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喉结滚动着闷哼了一声。不嗜血的状态下,吸血鬼的犄角很软,像果冻般软弹的触感薄弱又易受伤。叶愿欢太害怕了。小尖牙不受控地打着颤,磨着容淮的犄角不经意将它刺破,软弹的口感里弥漫起些许血腥味儿。容淮疼得额上隐隐浮起冷汗,但他只是轻抚着叶愿欢的背,“愿愿,愿愿不怕,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愿愿了……”当年提出分手时,他也剜心似的疼。走的时候甚至没敢回头看她,他生怕看见小狐狸的眼泪后就忍不住改口说不走。
容淮毫不犹豫地弯腰将她接住。
叶愿欢蜷着狐狸身,毛茸茸的爪子扒在男人的胸膛,她露出小尖牙咬着他的领子,委屈又撒娇似的轻声呜咽。
“呜……”
狐狸眼中水雾泷泷。
容淮搂紧怀里的小狐狸上楼,手掌轻拢着她的小脑袋,将她严实地藏在怀里,“愿愿别怕,阿淮回来了。”
叶愿欢的身板仍然忍不住发颤。
清甜的血腥味逐渐弥漫,容淮受味道的牵引敛眸一瞥,便见几滴嫣红的血珠,顺着她的尾巴尖滴落到地板。
容淮的心脏像是被刀绞紧。
他愈发收紧手臂,手指微曲折起她的小耳朵,加快脚步将她抱回房间。
“哗——”
窗帘被他蓦然抬手拉上。
要劈裂苍穹似的闪电被阻隔在外,只能时而听到难以隔绝的雷声。
九条尾巴软绵绵地耷落下来。
随着容淮的脚步,不经意地蹭着他的小腹和大腿,柔软的茸毛撩人无边。
“呜……雷……”
叶愿欢的娇声里尽是哽咽,她仰着狐狸脸看着容淮,“你好讨厌……你不在家……你为什么就今天不在家?”
她最怕打雷了。
三百年前因为某件事受过雷刑,从此她就对雷雨天产生了心理阴影。
黎昕和小葵她们都知道她怕雷。
每次雷雨天就会去繁华里陪她睡觉,繁华里和叶家的别墅连窗户都隔音,一到这种天气就能藏掉所有雷声。
“对不起……对不起……”
容淮声线发紧,他低眸轻吻着小狐狸的耳尖,安抚着听到雷声的小耳朵。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再次响起。
容淮立即伸手捂住她的狐狸耳。
但叶愿欢还是明显打颤,猛地往他的怀里钻了钻,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呜呜呜容淮我讨厌你……”
容淮的心脏似针扎般的疼。
他旋即掀开被子,抱着叶愿欢钻进了被窝,扯过被子盖在小狐狸的头顶,给她能让她有安全感的黑暗和遮挡。
被子的包裹也隐掉许多的雷声。
“我错了愿愿……”
容淮轻轻折着她的小耳朵,他眼尾泛起一抹深红,他眼睫垂落,诱哄似的缱绻轻吻着她婆娑的泪眼,吮掉一滴滴泪珠。
他嗓音低哑而充满自责,“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叶愿欢轻轻地吸了下小鼻子。
毛茸茸的小狐狸,忽然就变成了拥有狐狸耳和九条火焰红尾的少女。
她窝在容淮怀里仍然娇躯打颤,于是便蜷起狐狸尾巴将自己裹紧,勾起被她咬坏的那条,抓住尾尖又开始用力地嘬。
“愿愿别咬……”
容淮的眼眶泛起猩红的光,心疼地看着血珠从尾尖缓缓滴落,被打理得精致柔顺的尾巴,尖尖处的毛都生生被她咬得半秃。
“别咬……阿淮会心疼……”
他拢着叶愿欢低哄,将脑袋蹭到她的面前,“我的犄角给愿愿咬好不好?”
由黑曜石般光泽渐变成血红色的犄角,酥酥软软地从他的头顶钻了出来。
容淮轻蹭着将犄角送过去,“愿愿害怕就咬我的犄角,愿愿开心怎么捏就怎么捏,想怎么咬就怎么咬好不好?”
