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后来爹娘相继离世,哥哥重伤难愈,她也甘愿像男子般背负起年家的重担。昔日战场上身负重伤时,她没哭,被君柘礼诬陷时,她没哭,亲眼目睹兄长头颅悬挂城墙,她也没哭。可当得知一切皆是由她而起,只因君柘礼的一挂,就害得整个年家毁于一旦。这一刻,年榛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泪水。她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呜咽声萦绕整个祠堂。不知多久,年榛才恍惚站起,从祠堂走了出去。国师府。君柘礼看着雨中走来的年榛,以及她手中对准了自己喉咙的长剑,清冷的眸光中有片刻愣怔。
霎时,天空闪过一道惊雷,透过纸窗,照亮了年榛惨白的脸。
她曾一直以为年家沦落于此,是年家基业功高盖主,引起了皇上多疑之心。
却未料到事情的真相会如此荒唐!
一道卦象……
年榛如遭雷击般,许久说不出话来。
楚武又道:“我还查到,那日蛮夷一战是七公主出的手,此事国师也早已知晓。”
这话一落,窗外顿时雷声响彻,大雨倾盆。
淅淅沥沥的雨声如同闷鼓一下下敲击在年榛的心头。
她身心微晃,用里抓住身边的桌角,声音低沉:“你该走了。”
如今年家成为众矢之的,她不想再有人因她受苦。
楚武心里虽然有些担忧,但也知道不可多待。
“今晚我就要启程镇守幽都城,还望将军保重。”
离开前,他看着年榛,掷地有声地说:“只要将军有令,楚武愿为将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即使到如今,他也从未忘记自己曾是年榛的手下。
年榛喉头哽了哽,忍住了鼻酸:“谢谢。”
目送楚武离开后,她转身走进祠堂。
自年府败落后,祠堂再无人清扫,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
年家列祖列宗的祖牌也散落一地。
年榛将祖牌一个一个放回原位,目光落在了崭新竖起的三个牌位。
她直直跪下,狠狠磕了三个头。
自小到大,她以身为年家儿女为豪,一直觉得自己从不输少年郎。
纵然后来爹娘相继离世,哥哥重伤难愈,她也甘愿像男子般背负起年家的重担。
昔日战场上身负重伤时,她没哭,被君柘礼诬陷时,她没哭,亲眼目睹兄长头颅悬挂城墙,她也没哭。
可当得知一切皆是由她而起,只因君柘礼的一挂,就害得整个年家毁于一旦。
这一刻,年榛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泪水。
她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呜咽声萦绕整个祠堂。
不知多久,年榛才恍惚站起,从祠堂走了出去。
国师府。
君柘礼看着雨中走来的年榛,以及她手中对准了自己喉咙的长剑,清冷的眸光中有片刻愣怔。
“这是你第一次用剑对着我。”
雨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年榛缓缓启唇:“国师,我有一事困惑,望你为我解答。”
这是君柘礼第一次听到年榛如此严肃的语气,心中大概有了结果:“问。”
“听闻当年你曾算过一挂,说我身上有亡国之兆,将来恐有策反王朝之势,这话可是真的?”
君柘礼静静望着她,声音冷凝:“是。”
年榛握剑的手不由得一紧,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算错了?我年家满门为国为民,赤胆忠心,若是真有策反之心,怎会等到现在?!”
君柘礼面容平静:“你知道我从未算错过。”
“不,你错了!”年榛红着眼看他,“我活着回来了。”
自君柘礼以国师之名问世后,算过的每一卦都未出过差错,可蛮夷那一战,她死里求生,打破了君柘礼的卦象!
“宿命不会更改,只是时候未到。”他淡淡开口。
年榛忽觉心头阵阵刺痛:“国师就这般盼着我死?”
君柘礼蹙眉:“我并无此意。”
并无此意,却让那半真半假的卦象害得她年家永远背负“叛逃”的骂名,害得她年家只剩下她一人!
年榛细细地品味着这几个字,只觉得异常讽刺。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声音微涩:“那国师……你究竟有没有心悦过我?”
朦胧淅沥的雨帘中,年榛看清了君柘礼回答的唇形。
仅有两个字:“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