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志一低头,指腹上果然还留着一个小小的红点,不过也笑织罗金贵,这样小的伤口也要撒娇:“可不是么,我若晚来一点,你这伤口都看不出了。”织罗哼了一声,推开远志:“我这样了,你也不觉得可怜。”这最后几个字半真半假,远志侧过头一看,果然织罗神情戚然,不像假的,连番安慰:“女子闺阁习女红也是常事,你怎么还这样伤心?”“我就不喜欢,难道不喜欢也不行吗?我阿爹养的鸟不吃粉虫,他姑且都知道要换个谷
远志一低头,指腹上果然还留着一个小小的红点,不过也笑织罗金贵,这样小的伤口也要撒娇:“可不是么,我若晚来一点,你这伤口都看不出了。”
织罗哼了一声,推开远志:“我这样了,你也不觉得可怜。”
这最后几个字半真半假,远志侧过头一看,果然织罗神情戚然,不像假的,连番安慰:“女子闺阁习女红也是常事,你怎么还这样伤心?”
“我就不喜欢,难道不喜欢也不行吗?我阿爹养的鸟不吃粉虫,他姑且都知道要换个谷子喂,难道我还不如他养的鸟吗?”
这话未免有些过分的残忍,远志赶紧虚掩她的嘴哄着:“这话要被别人听去,小心说你大逆不道,又要挨罚……不想这些了,你快跟我说说,你姨娘的病是怎么回事?”
织罗憋回委屈,道出实情,原来那姨娘那日饮酒后,不仅腹痛呕吐,还带了出血,姨娘羞于与大夫说这些,还以为没多大事,就先喝了药。结果日药服下去,腹痛不减反增,出血也多了,她本不敢说,还是织罗去探病的时候才发现的,那样子足让她吓一跳,平日也算温婉多姿的人,只剩脸色苍白如纸,才说两句话就疼痛难忍,额上的汗豆子那般大,把她吓坏了。
“那恐怕不是酒性有毒,可能不全是冒寒之症。”远志思忖猜测,毕竟关涉人命,不敢怠慢,才坐下便同织罗一起去了姨娘那儿。
那姨娘素来听闻远志通医术,一开始还将信将疑,心想一个姑娘家家,能比那大夫更懂?还是织罗说了一句:“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倒不如再让她看看,说不准就是那大夫误判了呢?”
姨娘想想也对,这才拨开袖口,露出一截如玉皓腕,让远志把脉。
远志长指一伸,轻轻搭在姨娘的腕上,问了病症痛处,再问了她月事及行房频次,神情敛然严肃,眉眼一低寻因溯果,很像那么回事。那姨娘也是好笑,肚子一边疼着一边还不忘眼睛端详远志,一会儿看远志耳高于眉是有福的长相,一会儿又见远志鼻梁有竖纹,看来是个劳碌命,渐渐就忘了远志所为何来。
姨娘活了一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看病这样认真,尤其是到顾家之后,从来大夫上门切脉要垫一层绢帕,隔一道屏风,也瞧不了真切,现在她想,幸好织罗把戚姑娘叫了来。远志让伸舌便伸,要她躺下轻按肚肠也就让她按,远志问她要大夫开的方,她也乖乖给,十分配合。
远志专心诊脉,心里直盘姨娘的脉沉迟,似有弦滑之象,乍一看脉尺滑而有断绝,可再仔细一把,又是滑而不断,当下就有了判断。想来是大夫或许碍于男女有别,难免粗疏了,错漏信息也就不怪了。
一旁织罗也站着,难得的安静严肃,也不敢催远志有什么结果,只是等着。
远志专心看手中药方,果不其然,发现里面有川穹,才会有姨娘服药后仍不褪的苍白面色。
“戚姑娘,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怕其实不是病。”远志清了清嗓子,这话由她一个姑娘说有些羞:“是喜事。”
“姨娘身子不爽,怎么还有喜事呢?”织罗不解。
姨娘在顾家那么些年,这种话不是第一次听,顿时了然,一时间喜形于色,却又怕是远志弄错,再三追问:“可我月事已经多时不来了呀,我以为自己都不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