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南抿了抿唇,用神经病的目光看着自家这个蠢妹妹,一度怀疑笨蛋属性是不是会传染。“你傻啊,三平都来了,父皇能不知道吗?何须你动手?”三平适时朝前,躬身道:“几位殿下,陛下已知此事,命奴才带诸位进宫。”鸼羲和从萧明瑄怀里退出来,缓缓站了起来。不知是不是伤了头的缘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前天旋地转,脚步虚浮,一步没踩实,竟朝着水边倒去。“妹妹!”“公主殿下!”猜测中的跌落水中并没有出现,羲和落入熟悉的怀抱中。
“不愧是冷宫出来的杂种!说话做事一点规矩都没有。”云瑶气急败坏,少顷,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满是嫌弃,“也就这种没规矩的杂种才会跟北厉的那个废物搅和在一起。”鸼
羲和眼冒凶光,一头撞过去,云瑶顿时被撞翻在地。
“不准你这么说小哥哥,我打屎你!”羲和虽然年纪小,战斗力惊人,一把薅住云瑶的头发,抓着就往水边拉,趁其不备瞅着身上的穴位死命地捶打。
“小贱人,你放开!你信不信我让爹爹杀了你!放开!”云瑶头皮生疼,声嘶力竭地喊着,“都愣着干什么,帮忙啊!”
方才那女子狠了狠心,也加入这场战斗,二打一,羲和终究落了下风,一朝不慎,额头磕到了旁边的栏杆上,顿时血留了下来,糊了满脸。
那女子一看见了血,吓得连忙往后缩,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云姐姐,怎么办,见血了!”
云瑶也有点没底,却还强撑着,“怕什么!反正没人看见,就凭这小贱人一张嘴,陛下难道还会治我们云家的罪吗?”
一想到被困冷宫的姑姑,云瑶只想上去再给这小贱人一巴掌。鸼
女子闻言心慢慢落回了肚子。
两人正要离开,假山后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毫无温度。
“哦?恕本殿眼拙,居然没看出云小姐还是个心狠手辣的。”
“谁?谁在装神弄鬼,出来!”云瑶在家跋扈惯了,仗着云淑妃有时连皇子皇女都不放在眼里。
赵知南和赵思源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羲和跟萧明瑄,便出来寻人,半路遇上了折返的萧明瑄,三人刚走到这儿就听见云瑶这一番话,顿时怒火四烧。
云瑶看见赵知南,眼眸猛地一缩,连忙后退了几步。目光在触及到随后而来的赵思源时,方才那点恐惧顿时烟消云散。
“表姐,你看,我刚刚狠狠教训了那个小贱人,给姑姑出了一口气。”云瑶跑过来亲昵地拉着赵思源的手,语气中满是邀功之意。鸼
萧明瑄连忙赶过去把羲和扶起来,眼眸触及到额头的鲜红时,猛地一缩。
“小羲儿。”萧明瑄的声音嘶哑得厉害,目光沉沉,“哥哥不该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该的。”
温热的鲜血盘踞在掌心,分外刺目,萧明瑄的双眸死死地盯着那一团血色,仿佛要将他吸进去一般。
耳边如梦魇一般传来哭喊声。
火光,鲜血,每一个场景紧紧裹狭着萧明瑄,他眼眸赤红,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
萧明瑄闭了闭眼,强行控制住不断颤抖的双手。
他无比恨方才的自己,他居然心大地放小姑娘一个人在这儿,还让人伤了小姑娘。鸼
他命人去请太医,又取了干净的绢帕给额头上的伤口止血。
羲和拍了拍身上的灰,满不在意地靠进萧明瑄怀里,尽管额头上疼得要死,她依旧忍着不喊疼,“小哥哥,我没事哒,你别伤心,不疼哒。”
萧明瑄紧紧地抱着小姑娘,眼眸看向一旁的两人,眼底的杀意展露无疑。
既然不知死活地撞上来了,那就别想好好活着了。
赵思源触及到衣衫凌乱的妹妹,咬牙切齿地问道:“哦?你做的?”
云瑶丝毫感受不到赵思源语气中的寒意,沉浸在得意之中,“对啊,那小贱人陷害姑姑,还敢跟我顶嘴,我就给她点颜色瞧瞧!”
云瑶还要说什么,下一秒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鸼
啪!
云瑶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向赵思源,“表姐,你打我?”
赵思源冷笑一声,从旁边的台子上取了一根鞭子,“我不仅打你,我还抽你!”
