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唐钰白已经忍了白月很久了,每次只要他来到她房内,白月必定紧随其后,此时听到这话,他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悦道,“白月上神若是想喝,便去厨房自己去取,珑儿她脸皮薄,受不了你这么酸她!”看着眼前尴尬的场景,贺玲珑内心暗道不妙,这几日她次次都是扮演着和事佬,陪着笑脸伺候这二人,要知道,这两位祖宗,她可是谁都不敢得罪。“那中天大人的意思就是说我白月脸皮厚了!”唐钰白说的这句话明显激怒了白月,她一向乐的逍遥,活的洒脱,管他是什么掌管中天的王,就是西方如来佛祖惹了她,她也得怼回去。
那是她自从被凌浥尘夺去心肝后,要度过的第一个天劫。神仙最怕天劫,那便是考验修为的时刻,若成了,便能得道升仙,若是不成,也能让仙灰飞烟灭。
几万年前,她也曾经受过,那时她不过一只海棠小妖,便也是经受了三道天雷之后,方才从鬼门关挺过来,而如今,她连内丹都没有了,想挺过去,也就只剩三分的把握。
不过数日,海棠花邸外,已经聚集了大片黑压压的乌云,而花邸内,千百棵海棠花树如数绽放。
白月小心翼翼将头探出花邸,只是刚看了一眼,黑云之中便有一道闪电直劈而下,吓得她立即缩回了脑袋。
“小珑,你可还好?”她回到花邸内,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其中一颗并不起眼的海棠树抖了抖枝叶,随即幻化出微弱的人形。“月儿,我在这里,你莫要担心。我用幻术设了假形体,只要躲起来,风雷便找不到了。只待它劈完三下,这劫自是能平安度过的。”
她说是让白月不要害怕,其实自己内心却怕得不行。当年亲眼见得芍药妖在千年天劫之下被打回原形,而他们花木一族虽有循环再生之理,但遭受天劫后魂风魄散,便是聚魂也无甚效用。
“好,见机行事。”说完这句,白月便念了个隐身决,藏在一边。
黑云重得承受不住,刹时天地间风雨大作。
雨打花瓣,一片狼狈景象。
好疼!比上次疼!她咬唇忍住,紧紧抓住脚底的土地。
半空中出现了一条银蛇,盘旋游走,在乌云的缝隙里飞快地穿行,预期的响声却迟迟没有到来,仿佛在寻找什么。
一声巨响,整个花邸都晃了晃。
地上被劈出一个大坑,一棵海棠瞬间枝叶全部枯萎。
她藏匿在花海之中,满身雨水与冷汗,这次天劫果然重得多,看着那棵被劈成焦灰的海棠,只觉心中砰砰直跳,她绷紧了神经,还有两道。第一道如愿躲过,下一道也不能马虎,想到这里,她不敢乱了心智,顾言其他,只是将枝叶压更低,不要引起那银蛇注意便可。
可这次,那银蛇却不再上当,它在上空盘旋,俯瞰地面。似是得知自己受骗,它越发愤怒起来,银蛇在空中蜿蜒咆哮,震的她不由的浑身发抖。
发现她了!
云中一声巨响,眼看一道天雷便要直直劈向她,就在她闭上眼,做好赴死的准备时,却只见枝丫上方,形成了一层暗黄色的气流,直直将雷电分流了出去。6
她抬眼望去,白月念了个仙诀,眼神直盯着那处气流。奈何她法术有限,又不能泄露太多身份,那气流不过片刻便在半空中破裂。
白月应声倒地,在地上生生吐出了一口鲜血。
而那道雷电似是心有不甘,仍源源不断的向她袭来。比想象之中更痛,即使了经过分流的电击,仍能震的她感觉身体仿佛要裂成无数片。
汩汩鲜血顺着枝干流出来,痛得她几乎昏死过去,本形险些被带出地面。
心中按捺不好,这仅仅是第二道天雷,便已经能击的她去了九成功力,贺玲珑心中一紧,铁了心的便要挨过这最后一道。
她定了定神,凝聚周身最后一丝气血,哪怕赴死也要慷慨一搏。
眨眼的工夫,一抹金色的身影飞过她身边。雷电劈下,巨响声中,一树海棠尽数绽放。
身上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而耳边却骤然响起一道闷哼。
她抬眼望去,竟是唐钰白化作一道透明的屏障,立在她枝丫之上,为她生生接下这道天雷。
漫天浓云瞬间散去,和风轻拂,艳阳高照。
望望澄澈的天空,她艰难地恢复人形,无力地倒在地上,满身血污。而半空中的唐钰白缓缓落下,立在她身边。
他嘴角咳出一丝血,还未来得及擦拭,便将急忙将她从地上扶起。“珑儿,你怎么样?”
