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微微褶皱的床单告诉我,昨天他曾在这里睡过。想到昨晚他的冷漠,一抹苦涩又涌上心头。吃过饭,我抓出一大把白色药丸倒进嘴里,就着凉白开咽下。药瓶见底,病却不见好。恍惚之际,手机传来铃声。我看是主治医生梁楠打来的,连忙接通。“谢小姐,本次体检数据显示您已怀孕,这边建议您能来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听到这话,我耳边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了。怀孕?等了七年没等到的好孕,在这一刻有了?挂了电话后,我下意识抬手抚上平坦的小腹,心脏无法抑制地加快。
二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收到了一个来自十年后的日记本。
一个自称是我女儿的十岁姑娘,写下了对我的思念——
【我叫周琪琪,今天是我十岁的生日,但却只有我一个人过。】
【8月10日,是我的生日,也是妈妈的忌日。她死在了我出生的那一天。】
【如果可以,我希望妈妈永远不要遇见爸爸,更不要生下我!】
当我拿着新买的记事本,准备记下自己有关渐冻症的病情时。
却看到原本空白的页面,忽然出现了一行稚嫩的字迹。
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抬手轻抚过,指尖却留下刚落笔不久的铅笔印。
也不知是谁,竟然跟我开这种玩笑。
结婚七年,徐斯年一直想要一个孩子。
但我的肚子却始终没动静。
所以这些年,我对他很愧疚。
就算知道他外面有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站在窗户边。
眼角瞟到书桌上那张被我揉的皱皱巴巴的渐冻症化验单,心比外面的初雪还要冷。
肌萎缩侧索硬化越发明显,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在有限的生命里,演好周太太的角色,大抵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时钟转到十点的时候。
“咔哒”一声门响,一身西装革履的徐斯年走了进来。
“这么冷的天,你站在窗户边干什么?”
徐斯年的语气很冷,连着他带进屋子里的风也冷的刺骨。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默默将化验单和日记本放好。
“在等你回来吃饭。”
说完我起身准备去厨房,但背后却传来男人带着不耐烦的声音。
“不用,我吃过了。”
我眼神一暗,收回了放在厨房门上的手。
以前徐斯年不管多晚回来,都会吃我做的饭,如今却是尝都不愿尝。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我的世界里都只有一个徐斯年。
而他的眼里,也全都是我。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心头有些发涩,缓缓转身看向他。
“蛋糕还吃吗?”我二十八岁的生日蛋糕。
徐斯年一愣,似是才反应过来。
他眸光微微闪烁,从兜里拿出一个锦盒放在茶几上。
“蛋糕也不吃了,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眸光微动,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打开。
红绒布中,是一根耀眼的四叶草钻石项链。
四叶草,是我们大学时的定情植物。
原来他还记得。
我正要将项链拿出,却忽的瞟到链子上缠着一根女人的长发。
我心头一滞,拿着锦盒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徐斯年这是拿他外面女人不要的礼物来搪塞我吗?
手抖得厉害,我嘭地一下直接盖上了锦盒。
“不喜欢?”徐斯年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眉头微皱。
“没有。”我将手藏于袖中,没有露出破绽,“这礼物,很有女人味。”
徐斯年没再多言,脱下灰白外套便直接进了浴室。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底一片冰凉。
“别人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呢?”
我喃喃自语,想将徐斯年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手却因病情不受力的蓦地松开。
“啪嗒”一声,衣服掉到了地上。
衣领上那抹没擦净的口红印记,刺得我眼眶隐隐泛疼。
以前的徐斯年从来都不会将外面女人暧昧的痕迹带回家。
如今的他,连掩盖都毫无心思了。
我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长长叹了口气。
结婚七年,我跟他大抵是熬不到十年之约了。
卧房,床上。
我关了灯,像往常一样,抬起胳膊,想环抱住徐斯年精壮的腰肢。
但刚碰到他,便被他直接避开了。
“下次吧,我累了!”
徐斯年说着,还将身子往床边挪了挪。
这一刻,我的心像被外面的风雪冻过,凉意席卷全身。
曾经,我们相拥过无数个日日夜夜。
可现在,他居然连个拥抱都不愿给我。
如今的我,还能等他多少个下次?
一夜难眠。
清早醒来,我身边已没了徐斯年的身影。
只有微微褶皱的床单告诉我,昨天他曾在这里睡过。
想到昨晚他的冷漠,一抹苦涩又涌上心头。
吃过饭,我抓出一大把白色药丸倒进嘴里,就着凉白开咽下。
药瓶见底,病却不见好。
恍惚之际,手机传来铃声。
我看是主治医生梁楠打来的,连忙接通。
“谢小姐,本次体检数据显示您已怀孕,这边建议您能来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听到这话,我耳边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了。
怀孕?
等了七年没等到的好孕,在这一刻有了?
挂了电话后,我下意识抬手抚上平坦的小腹,心脏无法抑制地加快。
我再次翻出记事本,看着上面稚嫩的字迹。
心底有了一丝异样的触动。
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确定我已怀孕两个月无误。
梁医生将检查单递给我:“初步推算,你的预产期预计在8月10日。”
听到这话,我想起记事本上小姑娘的生日,也是8月10日。
她真的是我未来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