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苏子月反驳,苏父就先站出来,对她露出厌恶的神色,“苏小米!别以为你现在跟我没有关系,你就能对我趾高气扬。”说话时,他脸上的褶子横肉不停抖动。真恶心。苏小米对脑海里突然闪过的想法并不感到惊讶,说她绝情也好,冷酷也罢,一旦苏家再也不在她想要保护的范围,他们的生死荣辱与她没有关系。所以,何必忍?抓着裙摆,将裙尾拖过来她这边,不管苏子月愿不愿意放开那只脚,她都生拉硬拽,直至对方不得不移开。
苏小米没想过在会场耀武扬威,可她的存在太过耀眼,在招来羡慕的同时,也要招来嫉妒。
无关紧要的人嫉妒她,她无所谓,可是偏偏苏子月就不行。
她也没想过会在这里碰上苏子月。
苏小米是在快要抵达红毯尽头的时候,发现了苏氏一家的身影。苏父苏母还有苏子月,他们都在。
还真是和睦的一家人,去哪儿都跟连体婴似的。
暗暗冷笑,苏小米明面上不过不经意地扫过他们一眼,就没再回头看他们,对她来说,他们并不重要。
从被迫断绝关系开始,她苏小米就不是苏家的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蝼蚁?
在侍者引导下进了场,苏小米脚踩细跟高跟鞋,走起路来像是在踩高跷,若不是她足够镇定,铁定跟刚刚出门前那样歪歪扭扭。
会场很宽敞,光看着就知道至少能容下百来号人,更别说从会场两旁的楼梯走上去,还有第二层。
佳肴美酒,悠扬音乐,样样齐全。
大致了解全场布局,苏小米又怕这酒店隶属于欧明决企业旗下,那她怎么逃也不可能逃出这里,于是便抓了经过的侍者问,“你们这酒店谁开的?”
“A市里声名煊赫的名门望族沈家当家人专门为了举办宴会而建的酒店,不过现在已经由他的继承人继承。”侍者倒背如流,面目坦诚。
放开侍者,苏小米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欧明决,谁都行。
在她问话空档,会场已经热闹起来,驻足门外红毯旁的宾客也纷纷进场,美人绅士,一下到齐。
见此地不宜久留,苏小米盘算着隐匿在角落处,等大家把她忘了的时候,她再悄悄退到后台,寻找能对外通信的工具。
比起逃跑,她现在更想给沈济北打电话。
刚迈出两步,苏小米就走不动了,不是她累了,而是她能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人踩住了她的裙尾。
还没回头,身后就传来苏子月尖刻的声音,“好久不见啊,贱人。”
既然都跟她断绝关系了,苏子月也不用再考虑父亲面子对她笑脸相迎。
然而这些事从以前开始就是苏小米在做,要说也应该是她来说。
瘦削的肩膀一颤,轻盈的袖子微微飘起来,苏小米转身,低头扫了眼脚下,果然是苏子月用高跟鞋踩她的裙尾。
她虽然好脾气,但也不会任人欺负。
“请你注意你的言词,不然很容易让人以为你是个没有教养的人。”冷冷地回击,苏小米瞪着她,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去撕烂她的脸。
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苏子月的脸竟然又变了。
话音刚落,苏小米就明显察觉到包括苏子月在内的苏氏一家都沉了脸,她暗笑,不是一家人不出一家门。
不等苏子月反驳,苏父就先站出来,对她露出厌恶的神色,“苏小米!别以为你现在跟我没有关系,你就能对我趾高气扬。”
说话时,他脸上的褶子横肉不停抖动。
真恶心。
苏小米对脑海里突然闪过的想法并不感到惊讶,说她绝情也好,冷酷也罢,一旦苏家再也不在她想要保护的范围,他们的生死荣辱与她没有关系。
所以,何必忍?
抓着裙摆,将裙尾拖过来她这边,不管苏子月愿不愿意放开那只脚,她都生拉硬拽,直至对方不得不移开。
再抬眸,她根本就不看苏子月跟苏母那对贱货,她的目光全锁定在苏父身上。
蓦地,勾起嘴角冷笑,“您都说跟我断绝关系了,那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我早就想替您管管您那个贱女儿了。”
苏小米越是生气,就越是镇定,几近冷漠。
她没空在这里陪他们谈天说地,趁着对方一时无言以对,她已经快步转身,咬牙快步离开。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她到底没遂愿,因为苏母冲上来抓住她的头发,要不是造型师绑得劳,她现在指不定就像个疯婆子似的。
下意识地抓住那只在她头上作怪的手,苏小米瞪大了眼睛,将额头抵在苏母额头上,与她四目相对,“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吗?还能让你这种泼妇随便撒野。”
苏母想抽开手,却被苏小米紧紧攥住,根本就挣脱不开。
他们所在的位置在会场里右侧的角落,避开了厕所跟楼梯还有后台进出口,所以很少人注意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才不至于闹出笑话。
不过再这样下去,苏小米就不敢保证了。
“苏小米你给我放手!”苏父护妻心切,上前想要阻止,赶在他动手之前,苏小米松开了手。
受后作用力影响,苏母往后退了几步,差点直接跌倒在地。
毕竟母女同心,苏子月第一时间就迎上来扶住她母亲,一边对苏小米怒骂,“你现在居然还敢对我妈动手,你这个贱女——”
她还没说完,苏小米就冷声反驳道,“你TMD才是贱女人!”