但是别咬尾巴……
他最见不得他家愿愿这幅模样,他知道她最怜惜尾巴,所以也只会在极致害怕的情况下才会通过咬尾巴寻求安慰。
“呜……”
叶愿欢哽咽地咽了咽口水。
她毫不客气,嗷呜一口就咬在了容淮的犄角上,恼恨似的用小尖牙摩挲。
“嗯……”
容淮喉结滚动着闷哼了一声。
不嗜血的状态下,吸血鬼的犄角很软,像果冻般软弹的触感薄弱又易受伤。
叶愿欢太害怕了。
小尖牙不受控地打着颤,磨着容淮的犄角不经意将它刺破,软弹的口感里弥漫起些许血腥味儿。
容淮疼得额上隐隐浮起冷汗,但他只是轻抚着叶愿欢的背,“愿愿,愿愿不怕,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愿愿了……”
当年提出分手时,他也剜心似的疼。
走的时候甚至没敢回头看她,他生怕看见小狐狸的眼泪后就忍不住改口说不走。
可当时的他不能……
即便恨透了这三百年来的缺席,恨透了自己连她受过雷刑都不知,他也仍然不后悔做出离开的决定。
“容鬼鬼坏……”
泪珠从叶愿欢的眼眸中滑落,眼睫翩跹的美人落泪图景令人心疼。
容淮嗓音低哑地纵容应声,“嗯,我坏,容鬼鬼最坏了,容鬼鬼知错了。”
叶愿欢发泄似的咬着他的犄角,狐狸尾蜷起,随后缠在容淮的腰上,受伤的尾尖不经意刮蹭到他的衣服。
摩擦间的痛感让她又用了下力。
容淮疼得阖了下眼眸,但是并没有痛哼出声,只依旧将声线压低压轻地哄着,“愿愿惩罚容鬼鬼好不好?”
这三百年的折磨已经够了。
以后无论如何他都再也不会放手了。
叶愿欢轻吸了下鼻子没应声,咬着他犄角的小嘴也缓缓松开,外面的雨声和雷声都渐停,深夜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容淮温声将叶愿欢哄睡了。
暗红的鲜血从犄角上缓缓淌下,绽落在深色系的床单上愈发幽深。
他低敛眼眸,用牙咬着从袖口撕下一段衬衣,轻轻捧起叶愿欢受伤的尾巴。
娇艳欲滴的血珠勾着他对血的欲望。
理智被重重撞击。
容淮的眼瞳逐渐染上了猩红,兴奋和疯狂的神情隐隐跳跃起来。
獠牙开始控制不住地发痒。
但他仍然只是藏起獠牙最尖锐的地方,低眸轻轻地吻了下她的尾尖,然后用撕下的布料将她的伤口包起。
一滴血都没舍得吸。
……
叶愿欢是在容淮这里睡着的。
熹微的晨光昭示了今天的艳阳高照,昨夜大雨的水雾已渐渐散去。
叶愿欢昨晚睡得迷迷糊糊。
但却又是睡眠深度极好、睡得极为享受的一夜,尤其是枕头质量似乎比之前好,温温热热的很容易好眠。
“唔……”
小狐狸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她撒娇似的蹭了两下枕头,哈欠中沁出来的tຊ泪水,让她忽觉眼睛有些发肿。
准备睡回笼觉的仙女忽然睁眼,在撩开眼皮的那个瞬间,对颜值状态极为敏感的叶愿欢就受到惊吓似的翻身坐起——
“我的眼睛!”
叶愿欢立刻蹿下床,连尾巴和耳朵都忘记藏起来,就单腿蹦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观察着那水肿的眼。
容淮:“……”
半靠在床头的男人眼皮轻撩,平时妖孽至极的桃花眸里此时尽是倦意。
他余光稍敛,瞥了眼被当枕头睡了一夜的胸膛,麻到没知觉地撑起身,下床走到卫生间门口懒散地倚着门框。
“啊——”
叶愿欢捧着脸蛋发出尖叫,“呜呜呜水肿了水肿了,仙女的颜值又陨落了!”
她懊恼地眨巴着眼睛转身,猝不及防就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