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侯府旁边建房子,那是要多么深厚的家底才能做到的?听人说建房的那位户主并非京城人士,是外来的商户,甚至是一位年轻单身的女子。所谓“士农工商”,这最低下的女商人突然空降到真龙脚下建房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一时间,外界对于新出炉的“谢府”众说纷纭。是的,新搬来的贵人也姓谢,与万户侯爷撞名了,两家还是邻居,格外得巧。因这层关系,侯府家主母赵乐蓉也十分好奇隔壁居住的是谁。她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了敲锣打鼓乔迁之喜的那天,赵乐蓉带着自己的女儿谢巧兰登门拜访。
闻言玥儿与梦秋沉默了,眼中不可置信。
“谢、谢家?小姐,就你一人?”
谢韫娴点头:“是啊,就我一人。”
梦秋白着脸,缓缓摇了摇头:
“那有些太荒唐了,谢家无论如何都是侯府,上下族人三百口,豢养的门客侍从加起上千人,您一人怎能杀光啊!”
“是啊!而且要是老夫人出了问题,等于得罪了丞相家,赵家又是千万门生,如此下来,杀哪杀得尽?万一圣上还发现了还要插手,我们该怎么办?”
玥儿帮腔道。
终于听到二人不那么愚忠的心里话,谢韫娴满意。
就算是反驳的意见,她也不生气。
她知tຊ道,原主侍女是性子纯善之人。
纯善之人可不是圣母的意思。
二人愿意侍奉新生的谢韫娴为主,不赞同的原因并非是害怕杀戮,而是站在谢韫娴的角度上设身处地为她思考问题。
显然,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人反抗权贵还是太难了。
更别提赵丞相家正得势,谢韫娴在这时候复仇就等于谋反。
她们正是担忧这点,才会劝谏谢韫娴。
谢韫娴摆了摆手:
“我知道,从我下定决心复仇以来钻读了许多大景朝的历史。你们无需关心我会怎么做,我只是问你们一句,要不要同我一起?”
谢韫娴看玥儿梦秋就要一口答应,她又道:
“考虑清楚。接下来我会回到京城,正面与谢家交锋。去往京城后我不能保证你们性命无忧,保不准哪天我们都死了。你们要是怕,我会给你们一些银两,以后就此别过。”
谢韫娴说着,掏出在村长家地窖里发现的银两,扔给玥儿与梦秋。
她本来就存了这心思。
玥儿与梦秋两个人是她穿越以来难得遇见的,会让她想起父母之人。
谢韫娴谈不上多喜欢她们,但为了原主,她也会尽量给二人一个美好的结局。
谢韫娴并不觉得与她这个怪物一同拿生死赌博是多么快乐的事情。
如果可以,还是早早分道扬镳为好。
玥儿与梦秋不愿意,一左一右抱住谢韫娴的小腿跪下。
“小姐!不是说好的别丢下奴婢吗?奴婢不怕死,奴婢这辈子就伺候小姐了!”
“......不,你们还不懂会经历什么。你们说得对,想要同时反抗谢、赵两家很难,甚至可能还会对抗于朝廷,因此,我需要的是助手,并非普通伺候洗漱的佣人。”
谢韫娴蹙起眉头。
她的意思很清楚了,如果再收留玥儿梦秋二人,她就不能是承原主的情谊去保护她们。
谢韫娴要的,是利用,像是萧临祈那般对她来说有利可图之人。
而如今的玥儿梦秋,太脆弱了。
听到这话,玥儿也明白了谢韫娴的意思。
她们抹了抹脸上的涕泪,深呼吸。
“小姐,奴婢知道了,其实我们也早有准备,这几日奴婢与秋娘想了许多,小姐变了,我们也应当改变才是。”
梦秋道:“我是先夫人从岳府带来的丫鬟,深深知道岳家人有多好,然而那么好的人,落得灭门流放的下场,一切都是侯府的错!小姐,以前奶娘软弱无能,保护不好小姐,才让您吃了那么多苦,之后我再留在小姐身边,就会听小姐的一切命令。什么复仇、杀人,小姐能做的,奴婢也要做!”
梦秋玥儿两人言之凿凿、神情恳切。
谢韫娴知道,她们没在说谎,也没有逞强,是真心为了她要改变。
说没有一点儿冲击是假的。
谢韫娴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她其实也猜想到了,并不意外。
谢韫娴扶起跪在地上的二人,表情严肃。
“好,我知道了。那么从今日开始,我会训练你们,从此以后你们不仅是我的婢子,更是我的下属。我要你们,成为我最锋利的两把刀刃!”
——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得很快,京城转眼到了冬季。
天光渐冷,在大家伙都想钻进屋子里不出门动弹的时候,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望平侯府有邻居了!
望平侯可是万户侯,其身价地位,包括钱财势力在京中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能在侯府旁边建房子,那是要多么深厚的家底才能做到的?
听人说建房的那位户主并非京城人士,是外来的商户,甚至是一位年轻单身的女子。
所谓“士农工商”,这最低下的女商人突然空降到真龙脚下建房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一时间,外界对于新出炉的“谢府”众说纷纭。
是的,新搬来的贵人也姓谢,与万户侯爷撞名了,两家还是邻居,格外得巧。
因这层关系,侯府家主母赵乐蓉也十分好奇隔壁居住的是谁。
她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了敲锣打鼓乔迁之喜的那天,赵乐蓉带着自己的女儿谢巧兰登门拜访。
“——报!望平侯府谢赵氏求见。”
谢韫娴坐在新谢府高位上,听见鱼儿上钩,满意点了点头。
她对一女子施了个眼色。
“交给你了。”
谢夕禾有些紧张,捏紧手帕,沉声道:
“是小姐。”
语罢,谢韫娴转头去了屏风后面藏住身形,而前院外走来两个衣衫华丽、排场宏大之人。
此人就是赵乐蓉与谢巧兰。
明明赵全当丞相有段时间了,赵家人却好像还是多年前莽撞武断的武官那般,没有一点儿气质与内涵。
譬如赵乐蓉,单看她行为举止与衣着打扮,可看不出是个贵夫人的做派,像个一夜暴富的暴发户。
谢巧兰与她母亲也一样,穿得像棵芙蓉树似的,恨不得把所有漂亮的簪花堆满头颅。
她今年才十二岁,因营养富足生得比较圆乎,白白胖胖脸颊绯红,狭长的眼中都是骄傲肆意。
两个花架子走来,赵乐蓉也在打量谢夕禾,内心不屑。
哦?这就是新谢府的主人啊,年岁与她差不多大,长相平平、身材瘦弱。
赵乐蓉转了转眼睛,笑眯眯道:
“谢夫人好啊!我是望平侯夫人谢赵氏,今日看你举办乔迁之宴,特意来送点贺礼。以后咱们两家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多照拂才是。”
她说完招手喊谢巧兰:
“来,巧兰,把小厨房制作的淮南点心给谢夫人呈上,本侯夫人听闻谢夫人是江南来的商户,京城遥远,她肯定想念家乡的食物了!”
谢夕禾还未差佣人接过,谢韫娴找准时机,从屏风后匆匆奔向谢巧兰,夺过她手上的点心盒。
“真的吗?娘亲!我要吃!”
她语气兴奋,把谢巧兰与赵乐蓉都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