全是一家子贱货。
“苏小米,你疯了!”苏父说着,举起手想给她一耳光,好让她清醒一些,看看自己的位置跟他们的地位。
但苏小米的反应一向快得惊人,她直接接住那只举在空中的手,然后狠狠甩开,苏父下意识地后退,气势顿时弱了三分。
连说话的时间都觉得是浪费,苏小米侧过身,不过淡漠地一扫,星眸中闪烁着轻蔑,已经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而从苏子月的视角来看,她现在满脑子都想着该如何扳回一成。
否则,她一定会气疯!
在苏小米转身之际,苏母突然哼笑,眉目间不见刚刚的气愤,反倒是得意万分,恨不能让所有人知道。
“没有靠山哪里敢这么狂。”苏母慢条斯理,带着慢慢折磨人的恶意,她又一步步凑到苏小米身边,贴在她耳边,“你终于承认你被包养了。”
说是低语,却清晰得周围人都能听得到。
轻盈的身影顿时僵住,苏小米突然有些喘不过气,不知是又高又服帖的领子给勒得,还是因为苏母的话。
反正她怎么听怎么难受。
想反驳,可苏母怎么可能会给她机会?
“首先是消失好几天,接着被抓走了之后,居然还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宴会里,还被男人丢弃在这里,这不是被包养,还能是什么?”苏母兀自说道。
她等于是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串一串,一下全成了苏小米的罪证。
最可怕的是,这些也都是事实。
苏小米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转移注意力,她一定不能沉不住气。
不过欧明决倒是出现一下帮她澄清一下啊!
见她不说话,苏氏一家子别提有多得意,特别是苏子月,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说话的语气又恢复以前的趾高气昂,“就是,妈妈你说的是。”
苏父虽然不参与嘲讽,但说不高兴,也是骗人的,他也有他的考虑,“既然证据都足了,你也不用再隐瞒事实,告诉我们,你被谁包养了?”
如果真是刚刚看到的欧明决,那苏小米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才能有这种造化。
那样他说不定也能不计前嫌,收回跟她断绝关系的话。
“司马昭之心,众人皆知。”苏小米答非所问,她终于能开口说两句话,“苏先生您还跟以前还是一样啊,都钻钱眼里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苏父的心思。
她也没想要护着他。
苏父顿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这是在讽刺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有恼羞成怒的意味。
他让苏子月跟苏母先去别的地方逛逛,免得出丑。
然后独自走到苏小米面前,他面无表情,说话时的语气像是在训斥部下,“我看你是太久没过苦日子,所以忘了我对你的好了。”
然后呢?
苏小米耸了耸肩,她不介意他继续睁眼说瞎话。
“我对你也不差,虽然现在是没关系了,但你怎么能忤逆长辈?”苏父自顾自把话接下去。
他面露狡猾的神色,根本就不像一个父亲应该有的神态。
可他还是厚着脸皮,一步步引导着她往他的陷阱里面跳,“就算你不把我当作长辈好了,我问几句也是关心你,你是不是应该也对我实诚?”
他真当苏小米是智障?
听得越发烦躁,苏小米好几次想将高跟鞋脱了,往他头上狠狠砸下去,但她都忍住了,因为这样不够优雅。
好容易忍到苏父露出真面目,她才挺直肩膀,胸有成竹地回应他,“这位大叔,请问你是谁啊?怎么能信口开河?”
是他说断绝关系,现在就不要给她后悔。
见苏父脸色铁青,她转头冷笑,连看他多一眼都觉得是多余,“我说完了,可以让我走了吗?猥琐大叔。”
说罢,她不由分说地将裙尾拖到身边来,然后转身,往厕所大摇大摆走去。
什么被包养的侮辱,对她来说都不过是皮毛,她这些年从苏家受到的屈辱可是远远超过这些话。
只是说心甘情愿被骂那肯定是骗人的。
她真恨不得撕烂他们丑恶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