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明决是什么人,没有人会不知道。搂住苏小米纤细的腰肢,任由她下意识地背对着众人,钻进他怀里,细声啜泣,欧明决都面不改色,眼神流露心疼,“怎么哭了?”苏小米摇了摇头,不说话,她现在心痛得快要死掉。将怀中佳人搂得更紧,欧明决抬眸,一扫在场所有人,他还未出声,立即有人献殷勤,同他问好,恨不能有机会热脸贴冷屁股。被奉承对他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他没反应,唯有脸色越发冷漠。冷若冰霜的眼神锁定在沈济北身上,他终于开口,冷声说道,“刚才好像发生了不少事情,让苏小米受了不少委屈。”
心有不甘,她死死地抓住他的袖口。
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即便如此,苏小米还是能确定他就是沈济北,都那么多年的感情她不可能认错。
“沈济北,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我吗?”苏小米再次追问,就算之前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她还是不相信。
她不可能只是做了一场梦。
没想到的是,艾莉丝竟然也帮她在沈济北耳边柔声问道,“就是啊,你真的不记得她吗?人家可是为了你流了不少眼泪哦。”
她笑的时候红唇勾起,神态妩媚动人,让人为她倾倒。
苏小米一怔,心里越发紧张。
她确信艾莉丝不是随便就能解决的狠角色,不同于苏子月那样的爱憎分明,这个来自西方的金发碧眼尤物混淆爱恨,对每个人都表露宽容。
却处处透着蛇蝎之心。
发觉苏小米的目光,艾莉丝侧目,一双湛蓝的眼如同大海,以掩盖她的阴险跟心机,她眨了眨眼,态度亲切,“怎么办?济北不愿意理你呢?”
呵,她说什么?
昔日爱人现在通过其他女人之口说他连理会自己都觉得浪费,思及此,苏小米不禁冷笑,目光越发凛冽。
她抓着裙摆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裙摆也被揉得起皱。
所幸的是妆容没有花,她哭得梨花带雨,倒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独女人跟苏氏一家不会可怜她。
“沈济北,你倒是说句话,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是不是连一天都想不起来?”苏小米追问,她往前一步,凑近他,“你是不是出了车祸?所以失忆了?”
除了这种情况,不然她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能让人失去记忆的办法。
除非她疯了,或是像那天做的梦一样,沈济北被人洗脑了。
“多谢你的关心,我现在很好。”沈济北一本正经地回应,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儒雅,只是没了以前的温柔。
他对苏小米确实没有印象,但是很奇怪,他竟然感到很熟悉。
趁他说话之际,苏小米突然低下头打开手拿包,手翻找着,急切地想要找到那条项链,她就不相信他看到那条项链还能想不起来。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唯一见证。
透过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来的耀眼灯光,手拿包的底部闪了一下,苏小米惊喜地抓住那点星光,将项链取出来。
这是她最后的筹码。
将手抬高,她张开手掌,那条项链坠下来,在他面前摇晃,在水晶吊灯下熠熠生辉。
艾莉丝见状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伸手就要抢过那条项链,她却突然收回,紧紧抓在手心,对着沈济北声泪俱下,“你不会知道,我这些天都是靠着抓紧这条项链活下去的。”
她的理智已经全线崩塌,周围的人还有声音都已经听不到。
甚至,她已经忘了这里是哪里,眼里就容得下他。
苏小米哭得肩膀不停颤抖,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可是你现在却是这么对我的,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消失了那么久所以你生气了?还是说——”
“够了,您似乎有点激动了。”艾莉丝出面制止,把她的话斩断在半路。
她抬起手,替苏小米擦拭眼泪,半抬眼帘,面露怜悯,“你看你,都哭成什么样了?不要哭了,哭多了会有皱纹的。”
对苏小米所说的话,她不接下,更是绝口不提。
然而她到底还是失算了,忘记沈济北在旁,如不多加控制,随时都有可能不按照规定程序走,他冷不丁地说了句,“我看过这条项链。”
不仅如此,他还有这条项链。
在他突然间有了记忆的时候,项链还在他皮夹里,由于他皮夹内侧被钥匙划开了一条缝,项链掉在牛津布内侧跟皮质外侧之间。
“这不可能。”艾莉丝一愣,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却还强忍着震惊。
那些人不是说已经将所有跟苏小米有关的痕迹都已经抹掉了吗?
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比起她的震惊,苏小米却是激动万分,她将艾莉丝推开,独自站在他面前,又是流泪又是要笑,把掌心摊开,给他看那条项链,“你记得对吧?我就说你一定会记得。”
毕竟这可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由于抓得太用力,她的掌心已经发白,唯独项链所在的位置发红,沈济北见状拧眉,心里竟闪过一丝心疼。
此时围观的宾客也开始议论纷纷,都在讨论剧情是否会出现反转。
不管之后会不会反转,这种情况明显就对艾莉丝不利。
她见形势不对,索性趁苏小米放松警惕时,直接将她手上的项链一把抢过来,握在手心里,神情严肃,“这是我的项链,怎么会在你那里?”
