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川鲜少有那种闲情逸致的笑意，单手撑着洛笙身后的书桌，逗她：“要不要我找出来给你看看？”“谁、谁要看那个！”她不屑地撇开脸，耳根通红。厉川觉得洛笙真的很像蜗牛。躲进壳里的蜗牛。躲进壳里也要不断伸出触角试探的蜗牛。比如此刻，她脸上的红晕可以和身后的落霞一较高下了，她还仰着小脸问：“那你想和我亲昵吗？”她好像并没有想等他的回答，紧跟其后一句噎在嗓子里的咕噜话：“我没感觉到你想和我亲昵。”
洛笙再次疑窦，厉川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他怎么这么会说情话？
用他那张正经的脸，撩人。
她看着他，用很懵懂的眼神。
厉川没忍住，捻了一下洛笙微烫的耳垂。
她没有耳洞，耳垂软软的。
他把她抱进怀里：“记不记得我说要跟你表白，准备了礼物？”
他声音很轻，带着滚烫的气息，密密麻麻地往人心里钻。
洛笙处于大脑不甚清醒的状态：“这就是你准备的礼物吗？”
“嗯，它就是你的。”厉川邀请，“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餐，看烟火。”
洛笙记得厉川说过，为了表白准备了礼物和烟火。
所以，这是补上？
她像被喂了一大勺蜂蜜，甜得脑袋发懵：“嗯。”
洛笙有两段感情经历。
第一段是在高中，对方是安国庆朋友的儿子，两人也算从小就认识，勉强还能扯上一句‘青梅竹马’。
两人开始得很懵懂，在高二下学期的一个晚自习，他说‘洛笙，要不我们偷偷谈恋爱吧？’
洛笙已经想不起当时是以什么心情答应的。
反正她以为的甜蜜没有。
明明十几年都相处得还不错的两个人，变成男女朋友后就像炮仗，一点就炸。
都不用见面的，拿着手机就能吵。
在一个月内的第十次吵架时，两人结束了。
第二段是在大学，和于琛然。
于琛然追了洛笙两年，这让洛笙觉得已经十分了解他，并且信心满满能拿捏他，却在恋爱的第十天看见他和他兄弟说的那些极具侮辱性的话。
这段感情带给洛笙的感觉比第一段更糟糕，是她想起来就平等地讨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的程度。
但厉川跟他们不一样，很不一样。
他成熟、风雅、包容、情绪稳定，还会哄人。
晚餐，定在酒店的餐厅。
是厉川提过的，很不错的特色餐厅。
为此，洛笙还特意打车回了一趟公寓，把在开学晚宴上穿过一次的礼服换上。
礼服简约挂脖削肩设计，镶嵌重工水晶钻，突出优美的肩颈线条。
裙身采用渐变的金丝亮片，完美雕琢身体曲线。
裙摆一圈立体手工刺绣，踱步间裙摆流淌，粼粼波光，如星河散落。
洛笙拿出厉川送的手链，这手链意外的和今天的礼服很搭。
手链是隐藏锁扣，洛笙找了一会儿才打开，她在古董款上见过这种设计。
但单手无法戴上，她只能请厉川帮忙。
厉川的房门半敞开，走近能听见说话声。
洛笙听不懂，只能隐约分辨是德语。
他还会德语？
魅力值又加了一分。
洛笙没打扰，站在门口等着，顺便再研究一下手链。
“洛笙？”里面叫。
洛笙抬头，厉川已经结束通话，从书桌前站起身。
她往前走一步，拎着手链一头，折光轻轻摇晃：“我自己戴不上。”
他视线扫过她，垂眸，招呼她进去。
坐在沙发上，厉川帮洛笙戴手链。
是真有些难戴。
他本就没有戴手链的经验，还是这么复杂的隐形锁扣，比针还细，一不小心就从指腹滑落。
再次滑落，厉川捏着洛笙手腕，往自己眼前带，凑近了些。
他微微敛了眉心。
这模样，让洛笙想起高中时，在实验室通过显微镜观察霉菌。
脑袋里出现画面，她噗嗤笑出声。
厉川没因为洛笙的笑分神，而是戴好后才抬眸，明知故问：“笑什么？”
洛笙抿着唇摇头。
洛笙觉得自己越来越讲理了，此刻看着他温柔的眉眼居然抛开面子，脱口而出：“厉川，其实我知道你给我打八十五分是对的，我心里明明白白的，我刚才就是…就是……”
自白到一半，洛笙满脑子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厉川笑着：“你就是想撒娇。”