赵思源会武,一脚就把云瑶踢倒在地,手上的鞭子丝毫不含糊地招呼在云瑶身上。
赵思源努中火烧,下手tຊ重得很,云瑶毫不形象地在地面上翻滚哭喊,引来了一众学子!
奉承云瑶的女子见状被吓得四处躲闪,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撞上了一堵坚实的墙。
耳边传来三皇子阴测测的声音,“方才我看见了,是你推了我妹妹一把,她才撞上石头的,对不对?陈家小姐?”鸼
陈元若,兵部尚书的独女,云瑶的狗腿子。
陈元若吓得倒在地上,不住地求饶,“殿下,殿下,臣女知错了,臣女再也不敢了,求殿下放过我!”
赵知南褪去素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与生俱来的皇家威仪暴露无遗,只见他轻笑一声,眼底却无半天笑意,“本殿从来不打女人,但今日却想试试了!”
赵知南十三岁了,虽疏于武艺,但也不是手无寸铁之辈,他一脚下去,陈元若直接吐血到底,半天爬不起来。
侍剑带来了太医,却也惊动了元阳殿。
三平一看见满脸血污的小公主,差点没撅过去,连忙让太医给小公主看诊。
眼神扫过庭中央的两人,已然是看死人的目光了。鸼
太医是上次给贤妃看诊的那位,因着小公主能种出毋须子的事情,太医院简直把这位奉为活祖宗。
如今一看,差点吓得心脏骤停。
谁这么不知死活,居然敢动天朔的福星。
直到把云瑶抽晕过去,赵思源才气喘吁吁地停了手,扔了鞭子连忙凑过去。
赵知南黑沉着脸,站在一旁,十足的黑煞,让人不敢接近。
国学院设备不足,太医只得先给羲和包扎好额头的伤口。
“小公主额头的血止住了。”未等众人松口气,太医继续道:“但是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口,微臣不确定。”鸼
众人的心又提了上来。
“那贱人,我弄死她!”赵思源一看妹妹惨白的小脸,怒火丛生。
“等下。”赵知南一把拉住了怒火冲天的某人。
赵思源以为赵知南要给云瑶求情,草木皆兵,直接开骂:“你脑子被驴踢了?给她说话?”
赵知南抿了抿唇,用神经病的目光看着自家这个蠢妹妹,一度怀疑笨蛋属性是不是会传染。
“你傻啊,三平都来了,父皇能不知道吗?何须你动手?”
三平适时朝前,躬身道:“几位殿下,陛下已知此事,命奴才带诸位进宫。”鸼
羲和从萧明瑄怀里退出来,缓缓站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伤了头的缘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眼前天旋地转,脚步虚浮,一步没踩实,竟朝着水边倒去。
“妹妹!”
“公主殿下!”
猜测中的跌落水中并没有出现,羲和落入熟悉的怀抱中。
萧明瑄当了肉垫,半个身子都浸在了水里,手里还牢牢护着羲和。
三平大惊失色,连忙招呼侍卫救人。鸼
“小哥哥。”羲和嘴唇微微抖动,拉着萧明瑄到处看。
“别动了,我抱着你。”萧明瑄一刻不曾松开小姑娘,摸了摸她的秀发,柔声说道。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惶惶不安。
一行人就这样到了元阳殿,羲和一看见正中央坐着的景元帝,眼圈就红了,“爹爹。”
小姑娘积攒的委屈在一刻全部爆发了,哭得好不惨烈。
景元帝触及到小女儿额头上的伤口时,心中一紧,连忙起身从萧明瑄手里接过了小女儿。
“羲和,谁伤的你?”景元帝怒中火烧,胸膛剧烈起伏,想杀人的心再次升起。鸼
羲和哭得上起不接下气,“他们骂我,还推我!我没有陷害淑妃娘娘,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呜呜呜呜。”
赵知南适时地添了一把火,“回禀父皇,儿臣过去的时候看见云家小姐和陈家小姐打了羲和,并把她推到了栏杆上,才伤了额头。而且他们口口声声要杀了妹妹。至于儿臣没去之前他们还伤了羲和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景元帝看着跪在下手的两个人,眉头紧锁,双唇抿紧,一股难言的压迫感在殿内弥漫开来。
他连忙哄着小女儿,“羲和不哭啊,爹得帮你报仇,羲和先随宫女进去换衣服上药,好不好?”
