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短,她还没有出现什么孕期的排斥反应。更何况,在她的心中,自己实际上才刚刚十八岁,离结婚,尤其生孩子这些事还很遥远。但是现在,她却觉得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被自己从身体里剥离了。或许沈亦白才是对的。她腹中的是一个已经在成形的生命,可她却残忍抹杀了这个生命未来的一切可能。她是不是当了杀人凶手?“初柠?初柠!你还好吗?”恍惚间,一个温和的男声在时初柠耳畔响起。她回神看去,发现是孟九安。不是沈亦白。时初柠心中有些难言的失落。
另一边,在孟九安的安排下,时初柠住进了一家保密性极高隐私性极好的私人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由孟家独资建设。
名为疗养院,实际上是医院的配置,常见医学科室和医疗设备一应俱全,还专门聘请了国内外许多一流专家。
听说孟氏旗下艺人有个什么大病小痛,尤其是那些不便被公众知晓的隐疾,也都会来这家疗养院就诊。
时初柠的原意是入院当晚就做手术。
免得夜长梦多,她又生出什么多余的心软犹豫。
况且,算算时间,她妊娠周期已经将近三个月。
等再拖后一点,她要做的就不是人流而是引产手术了。
但入了院,做了医生给她安排的一系列检查后,手术时间并不能如她所愿。
医生拿着检查结果,说她接连劳累,身体状况并不适合马上做手术。
孟九安也帮着医生劝她多养两天。
好说歹说,终于让时初柠勉强同意延后再做手术。
只是再延迟也迟不了几天。
这天按医嘱断食八小时后,时初柠终于还是躺上了手术台。
在等麻醉生效的时间,她的目光不自觉飘向了手术室的门口。
好像在等着谁来,又怕那个人会出来一样。
她想的那个人最终还是没出现。
医生的专业素养极高,手术过程快速无痛,非常顺利。
可下手术台的时候,时初柠心中却陡然抽搐般疼痛了一瞬。
她好像听见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忍着委屈,却尽量上扬了语调跟她说:“妈妈,再见。”
时初柠其实一直对自己怀孕这件事没有太确切的实感。
时间太短,她还没有出现什么孕期的排斥反应。
更何况,在她的心中,自己实际上才刚刚十八岁,离结婚,尤其生孩子这些事还很遥远。
但是现在,她却觉得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被自己从身体里剥离了。
或许沈亦白才是对的。
她腹中的是一个已经在成形的生命,可她却残忍抹杀了这个生命未来的一切可能。
她是不是当了杀人凶手?
“初柠?初柠!你还好吗?”恍惚间,一个温和的男声在时初柠耳畔响起。
她回神看去,发现是孟九安。
不是沈亦白。
时初柠心中有些难言的失落。
但决定是她自己做下的,事情也已经发生,无可挽回。
她再多想,也不过是多余矫情。
对上孟九安关切的眼神,她脸上扯出一个轻松的笑:“没事,只是有点累,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孟九安一向绅士,闻言不再多问,又帮时初柠安排好了术后一系列的修养观察。
豪华私家疗养院环境幽美,高级私人病房装潢温馨。
淡雅宁神的安神香氛遍布房中,本该是个非常舒适有利于安心休息的环境。
时初柠却开始接连做起了噩梦。
梦中小小的血团一点点膨胀长大,渐渐生出了婴孩的雏形。
婴孩一点一点慢慢爬到了时初柠身边,又伸出手抱住她的腿开始向上攀爬,甚至还留下了黏糊的血迹。
四面八方充斥了婴儿尖细的哭声,间或夹杂着几句哀痛的控诉:
“妈妈,怎么,可以,不要我?”
“妈妈,我好痛……”
“妈妈,坏!”
……
被这样绝望凄厉的悲痛感染,时初柠沉浸其中,只觉呼吸不畅,几欲窒息。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彻底陷入深渊,失去意识时,四周血色褪去,一阵五色温暖的光芒笼罩了她全身,让她好像又活了过来。
接着,她怀中好像抱住了一团小小的柔软温热。
耳边又响起白天她听过的那个细细小小的上扬语调:
“妈妈,我一点都不怪你。”
“相信我,我们会在更合适的时间再次重逢。”
话音落下,时初柠大梦方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