她的一句话,又将局势扭转。
苏小米快气疯了,还得强忍打人的冲动,跟她据理力争,“怎么可能是你的项链?这是我的,项链背后还刻着我跟沈济北的姓缩写。”
项链都在艾莉丝手上了,她还怕这点证据?
冷笑一声,艾莉丝将项链收进手拿包里,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我的东西我比你还清楚,不用你提醒我它长什么样,我就是问你,那条项链怎么会在你手上?”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嬉笑起来,“还用说吗?肯定是偷呗。”
“不懂的人别乱说!”苏小米转头怒斥,回过头来,她的注意力仍然在沈济北身上,目光因他变得柔和,“沈济北,你说这项链是我的对吧?”
这次她胸有成竹,沈济北不可能会连这个都忘记。
可他就是要让她失望,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你听到了吧?他说他不知道。”艾莉丝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下笑开了花,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这次不是艾莉丝的错,而是沈济北真的对她冷酷无情。
“啪嗒——”脑海里像是有一根弦断了。
苏小米毫无征兆地冲上去,猛地抓住沈济北的西装外套领子,她的眼泪已经流尽,现在只有绝望。
“沈济北,我求你了。”她哀求着,蓦地松开手,转而搂住他脖颈,搂得很紧。
沈济北被她逼得后退,却没有拉开她。
艾莉丝见状不妙,连忙转头让宾客去叫保镖过来,一边尝试拉开苏小米,“我说了你跟他不可能,请你不要再纠缠他。”
苏小米摇头,她已经筋疲力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真想就这么抱着她的信仰,然后时间定格。
可惜不可能,就算沈济北不说什么,他的保镖也还是火速冲过来,强行将苏小米拉开,架着她的手臂,强行扛她离开。
没有挣扎,也不反驳,她这次选择沉默。
看着艾莉丝担忧地走到沈济北的身旁,替他将起皱的西装抚平了,拍了拍他肩膀,然后与他拥抱在一起。
苏小米的心碎了一地。
她被保镖一路拖着,不断后退,所有人还有他们的声音,她现在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满是嘲讽。
苏子月更是满脸得意,好像是她踢走了苏小米似的。
所有人,都在看苏小米的笑话。
还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被丢出场外,却不想在她绝望之际,保镖突然放开了她,她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倒下。
身体并没有接触地面,因为有人接住了她。
而那个人,就是欧明决。
他在刚刚好的时间突然间出现,让在场宾客都吃了一惊,就连艾莉丝跟沈济北也对他的出现感到出乎意料。
欧明决是什么人,没有人会不知道。
搂住苏小米纤细的腰肢,任由她下意识地背对着众人,钻进他怀里,细声啜泣,欧明决都面不改色,眼神流露心疼,“怎么哭了?”
苏小米摇了摇头,不说话,她现在心痛得快要死掉。
将怀中佳人搂得更紧,欧明决抬眸,一扫在场所有人,他还未出声,立即有人献殷勤,同他问好,恨不能有机会热脸贴冷屁股。
被奉承对他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他没反应,唯有脸色越发冷漠。
冷若冰霜的眼神锁定在沈济北身上,他终于开口,冷声说道,“刚才好像发生了不少事情,让苏小米受了不少委屈。”
他说的没错吧?
众人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毕竟刚刚在苏小米被欺负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在旁边看笑话,更别说帮忙了。
要是一早就知道她是欧明决的人,他们也不会什么都不做。
可恶!
尽管心里懊悔不已,但绝大多数宾客都表露出事不关己的态度,并用眼神示意欧明决,沈济北才是罪魁祸首。
沈家是名门望族,但跟欧家相比也不过如此。
他们知道该站在哪边?
“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罪!”欧明决突然厉声呵斥,对他们的暗示视而不见,“放任她哭泣,这就是你们的原罪。”
他不需要讲理,因为也没人敢违抗。
没人敢承认,可是就如同他所想的,也没人敢反驳,即便是沈济北,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针锋相对,对他来说不是聪明之举。
更何况,比起反驳,他现在更在意的是苏小米在欧明决怀里时的娇弱姿态,让他又心疼,又妒忌欧明决。
见众人不应,欧明决冷笑,“不知道苏小米的身份?那我告诉你们,她是我的女人!别说问几个问题,就是拆了这间酒店,也不过小事一桩。”
他的态度很嚣张,可他也确实有资本嚣张。
这就是所谓的剧情反转,苏小米在坠入地狱之后,又在短短时间里被捧上了天堂,到了跟欧明决同样的高度。
可她不愿意,也没心情去俯视众人。
因为她的信仰已经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