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将我扶了起来。我咬着牙,任凭唇角都被我的用力,咬出了猩红的血。可我,还是不不敢置信,更不愿接受,谢宴之嘴里道出的实情。他说。是他不小心杀了一个孩子。大晚上开车,把他带到了山上。那时候,孩子还活着,但是他怕他大喊大叫,所以他一锄头砸晕了他。还把他埋在了土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甘愿认罪。我冲着他大叫,“你在撒谎,他可是你亲生儿子!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你怎么忍心把孩子的脸毁成这样,还在他身上......你怎么忍心!”
一阵悲凉袭席卷全身。
我浑身发抖。
“谢宴之,你在讲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半分后悔,后悔我第一次让你帮我找孩子的时候,你在电话里骂我,说是我给我儿子太多压力,才会导致他晚上不爱回家。你让我自己去找。”
我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行,我找了!我顺着我儿子的定位,找到了你初恋的家,看到你穿着浴袍,抱着她,骂我自己的孩子自己找,别来打扰别人的生活!”
“我一个人,实在找不到啊,哪怕我知道你出轨了,可我还是低声下气地求你,想让你找找关系,在黄金时间内找到我们的孩子,可是你,你在干什么?你在为那对母子准备亲子装,你犯贱到想当杀人嫌疑犯的爸爸,还让我告诉儿子,让他别在学校喊你爸,怕杀人犯伤心!”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你儿子已经死了!可硕大的杭州,就我一个人,拼了命的喊我孩子的名字,斌斌,你在哪?斌斌,你快回来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痛苦,我有多无助吗!”
“可你,谢宴之!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在你儿子痛苦的无声的求助着你的时候,你呢?!你他妈在忙着给那母子俩搬家,搬到了我们的婚房,还让杀人犯和你儿子睡同一个房间!你怎么忍心啊谢宴之!”
“哪怕我打电话让你来参加儿子的葬礼,你还是觉得我在玩你,甚至还给他过生日,答应他当杀人犯的亲爸爸!”
“你说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可我,一遍遍,一次次,不停的说,不停告诉你,恨不得跪下给你磕头,求求你相信我!可,你在干什么!你在忙着出轨,你在忙着做杀人犯的亲爹!”
“我告诉你,孩子会死,你谢宴之就是杀人凶手。是你,用你的无知,用你的冷血,把你的亲生儿子,活活逼死在那个凄冷的黑夜里!”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动容。
而当事人,眼神从震惊到悔恨,他奔溃地痛哭,向我认错,向我忏悔,“星星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
他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啊!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过去了么?
我情绪失控,冲过去狠狠的扇他。
一下又一下。
“你不知道?你是不想知道。你哪来的脸,说几句对不起,就想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我用指甲刮花了他的脸。
没人敢拦我。
我破口大骂,“让你成为斌斌的父亲,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这是你欠他的!”
“这辈子都别想还清!”
我恨不得他立刻死!
可却又担心他弄脏了我儿子的轮回路。
谢宴之任凭我往死里扇着他,没有反抗。
直到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他才制止了我,“够了,今天......就让我送送我儿子。”
他擦掉嘴角的血,转身蹲下,想要看清孩子最后的模样。
我没再阻拦。
可是,下一秒,他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双瞳恐惧地狠狠颤抖。
他惊慌失措连退了好几步。
双手痉挛性地抽搐。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是我......是我......是我亲手......”
他站在棺材边,“噗通”一声,跪地爬过去,惨白的双手,想要摸孩子的脸。
可是,却怎么都无法碰触到——
他不断喃喃自语,然后又突然甩自己巴掌,发了疯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哭嚎着,赤红似血的眼睛,忽而对准了σσψ一旁瑟瑟发抖的李娇娇。
他起身,如同恶魔一样,朝着他们扑了过去。
“李娇娇!是你......是你们杀了我儿子!你们好恶毒的心,竟然让我......对我的亲生儿子,做那种事!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李娇娇吓出了眼泪,她努力解释,“宴之,你听我解释的。不是这样的,我什么都知道,而且,而且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会吓到壮壮的,壮壮......壮壮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一句话,犹如春日响雷。
警察的动作停滞了几秒,谢宴之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说......什么?!”
“壮壮是你的儿子啊,你已经失去了一个,你不能再失去另一个了!”
李娇娇通红的双眼,恳求地锁着谢宴之。
谢宴之失去理智的尖叫出声,他痛苦,他挣扎,他捏拳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沧桑痛楚的眸子,无数次的向我望来,似乎是对不起我,也似乎只是想得到我的谅解。
警察动作神速的扣下了谢宴之,现场审问他,刚刚他嘴里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他曾经见过李娇娇母子俩杀人。
谢宴之低下头,沉默了很久很久,当他抬头时,他眼底的沧桑中,闪烁着挣扎过后的坚定。
他深呼吸,道,“人,是我杀了的。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儿子!”
我“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我并没有晕厥过去,可我胸口、心脏的地方,却该死的,绞痛到我无法呼吸。
警察将我扶了起来。
我咬着牙,任凭唇角都被我的用力,咬出了猩红的血。
可我,还是不不敢置信,更不愿接受,谢宴之嘴里道出的实情。
他说。
是他不小心杀了一个孩子。
大晚上开车,把他带到了山上。
那时候,孩子还活着,但是他怕他大喊大叫,所以他一锄头砸晕了他。
还把他埋在了土里。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甘愿认罪。
我冲着他大叫,“你在撒谎,他可是你亲生儿子!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你怎么忍心把孩子的脸毁成这样,还在他身上......你怎么忍心!”
谢宴之不敢看我。
“我......我就是......最近工作压力大,心理状态出了问题,所以杀他的时候,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儿子。”
他在撒谎!
谢宴之每次撒谎,食指和拇指总会习惯性的捏在一起。
谢宴之在撒谎!
我灼灼目光,从他身上,移到了李娇娇和李壮壮身上。
我在李娇娇微抿的嘴上,看到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畅快。
我在李壮壮脸上,看到了无责任杀人的快意。
我忍他们已经够久了,这次,我不会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