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不乏上了年岁的前辈,看到这把惊鸿,谁人不遥想洛老太君当年风采。年轻晚辈纵然不知,多少也听家中长辈提过几嘴,瞧见这把惊鸿也是好奇得紧,猜测着谁会上前。先皇御赐之琴,弹得太差,便是亵渎圣颜。弹得太好,越过了主人家风采,也是不妥。沈璃只觉骑虎难下,恨不能攥紧拳头,朝她对面红衣少年那张艳丽的脸上挥上两拳!她狠狠瞪他一眼,洛琤上一刻还笑的春风满面,下一瞬笑意便僵在脸上。什么情
席间不乏上了年岁的前辈,看到这把惊鸿,谁人不遥想洛老太君当年风采。
年轻晚辈纵然不知,多少也听家中长辈提过几嘴,瞧见这把惊鸿也是好奇得紧,猜测着谁会上前。
先皇御赐之琴,弹得太差,便是亵渎圣颜。
弹得太好,越过了主人家风采,也是不妥。
沈璃只觉骑虎难下,恨不能攥紧拳头,朝她对面红衣少年那张艳丽的脸上挥上两拳!
她狠狠瞪他一眼,洛琤上一刻还笑的春风满面,下一瞬笑意便僵在脸上。
什么情况?
她不是要琴吗?
他可是冒着被打的风险,偷了全府上下一把最好的琴给她,不感谢他就算了,怎么还瞪起他来了?
洛琤不甘示弱,同样狠狠地瞪回去,不识好人心!
沈璃不知道什么好人心,她此刻只想撞墙!
沈北岐坐在东侧案几之后,虽有纱帘为幕,依旧能清晰看到沈璃与洛琤之间的眼神交流。
不知为何,他总觉心口不甚畅快。
薄唇微抿酒盏,他仰起头,将杯中醇酒一口咽下,顿生失落无措之感。
沈璃如今是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
她硬着头皮站到厅中,福身道,
“听闻姑奶奶年轻时琴艺绝伦,一曲“平沙落雁”弹得出神入化。”
“晚辈仰慕已久,是以在府中日夜苦练,祈盼能习得您一分风采,可惜晚辈愚钝,只得其形却未得其魂,班门弄斧,还望姑奶奶莫要嫌弃。”
任娇蕊坐在杨氏身侧,听得沈璃这段长篇大论,不由得嗤笑一声,她什么时候在府中日夜苦练琴艺了?
真是个马屁精!
沈璃也不想如此虚伪,只可惜,今日本就为祝寿而来,寿礼被毁,无可奈何之下才想起她与洛老太君有一相同喜好,就是琴。
本想借一把普通的琴,随意弹一首,既衬托出洛老太君才艺无双,又不至于丢沈家的面子,也算能稍稍遮掩过去。
可谁能想到,洛琤这厮竟然搬来惊鸿给她弹!
她如今只能另辟蹊径,琴要弹得好,还不能越过洛老太君。
戏已开场,洛老太君纵然心中不悦,也不得不按耐着性子继续唱下去。
“无碍,你有这份心,便是极好的。”
杨氏眉头轻蹙,望向沈璃时略有责备,想要出风头也要注意一下场合,注意一下分寸。
今日洛老太君七十大寿,沈璃竟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弹奏她的成名曲,岂不是自寻措颜无地!
只是在场人数众多,杨氏心中再不满也只能先按下来,待回府后再行发作。
沈北岐已经意识到,沈璃恐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依着她的性子,绝不会在此强出风头,还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他视线透过纱帘,堪堪落在沈璃身上。
她在琴桌后坐下,手指拨弄琴弦,叮咚之声在厅中回荡。
果然是把极好的琴。
稍作调整后,沈璃拨动琴弦,曲调悠扬流畅,旋律起而又伏,绵延婉转,优美动听。
众人视线不约而同落在沈璃身上,洛琤双手抱怀倚在门边,男客处甚至有人直接撩开纱帘凝视着她。
洛老太君想要鞭笞洛琤的心思稍稍放下,静下心来欣赏沈璃所奏的“平沙落雁”。
平心而论,沈璃年仅十六,便能将这首曲子弹奏的如此出神,已是十分不易。
只可惜,她曲中之情,只知风静沙平,鸿雁飞鸣无边天际的畅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