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反而成了惜别了,红色喜事,一点都觉不出喜。其实连远志都听过,金家阖族势力庞大,分支众多,散落在江南,也因为人丁兴旺,子嗣中总能出为官之人,表面上各地金家互不往来,但实际上彼此帮衬,互有输送,甚至有传金家手下豢养爪牙,所以才能在江南根基深重,爪牙见不得光,但力量不小,地方官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靠他们摆平地方乱事,她记得不知从哪里听闻,卉萝巷的妓院便是金家在管。这样复杂的人家
话说到这份上,反而成了惜别了,红色喜事,一点都觉不出喜。
其实连远志都听过,金家阖族势力庞大,分支众多,散落在江南,也因为人丁兴旺,子嗣中总能出为官之人,表面上各地金家互不往来,但实际上彼此帮衬,互有输送,甚至有传金家手下豢养爪牙,所以才能在江南根基深重,爪牙见不得光,但力量不小,地方官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靠他们摆平地方乱事,她记得不知从哪里听闻,卉萝巷的妓院便是金家在管。
这样复杂的人家,远志都觉得水深,她纳闷,刘家怎么会结这样的亲?难道真是冲着金家门楣,以为这样刘家也能跟着沾光?那岂非卖女?刘家是遇到什么难处,要这么做?
远志忙止住自己这样想,或许金家的公子也是纯良之人呢?切不能因自己道听途说就白白诬陷别人心术不正吧,佳缘难觅,若还没开始就看死,自己用心也不免险恶了。
于是自欺欺人地笑道:“父母总是会为子女筹谋的,总得是他们信得过的人,都是好事,倒不必忧心在前,反徒增烦恼。”
此时天香端了姨娘老家送来的龙睛,织罗手快,拉着她进屋,忙将话头引开,几人分食,边吃边聊,刘茵的事不便让天香听到,就只好说些无关紧要的,tຊ总算将话头引开,谈笑间刘茵也高兴了些。
只扫兴的是,又过了一会儿,刘家的仆妇挤到跟前,催刘茵回家。那仆妇随她来过顾家几回,专爱多嘴,把着刘茵倒像她是主子,一开始织罗看不惯还会动嘴打她的脸,可之后见那仆妇在刘茵面前依旧盛气凌人,也就知道回了刘家,贱妇要变本加厉,冲着刘茵且忍着了。
此时刘茵见着人来,已经乖乖起身要告辞。结果仆妇嘴里嘟嘟囔囔,又说些金家刘家良禽不良禽的话,直戳织罗肺管子。
远志看了刘茵楚楚可怜的委屈样子,都觉得老天不公。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都要欺她呢?她叫住刘茵,依依不舍,她对人的气总有种奇怪的预感,她害怕与刘茵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我们下一回什么时候才能见呢?”
刘茵笑了:“很快的,我也不一定走呢。”真让人笑不出来。
“你若不好的,可需得叫我去,知道吗?”远志边说,边偷偷捏了捏刘茵的手。
那一边仆妇早就等得不耐烦,也不管刘茵和远志还有话要说,一用力就扯她,刘茵嘶得叫了声。也不管此时身在顾家,远志还算顾家半个恩人,直接口出狂言:“戚姑娘这话说得奇怪,可是平白无故咒我家小姐?”
织罗她不敢惹,远志她还不敢吗?
远志原本就在气头上,这仆妇嘴里不三不四,正要送上门来,她一把拉过刘茵,刚要开口教训,只见那仆妇自己身子一歪,滚下台阶,倒在地上咿咿呀呀地喊疼。
远志侧目一看,织罗早悄然立在一旁,脸上做戏一样,望着仆妇脚边的碎瓷瓶大喊:“啊呀!好端端的,怎把我的观音瓶敲碎了!”
常来顾家的人都知道织罗最爱摆弄这些摆设,且是时人求精致,放到织罗,用的都是最好的,砸碎一个,怕是要一年半载才能攒出赔偿,可不是要了这仆妇的命?
眼下织罗只觉爽快,非要有五两喊高到十两,狠狠吓唬她,让她还敢狗仗人势欺负主子。
那仆妇晓得织罗油盐不进,又向来看自己不爽,却也不想在黄毛丫头面前,丢了面子讨饶,索性也倒在地上耍起无赖,嚷嚷着胳膊断了腿折了,说了一阵子胡话,大意就是顾家欺人,小姐忘恩,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