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咱家不委屈，伺候公主是咱家的福分。”司珩还是敛目低眉地，从认识到现在，从未反驳过皇上的任何一次请求。谢允很享受司珩对自己俯首称臣的样子，自从皇太后把西北的事情交付与他之后，他在朝中的位置也越来越重要，连带着大臣们对他的敬重也更深了一些。“珩卿，先前的事情朕都照做了，接下来，朕下一步应当准备什么？”“陛下，庆国公的位置总是要有人填补的。”“这人选……”谢允蹙眉，继位三年，他连朝中大臣都没认全，若是让他这时候找个人替代庆国公，他确实找不到最佳的人选。
谢络凝离开宴席前还要与皇上与太后说一声，得到允许之后才回的长乐宫。
碧溪给她拿来了糖丸，她却不吃了。
“罢了，明日喝药再吃吧，本宫也实在是没了胃口。”
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特别是手掌火辣辣的疼，可细细想起来，又记不清楚。
碧溪伺候她沐浴宽衣，换上寝袍后，御膳房那边送来了一盘饺子。
“今儿是冬至，殿下还未曾用饺子呢，这鲜虾饺子是陛下命人亲自送过来的。”
谢络凝拂了谁的面子都行，决然不可能不给皇兄面子，恰好饺子是她平日最喜欢的口味，做的小巧精致。
宴席上她没什么胃口，吃的东西也很少，一时之间迈不开步，看着碧溪递过来的筷子，倒也没有再矜持下去。
就跟恰好算准她的胃口似的，吃下最后一口，她觉着也可以了，恰好饺子就送来那么多。
“皇兄倒是心细呢……”谢络凝看着空了的盘子呢喃着，喝下一口清茶。
“殿下是宫中唯一的帝姬，亦是大宣的长公主，陛下自然是疼着的。”
这一句弄得谢络凝心中暖暖的。
是啊，大多数情况下，皇兄还是很疼她的。
当皇帝有太多枷锁，不能处处顾忌到她，可今夜在宴席上说的话，他的心里还是有她这个皇妹的。
这便足够了。
·
立冬之后，天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换做往年，这个时候也应当下雪，可今年不知怎的，风如此冷冽，倒是没有见任何雪的踪迹。
天气冷让人也变得懒散，谢络凝最受不了便是每日早起，坐上鸾轿去康寿宫给皇tຊ太后请安。
可这是不得不做的事。
她是帝姬，伺候皇太后是她的本分，即便是与她老人家不太对付，也要垂着脑袋在一旁听教的。
好在皇太后今日被许多事情缠身，倒也无暇顾及她这个长公主。
天气一冷，西北戍边就开始不太平。
西凉人几次进攻，虽然没有真正打起来，大宣这边却如临大敌，不断想对策和法子。
现在皇太后代政，前朝的事便是她来处理都有些棘手，不得不放出一些权力，把这烫手的山芋交给皇上来处置。
这放下来的便是军权。
以前军权方面还有庆国公帮她把关，可如今庆国公没了，意味着太后手上的军权也丢了大半。
平日总是沉迷酒色的皇帝也好像醒了一般，着手管理朝政起来，渐渐前朝也有了一些向着皇上的心。
皇太后心情是复杂的。
她想夺权，可权利是在自己儿子手上。
可那个儿子，就连她自己也知道，不是什么当皇帝的好料子。
即便是有心也无力，倒是把自己的权势分出去一些，让司珩好生在皇上身边帮衬着。
如此，谢络凝本来用膳要见到的司珩，也甚少来长乐宫了。
那人在乾朝宫，陪伴在自己皇兄身边，她不是任性的公主，在大事上，自然不能耍性子。
可晚膳，司珩一定会过来。
不仅态度更加谦卑，还与她说明缘由，近日确实发生了一些大事，辗转于乾朝宫与寿康宫之间，未能来到公主殿下身前伺候。
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太后，她这个帝姬确实显得没有那般重要了。
便是想要欺负司珩也要小心些，怕皇兄怪罪，更怕这些日子与皇太后产生摩擦。
许司珩进入大殿，不过还是要吃她吃不完的剩菜。
这在她的眼中是惩罚，倒是不清楚，这在其他的太监宫女眼中是恩赐。
只有受到主子的嘉赏，底下的奴才才有幸吃上主子们的珍馐美馔。
可司珩不是什么末等奴才，便是皇上都要亲热叫上一声珩卿的掌印，在长乐宫也有剩菜赏赐了。
不过消息没有从长乐宫传出去，司珩对外只是称公主殿下习惯了他的伺候。
便是皇上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也是想着谢络凝的。
“络凝确实是娇气了一些，父皇在时也总宠着，珩卿就委屈一些罢。”
“回陛下，咱家不委屈，伺候公主是咱家的福分。”
司珩还是敛目低眉地，从认识到现在，从未反驳过皇上的任何一次请求。
谢允很享受司珩对自己俯首称臣的样子，自从皇太后把西北的事情交付与他之后，他在朝中的位置也越来越重要，连带着大臣们对他的敬重也更深了一些。
“珩卿，先前的事情朕都照做了，接下来，朕下一步应当准备什么？”
“陛下，庆国公的位置总是要有人填补的。”
“这人选……”
谢允蹙眉，继位三年，他连朝中大臣都没认全，若是让他这时候找个人替代庆国公，他确实找不到最佳的人选。
只有到这时，司珩低垂的眉眼才微微抬起，温顺浅笑。
“若是要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得是陛下自己的人才行……”
毕竟，权力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好。
可也正是这个下令，皇太后与皇上就此产生了一条不可修复裂缝。
谢络凝身处二者之间，难免被殃及。
今儿一早要给皇太后请安，其他的妃子都离开了，皇太后却把她留下，带着指套的手攥住了她。
那指套锋利，把她的掌心压红，谢络凝听到皇太后接近有些病态的声音问她：“灵韵，你可曾愿意去西凉……”
话还没说完，外面的太监通报皇上驾到，皇太后下意识松开了她的手。
“灵韵，入宫也差不多有一个月有余，还习惯吗？”
谢络凝收回自己的手，掌心还留着冰冷指套的触感，怯怯往后退了一步，“回太后，灵韵自小在长乐宫长大，自是习惯的。”
她刚说完，皇上就进来了。
而后又转身，朝着她的皇兄行礼。
“络凝，没想到你也在。”
皇上朝着她走过来，扶着她起身，应当是料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正位上的皇太后，“母后吉祥。”
“皇帝来了。”
皇太后的表情有些尴尬，沉吟片刻，才想起来赐茶。
有些话她还是没能说出口，寻了一个别的话题开腔。
“年关将至，自然是要好好操办的，如今后宫无主，哀家也老了，念着端妃倒是机敏，可端妃也才初入宫，想着让灵韵来帮衬一下，皇帝觉得哀家的想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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