥荒,腿脚健全点的都逃难去了,刚有点眉目,还在调查。”
“嗯,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入夜。
“父亲!大哥!不要——”
南筝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豆大的汗珠从鬓边滑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春木和夏禾听到声音,忙燃了灯往内间里去。“姑娘,您又做噩梦了。”春木放下烛台,倒了杯温水递过来。
一靠近才发现,南筝面如白纸,汗如泉涌,薄毯一片潮湿。
夏禾换了床干净的毯子,又拿来披风搭在她肩上:“姑娘可别凉了汗。”她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跪到床边接着说:“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去拜拜吧……您要不想出去也行,请人到家里做做法事,万一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胡说什么!”春木斥责,可转脸也一脸询问似的看着主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只有南筝知道,她的确是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过那是上一辈子的事了,这辈子她要把不干净的东西都甩得远远的。
她要阻止那些心思歹毒的恶人,首先需得强大自己,重活一世,她更要好好活着,弥补家人,弥补前世的遗憾。
南筝喝下杯中水,tຊ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的话,刚过子时。”
“你们去休息吧,我这没事了,还有我做噩梦的事一定不能传出去,尤其是不能让母亲知晓。”南筝往枕头上靠了靠。
“可是,您这样叫奴婢如何放心退下。”春木忧心忡忡,眼里满是心疼。
“我说了没事了,怎么,我的说话不管用了是吗?”南筝此刻心情烦闷,没忍住脾气,可见两人满面愁容,终究是改了语气:“好了好了,我困了,你们也赶紧去睡,听话。”
她佯装打了个哈欠,倒头闭上眼睛。
春木见状不好再说什么,拉着夏禾出了门。
“春木姐,姑娘真的没事吗?我害怕。”夏禾拉着春木的胳膊瞄了眼周围,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可一到了夜里在月光的笼罩下,就变得静谧可怕。
春木把她的手往怀里拉了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没事的,鬼不可怕,人才可怕。”
屋内的南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困意全无,索性找了件素袍披在肩上,独自去到院子里晃悠。
晃了没一会,她就听见院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虫鸣,紧接着便是吱呀一声,院门开了。
她心下一惊,趁着夜色躲到角落里。
是元娘!
南筝冷笑,看来她还是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眼瞅着元娘从院子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膀大腰圆的身影,这身形,是男性无疑。
浑不知暗处还有一双眼睛的元娘,此时正和男人难分难舍。
缠绵了一会,元娘这才开口:“你快走吧,回去时小心一点。”见男人点头,她又补充道:“别忘了我要的东西,我出不去,全靠你了。”
“放心吧,不会忘的,这可是关系到咱俩以后的幸福,嘿嘿。”男人说着伸手在元娘腰间掐了一把,惹得元娘花枝乱颤。
元娘一把捶在男人胸口,娇嗔道:“别贫了,快走吧。”
她朝四下张望一圈,确定没人后将男人推出门外,这才关上院门,瞬间变了脸色,嫌弃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吐沫,抹了抹嘴,扭着腰往后院的后罩房走去。
元娘和柳如烟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她小心翼翼地开门进去,生怕吵醒还在睡梦中的女儿。一扭脸,柳如烟正阴深深地看着她,吓得她直跳脚。
“你个死孩子,你要吓死你娘!”
“娘亲,你去哪了?”柳如烟问,她知道母亲是去干什么去了,和前世一样,母亲勾搭上护院李二蛋,利用他把迷幻药带进府中。
上一世,若不是因为母亲为了当上姨娘不惜让她放弃顾宴兮,放弃自己的大好姻缘,她又怎会被江辰所利用,想到这她的眸子更冷了几分。
“娘做什么还用你管?你只要知道,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元娘轻描淡写。
哼,好一个都是为了你!柳如烟看着已经躺下侧过身的母亲,目光越发冷淡。
第二天,柳如烟便主动找到南筝,她正在树荫下看书,一身淡紫色儒胸裙衬得她温婉恬静,耳边的白玉珍珠随着看翻书的动作微微晃动,光彩夺目。
再瞟一眼自己身上的婢女装扮,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可想到母亲的事,只能收了收表情,走上前去。
“姑娘,奴婢有话跟您说。”
南筝抬眼:“你说。”目光重新放在书上,等了许久却只听见支支吾吾的声音,再次抬头,发现柳如烟看着自己身后的春木,犹犹豫豫。
她示意春木先下去,把书放到一边:“什么事,你说吧。”
“奴婢,奴婢想要告发。”
“接着说。”
“护院李二蛋心思不正,见我娘有几分姿色,便一直纠缠……姑娘您要替我娘做主啊,这样的人留在府里迟早是个祸害……”
南筝挑眉,看来昨夜的男人就是李二蛋了。她原本还派人去调查男人身份,现在看来多此一举。
做女儿得做到这个份上,元娘还真是好福气!
算算时间,前世元娘也是在这之后不久爬上父亲的床,这种事就要捉奸捉赃!她不仅不会阻止,反而是要促成这桩美好姻缘。
“你可有证据?何况,你和你娘来之前,府中不乏相貌出众的女子且一直相安无事,怎么你娘一来,就被人盯上?”
柳如烟猛地抬头,哪有什么证据?她知道母亲劝不动,故意说反事实,只是想借顾南筝的手除去李二蛋。
只要断了母亲与外界的联系,就算断不了母亲的念想,至少能让她老实一段时日。
只要自己成功获得顾宴兮的垂怜,一切水到渠成,等自己嫁给顾宴兮,就能一辈子荣华富贵,到时再补偿母亲也不迟。
想到这,柳如烟咬咬牙:“姑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句假话!”
“那你就拿出证据来,空口白牙你就是告到官府,也无济于事。”南筝重新执起书本,慢悠悠地说着。
她知道柳如烟这么做,全是因为她想要自己嫁进将军府。
这对母女,还真是烂花结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