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随点点头,有点心不在焉,没想那么多,说道:“对,觉得挺合适的,就买了。大家平时对我都挺好的。”没听到梁钰再问。沈岸随才觉得有隐隐的不对劲,她试探着问了句:“难道不行吗?”梁钰这才回答:“不是。”“呃?”沈岸随不解。梁钰放下筷子,语气平静,顿了半分,才陈述事实道:“你没给我买礼物。”沈岸随从他正常的不能更正常的语气里竟然听出了一丝丝失望。她觉得自己耳朵肯定出了问题。
房间重新归于平静。
沈岸随才缓缓睁开眼,深呼吸之后,端起乌鸡汤喝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沈岸随害怕再弄脏床单,只好从梁钰柜子里找出一条裤子套上。裤腿挽了tຊ好几下,才勉强满意。
梁钰端着红糖水进来的时候沈岸随正在穿衣镜前照镜子,扯着衣服,嘴角微撇。
“一会儿你帮我去拿衣服。”沈岸随看着梁钰进来,走到他旁边,微微垂下脑袋闻了闻,很是嫌弃地推开汤碗:“你端走吧,这味道我闻见就难受。”
她不想喝,梁钰也没有勉强,把汤碗放在桌子上,看了眼时间,“我让王妈帮你拿?”
沈岸随不太满意他的做法,拒绝道:“你去拿啊。”
梁钰回答道:“马上有个会。”
沈岸随没说话。
抱着小臂就这么站着,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一丝不满,无声和梁钰较劲儿。
梁钰轻叹一口气,妥协道:“我现在去给你拿?要哪件?”
沈岸随改了主意,又说:“你帮我把蓝色行李箱拿进来,我自己选。”
梁钰没再表达意见,下楼去拿行李箱。
沈岸随这次生理期来势汹汹,五点左右她疼得厉害,冷汗直冒。
可惜没带止疼药。
沈岸随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她咬紧牙关,等着痛劲儿过去。
梁钰再进来时,房间窗帘被紧紧拉起,没开灯,有些昏暗。
他轻轻走到床边,听到一声细微的,不易察觉的轻哼。
“岸随?”梁钰打开夜灯,暖黄色的光线瞬间盈满整间房子。
沈岸随没有回答,眼泪顺着紧闭的眼睛流下来,卷翘的睫毛微小的颤抖着,看起来很痛苦。
梁钰捧起她的脸,轻柔地为她擦去眼泪,半蹲着身子,问道:“很难受吗?”
沈岸随有气无力随意点了点头。
“我让医生来看看?”梁钰安慰她,替她擦去额上沁出的冷汗,“给你拿点止疼药好不好?或者看有没有更好的可以缓解疼痛的办法?”
这阵痛感终于缓过去,肚子的绞痛渐渐平息,她开口,嗓音有些嘶哑,扯了扯他的衣角道:“不用了,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在老宅毕竟不大方便,沈岸随也不想让老爷子担心。
“好。”梁钰这次没拒绝,而是顺着她。
沈岸随被他扶起来,梁钰随意给她找了件行李箱里的连衣裙穿上。
沈岸随无意看到镜子里自己的面庞,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气,连嘴唇也泛着白。于是又找了顶帽子戴上。收拾完毕,才由梁钰牵着往楼下走。
老爷子还没回来,梁钰只和王妈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回到桐坞别墅,沈岸随先吃了半路上梁钰给她买的止疼药,才进了浴室洗漱。
再出来,梁钰端了小馄饨进来,解释道来:“这些天你不在,前两天爷爷身体不大舒服,我让王妈回老宅照顾爷爷了。我明天让她回来。”
沈岸随这时候才有些饿了,拿起勺子慢悠悠吃着,点点头,只是问了句:“这是你做的?你吃过了?”
“还没。”梁钰忙着照顾她,没时间吃。
幸好冰箱里有王妈上次留下的食材,煮一煮即可,并不难。
“那你再去盛一碗过来,我想和你一起吃饭。”沈岸随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
“行。”梁钰打开空气净化器,才下楼又盛了一碗馄饨上来,陪着沈岸随一起吃。
房间除了碗筷碰撞还有空气净化器的运作声外,再无其他声音。
沈岸随觉得过于安静,洗完澡吃过药她精力好了一些,于是随意问道:“今天你怎么没去上班?”
