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眼见自己独木难支,只能无措地点点头。但她问:“要是她跑掉了怎么办?”薛少宇说:“这个你放心,县令会找人看管好一叶舟。”难道不是把一叶舟押入大牢吗?县令心里犯了嘀咕,却没问出声。事毕,王婆子抽泣着又出门乞讨去了。伏殷伸手扶了一叶舟起来,但她已跪了太久,膝盖一时直不起来,伏殷准备上手打横抱她,被她连连拒绝。缓了好一阵,她才站直身子,准备和伏殷走出去。“舟老板运气真好!”薛少宇从后面走到他们身边。一叶舟并未作答,倒是伏殷嘴角扯笑:“还是得感谢县令大人给的机会。”
“我……我有个朋友略懂道法,他告诉我,死人如若眼窝深陷,那必定是鬼怪作祟……”
堂下所有人都是一惊,抽泣的王婆子也呆呆地看着她。不过片刻,她又开始大声嚷嚷,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这个毒妇!!明明是你害死我儿,现在却怪到鬼怪身上!!!你这个天杀的,不怕遭报应吗?!”
一叶舟还真不怕,因为她本来就没杀人!再说了,真有报应的话,早就报应在真凶身上了!
当然了,刚刚那套是她编的,毕竟又不能说他们是修仙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其实也后悔,怎么早没想到这个说辞,那时就说是去锦月茶铺捉鬼也未不可!现在再那样说就有点冒风险了……
薛少宇鹰一般的眼睛还在她身上停驻,她不敢抬头。便只能老实地以面贴地。
“想不到舟老板对这些事还有研究,莫不是在这拖延时间吧?”
一叶舟直起上半身拍着胸脯对薛少宇说:“大人,我要是骗你们我不得好死!再说了,我如果真的是拖延时间,总会露馅的不是吗?”
薛少宇问她:“你说你哪个朋友精通道法,可在门外?”
“在!在!那个穿白衫的男人!”
门外众人等得艰辛,突然一个衙役开了大门朝他们走来。他们疑惑万分之际,衙役指着伏殷说:“你,跟我进去!”
他们望向伏殷,伏殷却只若无其事说:“可能是找我问话而已。”
问他?问他什么话?
陆翩狐疑地看向伏殷那张澄净清俊的脸,心里如一团乱麻,而伏殷只是特意对他扯了扯嘴角,转而跟着衙役朝大门走去。
温燃之和扶起云正要说话,就发现陆翩已然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五人一下进去了三人,温燃之和扶起云急得焦头烂额,偏偏他们还无可奈何,唯有等待……
伏殷进了衙门,路过地上的担架时并未侧目停留,他站在堂下,学着一叶舟的姿势,朝着县令跪拜了一下。
县令说:“堂下所跪何人?”
“伏殷。”
薛少宇平静的面容上未起一丝情绪,他看似随意地看向地上说话的男子。
“请问大人召我进来所为何事?”伏殷问。
不等县令开口,薛少宇直接说:“让你看看这个乞丐的尸身可有什么问题。”
伏殷沉着冷静,对上黑袍之人审视的目光,“好。”
王婆子还在旁边抽泣,一叶舟不敢侧头向伏殷使眼色,她的心被揪得跟麻绳一样解不开、攥不动。
这时薛少宇冷冰冰的声音又在她头顶响起——“那你去身后看看……”
伏殷点头,转身走向身后,从始至终,他眉毛都没皱一下,甚至是撩起白布时都未曾有过惊讶之色。
薛少宇定定地看着前方的男子,问:“如何?”
他只说:“是有点问题。”
王婆子却一下就跳了起来,如果不是衙役一把上来抓住了她,她的黑手现在已经打在了伏殷身上。
“你们这帮骗子,骗子!!毒死了我儿子还合伙来骗我!!!我儿子的有什么问题!我要去京城!!我要上告朝廷!!”
县令一听要上告朝廷,直接急了,虽说有案子是好,可以给自己的年终总结添上一抹色彩,这再好不过了!可要是捅到了上面,色彩可就变成了污点。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们俩一唱一和地休要在这以鬼怪混淆视听!!什么鬼怪作祟!!”
他一点没注意到,薛少宇朝他瞪了一眼。
果不其然,伏殷立马说:“大人,确实是鬼怪作祟!”
薛少宇问:“可有证据?”
“有。不过我须得7天时间,7天时间即可把证据找齐。”
“五天。”
一叶舟抹了抹汗,她想插话,可伏殷貌似并不想让她过问,她听到伏殷平静的声音响起——“6天。”
薛少宇凝眉,看向呆住的县令。
县令意会,“6天,就6天!可6天以后没有结果,当如何?”
伏殷说:“杀人偿命,赔命就是。”
县令拍手称好:“王婆子,你可接受?这是最折中的办法了!”
王婆子眼见自己独木难支,只能无措地点点头。但她问:“要是她跑掉了怎么办?”
薛少宇说:“这个你放心,县令会找人看管好一叶舟。”
难道不是把一叶舟押入大牢吗?县令心里犯了嘀咕,却没问出声。
事毕,王婆子抽泣着又出门乞讨去了。
伏殷伸手扶了一叶舟起来,但她已跪了太久,膝盖一时直不起来,伏殷准备上手打横抱她,被她连连拒绝。
缓了好一阵,她才站直身子,准备和伏殷走出去。
“舟老板运气真好!”薛少宇从后面走到他们身边。
一叶舟并未作答,倒是伏殷嘴角扯笑:“还是得感谢县令大人给的机会。”
薛少宇仰头,冷冷看他一眼,知道他在一语双关,便说:“把这种事推到鬼怪身上,希望六日后你们还有此等好运气。”
瞪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叶舟久久不能平息。
大门打开,她一眼看见一道青衫和一道紫纱正在望着大门口这边的方向。正找着陆翩,她余光却瞥到右边一点点显出的男人的身影。
“二师兄?”一叶舟露出讶异,“你一直在里面?你什么时候隐身进去的??”
陆翩笑着看她说道:“和伏殷一起进去的。”
一叶舟又看了眼左边的伏殷,听到他说:“是,我感觉到了。”
她正要夸陆翩,温燃之和扶起云却已经跑了过来。
“小师妹,你没事吧?”扶起云问。
“没事,师姐。”
温燃之则是直击重点:“怎么样了?什么说法?”
伏殷回:“6天时间内,我们要找到凶手,或者说真有鬼怪作祟,那也得揪出来,否则……”
一叶舟:否则我就得了。
温燃之和扶起云不笨,听他这样说自然知道了是什么。
“但凡我有点用处,也不会一点用处也没有……现在我该怎么办呢?都不知道从哪里查起。”一叶舟像被抽走了灵魂似地喃喃自语。
此时伏殷看向大家,“我们现在去永宁镇,赶在天黑前到那个破庙,那里不仅是乞丐身死的地方,也是他发现纸人的地方。”
头顶灰幕低垂,众人的心情如此时的天空一样阴沉,扶起云点点头说现在已快到酉时,须得尽快前去。
县衙门口不知何时站着的两个衙役见他们要走了,赶紧跑了过来跟着一叶舟,一叶舟咬住下嘴唇,不发一言,其余人也是沉默着向客栈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