景元帝哄了好一阵子,羲和才渐渐停下哭声,“我要小哥哥一起,爹爹,小哥哥为了救我,掉水里了,也伤了。”
景元帝的目光看向角落里默不作声的萧明瑄,浑身湿漉漉的,头上还挂着几丝杂草,站在角落默不作声。
一想到对方救了小女儿,心便软了两分,开口道:“不哭,爹爹让九皇子跟你一起。”鸼
小姑娘这才破涕为笑,“谢谢爹爹,爹爹最好啦。”
拉着萧明瑄走了。
羲和身上果然还有几分暗伤,云瑶是一点手都没留,后背青了一大片。
小姑娘看着胳膊上的青紫,感叹了一句,“看来我该去拜拜了,找几张转运符挂身上。”
两天打了三场架,还挂了两次彩,这频率也没谁了。
宫女们上好药便退了下去,萧明瑄的目光至始至终未曾离开过,露出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
“小羲儿,这次为什么打架?”鸼
羲和张了张嘴,斟酌了一会儿,把云瑶骂萧明瑄的事情隐去了,“就……他们冤枉我,我气不过,就动手了!我才不要受委屈!”
“真的只是这样?”萧明瑄淡淡地看了一眼,又问了一次。
“哎呀,别问了,就当这样!反正她骂我了!我打她没问题!”
羲和一尴尬就喜欢脸红,此刻白皙的脸颊上布满了红晕,只是她看不见罢了。
萧明瑄低下了眼睑,没有再问。
小姑娘摆明了不想说,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倒不如自己查。
前头有人来请,萧明瑄便带着羲和去了,领走前喂了窗沿上的鸟儿,鸟儿振翅高飞,没一会儿就没了身影。鸼
景元帝气急了,命人叫了云侯和兵部尚书,此时两人正跪在殿内请罪。
“爹爹~”
羲和头上的伤重新处理过了,洗去了满身的血迹,看着没那么可怖。
景元帝将小女儿抱在腿上,又给添了一个柔软的毯子。
“云侯,陈尚书,你们就是这么教儿女的?胆大妄为!敢对公主动手!谁给你们的胆子!”
“陛下饶了臣女吧,臣女再也不敢了!”
云瑶已经被人用冷水泼醒了,对上景元帝她瑟瑟发抖。鸼
“你不敢?”景元帝冷笑一声,“朕可听说你连朕的皇子皇女都不放在眼里,还想让羲和去死,原来这就是云侯的家教啊。”
“云侯,今日你的女儿敢让朕的宝贝去死,那明日你云家是不是就要谋夺朕的皇位了?”景元帝的面上无半丝怒意,反而多了几分似笑非笑,浅淡的语气仿佛在与人唠嗑,但声线中潜藏的冷意让人无法忽视。
这一届的云侯是个废物,只知道吃喝玩乐,靠着祖上的阴德和宫里的太后以及云淑妃才有今日光景,但族内没一个有出息的子弟,各个养得不知天高地厚。
云侯大惊失色,大呼冤枉,“臣不敢!”
景元帝冷笑一声,抬头道:“既然你们养不好,那就不必留了,全部……”
景元帝正想把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拉出去砍了,就感觉到小女儿柔软的小手拉住了他。
羲和拉着景元帝略带粗糙的大手,小声说道:“爹爹,羲和没事,不要杀人了好不好?”鸼
景元帝面对小女儿的心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他们伤了爹爹的宝贝。”
按景元帝的脾气,今天就算是杀光了,都不足以让他消气。
小姑娘凑上去在景元帝的脸颊上落了一个吻,“不杀人,但我们可以罚点别的啊。”
景元帝被古灵精怪的小女儿逗笑了,问道:“那羲和觉得罚什么好?”
小姑娘眼珠一转,凑到景元帝耳边说道:“他们最在意什么,就抢过来不就行了!”
羲和感觉自己做了坏事,笑得像极了偷腥的猫儿,灵动可爱。
景元帝恍然大悟,点了点小女儿的鼻子,调笑一声,“你呀!”鸼
“既然公主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景元帝话音一转,“二人冒犯公主,私德有亏,各打一百大板,国学院也不必去了,自此无诏不可进宫。再者,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从即日起,云侯卸职闭门思过,京郊营的事儿你不用管了,移交给徐清野。陈尚书纵容儿女,恐为官不正,降为侍郎,尚书之位由原兵部侍郎苏仲谦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