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蕴棠呼吸一滞,痴愣了一秒才回过神来,快走几步跟上。褚辞暮看见她进来,一边命令太医将针撤去一边差使着内侍给她拿来凳子。关蕴棠战战兢兢地坐下,眼睛却不知道该往哪看,只能盯着太医装银针的布袋发呆。她这才注意到,对于一个只是简单中暑的人来说,施这些针有些太过夸张了。这些银针的大小还有扎的穴位,更像是治疗心慌心悸还有失眠头晕之类的疾病。褚辞暮见她盯得入神:“蕴棠小姐,你还懂医理吗?”褚辞暮好像格外喜欢叫她“蕴棠”,关蕴棠想起年少时他们也曾这样亲密。
褚辞暮突然晕倒在了台上,一场宫宴草草结束。
众人只能守在殿外,等着里面的反应。
关蕴棠低垂着头站在最外侧,她看见褚辞暮晕倒在她眼前,她还是下意识地担心。
她刚才差点忍不住跑到他身边,将手臂掐到青紫才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
关蕴棠并不适应这样长时间的跪姿,虽然现在膝盖没有原来那样的酸痛感。
但是她这具身体才大病初愈,才养了几日,而今在日头下已经跪了快一柱香的时间。
她觉得胸口有些郁闷,心跳也有些不规则地跳动。
她正打算偷偷换一个姿势,就看见书墨从殿中退出来。
“各位都先回去吧,陛下身子不适,这宴会就到此为止了。”
“陛下说,只是因为暑气太盛,他有些胸闷无力,各位也不用守在这里了。”
“各位请回吧。”
关蕴棠忙不迭地起身就要往外走。
书墨连忙紧赶几步,跑到她面前,伸手拦住了关蕴棠:“蕴棠小姐,陛下说让您留下。”
那一头沈行止就要跑过来,却被沈国公用力拽住,也渐渐没了声音。
关蕴棠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丞相夫人,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一步三回头地随众人离开。
关蕴棠在书墨的引领下到了内殿,看见褚辞暮有气无力地倚靠在床边。
暗黄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是说不出的好看。
他整个人像是关蕴棠路过御花园时见到的那簇粉白色的牡丹花。
容色清俊,大约是因为中暑,面上是一片粉白。
头上、脸上、手臂上都是太医诊治时扎的针,更添了一种病弱感。
关蕴棠呼吸一滞,痴愣了一秒才回过神来,快走几步跟上。
褚辞暮看见她进来,一边命令太医将针撤去一边差使着内侍给她拿来凳子。
关蕴棠战战兢兢地坐下,眼睛却不知道该往哪看,只能盯着太医装银针的布袋发呆。
她这才注意到,对于一个只是简单中暑的人来说,施这些针有些太过夸张了。
这些银针的大小还有扎的穴位,更像是治疗心慌心悸还有失眠头晕之类的疾病。
褚辞暮见她盯得入神:“蕴棠小姐,你还懂医理吗?”
褚辞暮好像格外喜欢叫她“蕴棠”,关蕴棠想起年少时他们也曾这样亲密。
现在听来只觉得讽刺。
但是对于褚辞暮来说,他是不敢在关蕴棠面前叫她一句“蕴棠”的。
他只敢借着喊别人的名字,将这样亲密的称呼说出口。
他在她身上找到了关蕴棠的影子,褚辞暮想要将这个影子留住,留在自己身边。
褚辞暮的眼神好像在发烫,在她脸上灼烧出痕迹:“回陛下,臣女不知,只是臣女身体不好,久病成医罢了。”
“蕴棠,你给朕作一首诗吧。”褚辞暮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开口道。
关蕴棠从小就喜欢给他编乱七八糟的打油诗,想着把褚辞暮逗笑。
但往往褚辞暮没笑,关蕴棠就已经笑的前仰后合。
关蕴棠知道他是在试探,只能拒绝:“臣女向来不通诗律。”
褚辞暮刚才燃起的那一丝火苗被彻底浇灭,她果然不是她。
自己又在犯病了。
褚辞暮又咳嗽几声,示意她离开:“朕乏了,你走吧。”
关蕴棠站起身,看着他愈发消瘦,几声咳嗽下来,脸色已经煞白,唇色全无。
还是没忍住提醒道:“陛下若是觉得难受,可在香囊里也多放一味薄荷。”
褚辞暮像是受了刺激一样,猩红的眼睛看过来,声音嘶哑:“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