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没有驾照,每次出去玩,两人都是招计程车。某一次从海洋馆回来,计程车与前车发生追尾,虽然人没事,但南知还是受到了惊吓。那天回来后,南知就说,以后她不要学车了,反正他们俩有一人会开就行。封呈自然答应。他巴不得南知万事依赖自己,最好是完全离不开他。思绪收回,封呈开口:“我记得,你不是害怕开车?”南知对这猝不及防的话题展开有一瞬怔愣,但很快,她回忆起当年自己说这句话时的语境,陷入了沉默。
麻醉科的工作强度很大,南知忙到八点过,才得以下班。
食堂早就没有饭了,她拖着疲倦的身体进入停车场,意外的,在相邻的车位上遇见了封呈。
男人倚在车边,狭长的眼眸微抬,扬了扬包着纱布的手说:“帮个忙,行不行?”
其实下午的事情,跟封呈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之所以受伤,归根结底还是替她挡了那么一下。
“放心给我开吗?”她看看那辆气派的古斯特。
“嗯。”
话音刚落,一枚钥匙从半空中抛过来,她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将其接住。
抬眸,眼前的男人单手插兜,已经绕过车头,往副驾位置走了。
“……”
行吧,接都接了,又是住同一个小区,没必要矫情。
印江澜离医院很近,南知并不是每趟都开车,偶尔下班临时有聚餐,她也会把车停在医院。
所以,她毫无负担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在内心默默感慨豪车内饰的精致。
封呈就在副驾上看着她忙,视线一直没移开过。
本以为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早已被时间冲淡,却没想到,他居然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南知曾经说过,她不打算学车。
那会儿他们偷偷谈恋爱,会在每周唯一的一天休息日溜出家门约会。
彼时他没有驾照,每次出去玩,两人都是招计程车。
某一次从海洋馆回来,计程车与前车发生追尾,虽然人没事,但南知还是受到了惊吓。
那天回来后,南知就说,以后她不要学车了,反正他们俩有一人会开就行。
封呈自然答应。
他巴不得南知万事依赖自己,最好是完全离不开他。
思绪收回,封呈开口:“我记得,你不是害怕开车?”
南知对这猝不及防的话题展开有一瞬怔愣,但很快,她回忆起当年自己说这句话时的语境,陷入了沉默。
车窗降下,打灯,起步。
车缓慢行驶起来,南知才平静地说:“不然呢?总还是得学的。”
封呈静静看着她,没再说话。
车驶入小区地库,南知下车,把钥匙还给封呈。
两人一起往电梯口走,封呈稍后一步,停在她斜侧后。
男人高大的影子铺至关闭的电梯门上,南知那个小小的身影仿佛庇护在其中,她盯着发了会儿呆,随后就听见自己饥饿的胃发出一声闷响。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
封呈松散地站着,“肚子饿了?”
南知解释:“没来得及吃晚饭。”
封呈“噢”了声:“我也没吃。”
“啊,是吗?”
“嗯。”
气氛莫名的,又变得尴尬了。
好在电梯很快到了,南知先一步上电梯,按下八楼,封呈随后进来,却没按。
南知不可避免地又看见了他抬起的那只包着纱布的手。
她抿抿唇,内心闪过一抹纠结。
电梯里很安静,忽听见身旁人淡淡问了声:“方便预支一顿周末的饭吗?”
南知:“……”
她抬头,与封呈默默对视片刻。
在电梯即将抵达八楼时,南知垂眸,轻轻说:“来吧。”
-
封呈跟着南知进了门。
玄关的鞋柜上摆着顶鸭舌帽,黑色的,是某个运动品牌。
封呈拿起来看了看,被南知收走挂到衣帽钩上,“这帽子我弟弟的。”
又把一双拖鞋放在地上,“换鞋。”
封呈套上拖鞋,随口问道:“你弟弟?南钰?”
南知没想到封呈还记得南钰,点了点头,放下包后径直往厨房走。
封呈跟在她后面,看她打开冰箱翻找食材,便靠在岛台旁与她闲聊:“没记错的话,南钰应该上大学了吧?”
“嗯,明年就大四了,”南知翻出一个西红柿和洋葱,“炒意面可以吗,太晚了做菜耽误时间。”
“行,都听你的。”
什么都?
哪来的都?
南知闭嘴,默默收拾蔬菜了。
厨房里很快响起锅碗瓢盆的动静,封呈手不便,只能在旁边替她打打杂。
之前提起南钰,封呈想起来,他其实是见过南钰几面的。
谈恋爱那会儿,他经常到南知家楼下等她,次数多了,难免被那小鬼头撞见过几次。
那时候南钰才八、九岁,发现他和南知牵手压马路,跟信仰坍塌似的,红着眼睛就说要回去告诉爸妈。结果他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篮球天赋就把小鬼头镇住了,之后再遇到,那小子不仅帮他们打掩护,还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
一转眼,小鬼头居然都是大学生了。
原来他和南知,已经分开了这么久。
南知做了两盘意面,简单烧了个汤,端到餐厅,与封呈相对而坐。
顶灯的光线很好,将盘子里的晚餐照得格外诱人。
封呈先尝了一口,评价:“不错,炒面手法有进步。”
说完,两人都沉默一瞬。
“进步”是相较而言,而上一次南知给封呈做炒面,还是他们毕业旅行,在海边的那栋民宿里。
想到在那栋民宿里发生的故事,南知顿时有点窘迫。
再看对面的男人,不知是否是灯光原因,他挑着盘子里的洋葱,脸上的神情也略显不自在。
或许,他也想起了那一段荒唐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