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的事平日都是孟氏在打理,为何老爷突然要看账本?莫不是,孟氏果真变了心,这就想着法地赶走他,弄死他了?白庄头想罢,立即从床头拿了本账本,添上几笔,简单洗漱后匆匆往沈宅去。“两万五百两?都拿来给我买首饰了?!”议事厅屏风内,孟氏看完白庄头带来的账本,震惊发问。“正是。”白庄头心下忐忑,又补了一句,“多年积攒的。”过了好半晌,屏风内才传出话语声。孟氏带着激动的情绪,道,“白郎……庄头有心了!”
父女俩出假山后便分了道。
沈多银怀揣着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情回院,才入院就见随从云起在院中焦急立着。
沈多银见此不免心下一咯噔,云起三步并一步上前来,拱手道,“老爷,有人潜入书房,正是嘉正居那位。”
嘉正居是林之傲此刻住的院落。
沈多银听到是如此,安了一口气,轻笑一问,“可拿到什么不成?”
“没拿到什么。”云起看到老爷如此镇定,不免为自己的焦急感到羞愧挠挠头。
书房重地能轻易潜入,那沈多银就白在江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
“继续留意他。”沈多银没多说什么,吩咐道,“还有,我许久不回来,让各个庄头把账本都交上来,我亲自盘盘。”
“是。”云起抱拳应下。
另一边,鎏溪苑。
沈溪月慢步走进院,她边走边观望着院里的一草一木。
这院子仅次于主院,一草一木皆是爹爹专挑好的贵的往她院子放。
可就偏偏这样,只有爹爹在府上时这院子才是她能住的。
廊下放着几大箱子,原来的几位丫鬟正往里搬。
丫鬟看到她,恭敬一礼,说道,“大小姐回来了,这是太太让人拿过来的。”
沈溪月走过去一一查看,皆是她不见的那些东西,孟氏动作还算快。
沈溪月吩咐云儿和望夏打点好,舒舒服服泡过澡后便入睡了,许是周车劳顿的缘故,睡得还算安稳。
次日,正要去给孟氏晨昏定省,偏院便来人说沈宗越来了在前院等她。
沈溪月乐于拿出为祖母办事的由头不去孟氏那,直接去了前院。
到了前院待客的地方,沈溪月正拾级而上就听到里边传来清脆的陶瓷相撞的声音。
进屋就见沈宗越一身湖蓝直裰坐在那,手捏起案几上的茶盖有一搭没一搭地上下放。
那似乎在思虑事情而垂目的细眼,察觉到沈溪月进门忽的一亮,扭头看来。
“我这么早过来,不会扰了溪儿吧?”
“难道不是宗越堂哥为免我烦恼,特意来得早吗?”沈溪月笑着走过去。
说来也怪,二叔那样一个人,她却和宗越堂哥关系融洽。
宗越堂哥敢偷偷在二叔眼皮子底下做小生意,这是她佩服他的一点。
“回去后祖母一直催学院的事。”沈宗越待沈溪月坐下后隐晦说着,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沈溪月带着的几个丫鬟。
沈溪月察觉到沈宗越顾虑,笑着道,“宗越堂哥有话但说无妨。”
听到这样,沈宗越才道出自己的疑惑,“这事,溪儿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迷?”
“我知宗越堂哥心之所向,我想让宗越堂哥帮我一个忙,我也帮帮宗越堂哥。”沈溪月真诚看着沈宗越。
只见原本黯淡、常习惯垂目的沈宗越眼神亮了亮,骤然抬眼看着沈溪月,眸中似乎有细碎的东西在闪。
沈溪月想,无它,定是宗越堂哥将来挣得的华美的宝石在提前发光。
“你我之间无需这样。”沈宗越大气一挥手,忽然又狡黠笑着,“但,有好处那更好!”
沈溪月笑了笑,招手示意沈宗越靠过来些,小声说道:
“宗越堂哥表现出和二叔一条心,想法子接近白行知,之后便……然后宗越堂哥你就……”
沈溪月说完,正要询问这计划如何,就见沈宗越似乎在开小差,沈溪月不由一掌拍到他肩上,“你在听没听!”
沈宗越“啊”地一声回神,摸了摸鼻头道,“溪儿的计划很好,让我不由出神多思虑些。”
沈溪月也就放过他了,沈宗越很快离开,让祖母出银子的计划没变,他得去游说游说才是。
沈宗越前脚刚走,望夏便进来道,“姑娘,适才那白庄头来府上了,在孟氏那,在旁的都是心腹。”
沈溪月一听,激动起来,两人如此见面不怕他们不说些出格的话,正说要过去,望夏又道,“沈老爷已经悄咪过去了。”
沈溪月听到这样也就歇了心思起身回芳草阁,既然爹爹先去了,她等消息就是。
回到鎏溪院,约摸才一盏茶功夫,望夏就进来道,“姑娘,老爷说他无功而返,噢不,拿回了两万五千两银子。”
一个时辰前,天蒙蒙亮时。
白庄头醒来就见老爷身边得力的管事来要账本,说是老爷要亲自看账本,不由身子打起颤来,那脸上出了一夜的油似乎都抖掉了。
他想到账面上的亏空,赶忙摸出枕头底下tຊ的私库钥匙,要把账面填上。
可手才碰到那冰凉的金属物,白庄头猛地缩回手。
庄子上的事平日都是孟氏在打理,为何老爷突然要看账本?
莫不是,孟氏果真变了心,这就想着法地赶走他,弄死他了?
白庄头想罢,立即从床头拿了本账本,添上几笔,简单洗漱后匆匆往沈宅去。
“两万五百两?都拿来给我买首饰了?!”
议事厅屏风内,孟氏看完白庄头带来的账本,震惊发问。
“正是。”白庄头心下忐忑,又补了一句,“多年积攒的。”
过了好半晌,屏风内才传出话语声。
孟氏带着激动的情绪,道,“白郎……庄头有心了!”
听到这话白庄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安下忐忑的心,孟氏信了。
如此看来又似乎孟氏并没有变心,是他多了心。
“这事你别管了,我去同老爷说。”孟氏这话才说完,在隐蔽处观望着的沈多银就进来了。
“娘子要同我说什么?”
沈多银走进屏风,孟氏毫无心虚质问道,“老爷怎的突然查账了,是对我掌家哪不满意?”
外边的白庄头也好奇这问题,竖耳听着。
只听沈多银道,“四日后夏至,今年要大办,如今银钱短缺便看看庄上的情况罢了。”
孟氏听了不以为意,只道,“白庄头所管的庄子部分银钱拿去给我置办首饰了,老爷不会恼吧?”
沈多银信手拿起那本账本,翻看了两页,往屏风上的那黑影看去。
他总算知道他这局为何不成。
他突然查账,并不知道账面真有亏空。
只是让那白庄头误以为孟氏真的变了心,想要诬陷他,以此除掉他,让他狗急跳墙。
想不到,白庄头还真贪了,还用给孟氏买首饰含糊账面,且上面几乎每一笔都高于市场价。
看来他们二人也不过如此。
不过,既然孟氏被所谓的情爱盲了眼,他何不成全?
“我怎会恼,娘子超了用度补上就是,如今正是短银钱之时,不可不补。”沈多银丢下这话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