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徊景猜到她要求什么,声音冷了几分,“让我救你的阿江哥?”白岑抿唇,“阿江哥是为了奴婢才入狱的,奴婢不想欠他这么大的人情。”“只是不想欠人情,而非对他有意?”白岑一双杏眼认真的看着他,道:“奴婢不想欠人情。”裴徊景这才将人揽入怀里,胸臆间发出一声长叹,“以后安分留在善骁堂吧。”这是应了的意思。也算补偿,毕竟因为自己一时失察,才让她受了委屈。翌日一早,白岑早早起来为裴徊景更衣,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他江乘风的事,那人没说什么,神色不明的走了。
一听这话,白岑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来,急忙从地上站起身,一双杏眼眼巴巴的看着他,像只受惊刚被安抚好的兔子。
那人也看着她,突然伸手来抓她的手,白岑躲了一下,眼瞧着那人神色微变,又立刻递过去,他的神色又瞬间缓和,喜怒来去自如。
那人拉着她的手让她走近,忽地听他叹了口气,“重新留在善骁堂吧。”
白岑脸色霎时惨白,睫毛像蝴蝶一般颤抖着。
那人只当她惊喜过了头,拦腰将她抱起,也不管她一路赶来身上沾染的灰尘,径自进入内室,放下床幔,欺身而上。
他身下的人也在颤抖,唇咬的发白,杏眼氤氲着水汽,不过不是情欲带来的欢愉,而是怕。逃不了了。她又回来了。
世子裴徊景就是个朝令夕改的人。
父亲和母亲大抵会对她失望吧。
结合的瞬间,白岑才回过神,睁眼看向那人,才发现他早已沉溺其中。
就这样吧,她想。
一直到了深夜,那金铃声才停下,那人显然心情不错,叫了水,亲自抱她去沐浴,免不了又是一场折腾。
躺在床上,两人都很累,却谁都没有睡意。
裴徊景抱着怀里的人,一只手抚着她光滑的后背,“我被人骗了才将你赶出去,你怪不怪我?”他在解释。
白岑一惊,抬眼看他,想看看这些话是不是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怎会和她一个婢女解释这些。
稀奇,当真是稀奇。
她干巴巴的道:“奴婢不怪。”
那人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腰,“说实话。”
白岑撇嘴,想起那日的事情仍觉得不可理喻,“那日去青楼,世子明明亲眼看到了,为何还会被人骗?”
难道自己看到的比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还真?
裴徊景表情微变,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太过草率,但还是说了自己的顾虑,“你那日去的地方是青楼。”
白岑闷闷道:“青楼也有卖艺的,不一定进去的女子都是与人苟合。”
他说:“爷没进去过,所以不知道。”
是了,他这样清白的端方公子怎么会进那种地方,他对青楼的了解也仅限于从别人口中听说,听说青楼的姑娘如何会侍奉人,听说那个地方男人去了就乐不思蜀,听说从门前经过就能听到欢好声,可不就以为她去了那种地方会失身。
不过他这态度,当真让白岑受宠若惊。
既然走不了,那不如就像他最初提点的那样“不会狗仗人势吗?”让自己过的好一点。
现下他心情不错,正是求恩典的好时机,“爷,奴婢想求你一件事。”
裴徊景猜到她要求什么,声音冷了几分,“让我救你的阿江哥?”
白岑抿唇,“阿江哥是为了奴婢才入狱的,奴婢不想欠他这么大的人情。”
“只是不想欠人情,而非对他有意?”
白岑一双杏眼认真的看着他,道:“奴婢不想欠人情。”
裴徊景这才将人揽入怀里,胸臆间发出一声长叹,“以后安分留在善骁堂吧。”
这是应了的意思。
也算补偿,毕竟因为自己一时失察,才让她受了委屈。
翌日一早,白岑早早起来为裴徊景更衣,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他江乘风的事,那人没说什么,神色不明的走了。
她回府的事情当天就传遍了世子府,因为房中闹出的动静不小,周管家一大早还给她安排了新的偏殿,还送了两个丫鬟伺候,显然是听了主子的吩咐。
自然,雅芝院那边也收到了风声。
裴苏氏只觉得稀奇,她都未曾对白岑这个棋子上心,她这个儿子倒是对一个婢女上心了,被赶出了王府,还能再回来。
稀奇,当真稀奇。
她原先以为那白岑看着愚钝的很,也没花心思在她身上,吓唬几句就罢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这次裴苏氏没有让人去传白岑,而是带着苏婉柔亲自来了善骁堂。
新安置的偏殿果然亮堂,屋里也添置了不少东西,厚厚的羊毛毯,桌子上摆放的琉璃花瓶,精致的妆匣,处处显露着世子对她的宠爱。
真是令人眼红啊。
苏婉柔瞧着眼睛都刺痛了,看着面前的那名女子,眼中满是不甘。
那娇艳的脸,那柳枝一般的身材,怪不得会迷的表哥失了心智。
“你便是表哥新收的通房?果然是祸水!”
白岑抿着嘴,低着头,一字也不说。
“这个屋子你也配住,一个奴婢而已,真是僭越!我劝你尽快搬出去,否则等我嫁进来,没你的好日子。”
苏婉柔脸色狰狞,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刻薄的嘴脸哪像知书达理的闺阁小姐。
白岑立刻跪下来,“奴婢都是听世子爷的,并不知道这不合规矩。”
苏婉柔的声音越发尖锐,“别以为表哥宠你,你就能蹬鼻子上脸,仗着那张狐媚的脸蛊惑表哥,连规矩都不懂,姑母,你定要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何为尊卑。”
裴苏氏佯装一脸为难,“婉柔,这是徊景看上的人,要教训也得.....”
“她只是个奴婢而已!”苏婉柔音高拔掉,“你才是府里的女主人,教训一个奴婢还要经过表哥同意,姑母如此面活心软,怪不得姑父宁愿在家守着一个妾侍,都不愿意来多看你。”
这话多大不敬啊。
说什么裴苏氏都是肃王的续弦,裴徊景的继母,苏府的二姑娘,竟被一个小辈当着外人的面如此嘲讽,是个人都挂不住脸。
裴苏氏面色僵了一瞬,眼圈也慢慢变红,帕子抵在鼻下哽咽一声,“婉柔,白岑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她可是徊景心尖的人,徊景本就不待见我,我可不想让他不开心。”
“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爱怎么就怎么吧。”
裴苏氏像是被伤透了心,被两个嬷嬷搀着走了。
白岑的心却咯噔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