“不是！”洛笙矢口否认。
厉川还握着洛笙戴着手链的那只手，悠悠和她畅谈：“我看过一点男女感情相关的书籍，里面说女孩子对喜欢的男人，会想撒娇。”
洛笙没去想这个理论有几分符合实情，重点也没落在‘喜欢的男人’这个身份上，她更感兴趣的是厉川居然看男女感情相关的书籍。
这听起来有些荒谬。
她笑得眼睛眯起来，像逮着人小辫子：“你还看这种书啊？”
与她的揶揄不同，厉川很大方：“为了和你谈恋爱。”
这个回答，让洛笙哑然。
她揶揄的笑还僵硬地挂在脸上，不知该不该收，滑稽得可爱。
厉川看着洛笙，一点忍俊不禁，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骨。
洛笙被看得有些耳朵烫，撇开视线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那书里有没有说，男人对喜欢的女孩子，会怎么样？”
好几秒没听见回答，洛笙杏眼瞥过去。
她化了妆，眼皮上亮晶晶的。
厉川放开洛笙的手，站起身往书桌走：“我最后处理一点事，然后去用餐。”
洛笙是一个会因为好奇心通宵失眠的人。
她此刻根本不会放过厉川，小碎步跟上去，双手抱住他手臂，小脸往前探，像个复读机：“会怎么样？会怎么样？会怎么样？”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姿势，厉川发现。
看厉川要一屁股坐椅子上了，洛笙一步上前，挡住。
她思绪一转，双手圈住他的腰，小手在他腰后打了个结，笑盈盈逼问：“会怎么样？”
厉川肩膀下沉，颇为无奈的沉气。
看着她，微微埋头，一字一顿告诉她答案：“会想亲昵。”
亲…昵……
他手顺着纤细洁白的柔荑往后，指尖划过她手腕的手链，抓住她手背，轻轻拉开：“会想现在这样的亲昵，还会想不止这样的亲昵。”
洛笙乖了，站得正正的，却干巴巴的表示怀疑：“你骗我的吧？”
厉川鲜少有那种闲情逸致的笑意，单手撑着洛笙身后的书桌，逗她：“要不要我找出来给你看看？”
“谁、谁要看那个！”她不屑地撇开脸，耳根通红。
厉川觉得洛笙真的很像蜗牛。
躲进壳里的蜗牛。
躲进壳里也要不断伸出触角试探的蜗牛。
比如此刻，她脸上的红晕可以和身后的落霞一较高下了，她还仰着小脸问：“那你想和我亲昵吗？”
她好像并没有想等他的回答，紧跟其后一句噎在嗓子里的咕噜话：“我没感觉到你想和我亲昵。”
这话等同于在质问：我是不是你喜欢的女孩儿！
洛笙说出这些别有深意的话，头皮微微发麻，有那么一瞬间不敢与厉川对视。
她低下头，心里咿咿呀呀一顿乱叫后，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可她还没抬脚，厉川忽地伸手，手指勾起她下巴抬起，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具力道。
与此同时，他欺近，唇轻轻印在她脸颊上。
如蜻蜓点水般。
距离微微拉开一点。
他视线擒着她，呼吸滚烫，声音有些低哑：“你刚才进来时，就想了。”
也不止刚才，在她今天贴他好几次时，都想过。
但他是自控力很强的人。
她睫毛微微颤，花瓣般的唇微张，露出一点贝齿，有些失神地看着他。
那双杏眼，有足够的吸引力。
鼻息交错的距离，他抬手，慢条斯理摘掉眼镜。
没了眼镜的装饰，他眉骨更显利落，鼻梁更显高挺。
少了书卷气，多了几分锐利。
也是好看的。
另一种好看。
洛笙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他的瞳孔微浅，却滚着一缕暗色，眼尾的那抹红，像是在隐忍克制什么。
再次欺近，他的唇落在她唇角处。
钻入唇缝的味道，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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