梁钰看了眼她挑出来的紫菜,又夹了虾仁到她碗里,才答:“今天事情不多,在家也能办公。”
沈岸随不客气地将虾仁吃掉,又喝了一勺汤,有些淡,“这样啊。”
梁钰“嗯”了一声,又将自己碗里的虾仁全部夹给她吃:“听说,你给王妈、李叔、林叔他们都带了礼物?他们说很喜欢。”
沈岸随点点头,有点心不在焉,没想那么多,说道:“对,觉得挺合适的,就买了。大家平时对我都挺好的。”
没听到梁钰再问。
沈岸随才觉得有隐隐的不对劲,她试探着问了句:“难道不行吗?”
梁钰这才回答:“不是。”
“呃?”沈岸随不解。
梁钰放下筷子,语气平静,顿了半分,才陈述事实道:“你没给我买礼物。”
沈岸随从他正常的不能更正常的语气里竟然听出了一丝丝失望。
她觉得自己耳朵肯定出了问题。
“你什么都不缺啊。”沈岸随轻咳一声,有些心虚。
“爷爷也什么都不缺。”梁钰反驳道。
沈岸随想起今天一整天梁钰都在照顾自己,她终于良心发现,于是放下勺子,说道:“其实,我早就把要给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就在你衣帽间靠左边第三行第二格里。”
“哦?”梁钰颇感意外。
“真的。”沈岸随也放下筷子,不好意思道:“就是很普通的礼物,你可不要以为是什么奇珍异宝,但你不许嫌弃。”
梁钰嘴角上扬,面色松动,“沈大小姐好大的面子。”
沈岸随哼笑一声,接上他的话:“那还要感谢梁先生抬举。”
当晚休息时,沈岸随怎么也睡不安稳,左翻右翻,都睡不着。
梁钰被她的动作闹醒,揉了揉额角睁开眼睛。
“我吵醒你了?”沈岸随觉得不好意思,建议道,“要不我们分开睡?”
梁钰只是将她搂进怀里,宽大的手掌放在她微凉的小腹上轻轻揉着,声音微微沙哑,不太清明。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还疼得厉害?”
沈岸随感受着小腹上不断传来的温度,小声回答:“没那么疼了。”
梁钰又把人往自己怀里抱了抱,说道:“那睡吧。疼了告诉我。”
“好。”沈岸随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放松不少,渐渐也入睡。
沈岸随生理期过去已经是一周后。
那天从老宅回来,梁钰隔天一早就出差了,两人又是整整一周没见面。
沈岸随除了刚开始两天疼得厉害,其余时间身体都还可以。除了和李月交流交流工作室近况,她就是就在家画工作室宣传页的插图。
李月笑她是个闲不住的老板。
“老板也要给你们发工资啊,当然要努力一点。”沈岸随打算十一过后再正式上班,在此之前都先在家里办公,工作室一般事宜都由李月负责。
“你真是打破了我对锦衣玉食大小姐的刻板印象。”李月电话里打趣她。
沈岸随略微思索了一番,才说道:“我更喜欢完完全全靠自己的劳动获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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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钰终于在沈岸随表妹订婚宴前一天晚上赶回来。
沈岸随从他助理那里得到梁钰明日要穿的衣着相关消息,正在衣帽间搭配礼服。
梁钰洗完澡出来,就见沈岸随拿着两件相同颜色的礼服进来,问他:“选左边这件还是右边这件?”
梁钰觉得两件衣服无论颜色还是款式,亦或者面料都相差无几,他随手一指:“左边。”
沈岸随将两件衣服转过来,正面朝向自己,思考一番,做了决定:“那我选右边好了。”
梁钰:“……”
“时间不早了,快睡觉。”梁钰不再参与她的选装游戏,他觉得沈岸随无论穿哪件都挺漂亮的。
“这就来。”沈岸随心情不错,和前几天丧丧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灯熄了。
梁钰抱着人问:“身体好了?”
沈岸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点头,又想起他或许看不清,才又说道:“嗯。”
梁钰只是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和她道晚安,“时间不早了,快点睡觉。”
沈岸随暗骂自己结婚后思想怎么越来越不纯洁了,也回复:“晚安,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