“我,我,快去看看月儿,快去……”还未说完,她便昏死在他怀中。
……
海棠花邸内一下多出了两个病号,忙的唐钰白整天晕头转向。他身为中天神尊,挡下这道天雷精血虽然也损耗不少,但好在内力深厚,不久,便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功力。
“珑儿,只是我为你现熬的粥,你先尝尝,小心烫!”唐钰白坐在床沿上,一受托着碗,一手便将吹了口气的勺子往她嘴边送。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她不自在的瞥了撇四周,花邸内的仙娥纷纷低着头偷笑。
忽而,面前一阵清风拂过,白月已然站在她床边,看着两人喂粥,脸上堆满了假笑。“如此浓情蜜意啊玲珑上神,您可快些吃了这粥吧,不然你不喝这第一口,我们便也轮不上了。”
白月虽说也受了重伤,可终究是比她好过太多,只是刚刚将养了几日,便能够下床走动,可白月这人是从来不会好好走路的,来去如风,每日都在她面前飞来飞去,看见他们二人独处,便故意要进来搅局。
她自是知道白月的意思的。对于这尘世间的情感,她贺玲珑是不能够沾染半分。
一旁的唐钰白已经忍了白月很久了,每次只要他来到她房内,白月必定紧随其后,此时听到这话,他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悦道,“白月上神若是想喝,便去厨房自己去取,珑儿她脸皮薄,受不了你这么酸她!”
看着眼前尴尬的场景,贺玲珑内心暗道不妙,这几日她次次都是扮演着和事佬,陪着笑脸伺候这二人,要知道,这两位祖宗,她可是谁都不敢得罪。
“那中天大人的意思就是说我白月脸皮厚了!”唐钰白说的这句话明显激怒了白月,她一向乐的逍遥,活的洒脱,管他是什么掌管中天的王,就是西方如来佛祖惹了她,她也得怼回去。
“我可没这么说!”唐钰白仍旧是连头都不曾抬一下,自顾自的吹着勺子,向贺玲珑的嘴里递去。
噎下热粥,她连忙打起哈哈,“大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珑儿,咱们只顾着吃粥便罢,不必理会这强词夺理之人。”唐钰白将勺子放在碗里,腾出一只手来,将她脸转向他处。
“你!”白月这回却是彻底气炸了!她看着面前就差快要粘在一起的两人,忽的伸出手,指尖直直她,“你说,贺玲珑,我可是强词夺理之人!”
她就知道,受伤的永远是她,每次他两闹上矛盾,最后都要归结到她身上。“啊?月儿当然不是,月儿最好了!”
目光触及面前之人,唐钰白仍是一脸的淡然,与情绪激动的白月对比格外鲜明,果然,这修了十几万年的大神就是和他们这群小神不一般。
他只是又将贺玲珑的头扳回来,强迫着对上他的脸,“吃粥。”
白月自觉自己这是自讨没趣,一个仙诀念过去,将她床旁的纱帐燃了起来,眼看着火焰迅速蔓延,白月才觉得出了口气,大哼一声飞出了殿外。
白月倒是聪明,知道自己气量不如他就算了,比功力更是自讨没趣,便要那她的东西出气。
可某人却再次躺枪。她坐在床上口里含着热粥,尽管被烫了舌头仍不忘赶紧扑灭火焰,某位财迷泪流满面对着殿门吼去。“白月!你赔我金宝琉璃镶丝极品杭绣蝉翼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