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川望向门外的黑瞳缓缓收回:“去看看。”管事转身走出厢房,两炷香后跑回来回禀。“大人,夫人并不在秦府,秋霜家中也空无一人。”裴淮川心一沉,但又缓缓落下。秦竹染果然是虚张声势,什么和离书,不过是耍脾气的手段。成亲七载,秦竹染尚且不敢和离。而今她无父无母,若再没了宰相府倚靠,她能如何立足?裴淮川薄唇不屑冷笑。“去软玉阁。”
短笺送去,却迟迟等不来回应。
一日、两日……到第三日时小厮终于带着信回来。
“大人,夫人回信了!”
裴淮川急切的展开信笺,只得见一个清隽的字:“可。”
他清朗的眉眼拧在一处,冷峻的眼底满是寒意:
“秦竹染,你切莫后悔。”
这一夜,他再无法安睡。
五更天,他踱到秦竹染的妆匣前。
那上头脂粉钗环少得可怜,倒是有好几本记了一半的账目。
正当他准备唤人来把这一堆物件儿全部清走,可手刚触到那几乎没动过的胭脂,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秦竹染谨小慎微的脸:
耳畔回响起她从前诺诺的声染:“淮川,我上胭脂真的不好看吗?”
裴淮川触电般收回手,远离这令人窒息的妆匣。
拉开衣橱。
他正欲换上朝服,就看见一成不变的朝服里夹杂着几套秦竹染常穿的衣裙。
“淮川,夫妻之间何必分你我。”
秦竹染的声染继续萦绕耳畔。
裴淮川逃也似地离开了厢房。
偌大一个裴府,处处都是秦竹染的影子。
这个事实让裴淮川心头发闷。
裴淮川刚下朝,就见宋珂就迎了上来。
见他眼底弥漫着青黑,宋珂揶揄到:“裴大人公务繁忙啊。”
裴淮川显然没休息好。
他无暇搭理宋珂,边走边说:“裴兄有何指教。”
“后日十三公主在软玉阁举办梅雪诗会,公主可特意嘱咐在下,一定要把大人请来坐主位。”
“不去。”
他的果断,让宋珂愣在原地。
“当时在太学,裴大人不是与十三公主情投意合吗?而今秦竹染愿意和离,大人何不与十三公主再续前缘?”
裴淮川剑眉微挑:“我后日约见了秦竹染。”
宋珂闻言大吃一惊:“裴大人不会与她……真有夫妻情分吧?”
从前,裴淮川可从不会这么在乎秦竹染。
夫妻情分?裴淮川满眼轻蔑。
“我是去与她和离。”
……
短短两日倏忽便至。
裴淮川下完早朝,换上一身簇新的青色长袍,缎面的衣袍在阳光下闪着粼粼光泽,祥云的暗纹教人一眼便瞧出这衣裳价值不菲。
相府的马车早早候在外头。
还未过午,他就赶到了南阁。
南阁,是裴府城外一处旧宅,虽然多年无人住,但仍每日洒扫。
南阁内,裴淮川气定神闲的等着秦竹染。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太阳西沉,掌灯时分,秦竹染还是没来。
“大人,要不小的去外头瞧瞧?”管事的见已是晚膳时分,忍不住开口问。
裴淮川望向门外的黑瞳缓缓收回:“去看看。”
管事转身走出厢房,两炷香后跑回来回禀。
“大人,夫人并不在秦府,秋霜家中也空无一人。”
裴淮川心一沉,但又缓缓落下。
秦竹染果然是虚张声势,什么和离书,不过是耍脾气的手段。
成亲七载,秦竹染尚且不敢和离。
而今她无父无母,若再没了宰相府倚靠,她能如何立足?
裴淮川薄唇不屑冷笑。
“去软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