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被血糊糊且诡异的场景吓到,只是一向严厉的师尊突然出现,他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要被师尊惩戒,吓到了而已。”“只是他一吓就被吓醒了,只觉得师尊应是死了才给他托了梦,都不知道师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给师尊在院中立了块往生石,天天清香纸钱不断,只求师尊在地下富裕些,有钱能再次入梦。”“他这么做都有两三年了,最近觉得修炼阻滞,想去闭关突破,但我们师兄师姐都觉得,他这祭奠的行为甚是不妥,都不愿帮他照看一二,他这才想要提榜招人。”
将其他东西抛诸脑后的卿以南,此时正在无忧无虑的观赏着面前的美景。
翠竹御空的速度不慢,但却没有什么气流,卿以南鬓间碎发都不曾吹动,倒也平稳的很。
从外门看,只能瞧见内山门口的几座殿宇,以及绵延不绝的山间青绿。
但此时视线拔高,一眼便能瞧见这山间的全貌,见到了所谓的一览众山小的绝色景观。
内门往上便是各峰所在,山间灵雾弥绕,就算是感知不到灵气的卿以南,都能瞧见那漫山遍野的强大能量。
第一峰主殿设立于半山腰,其间殿宇华丽山间青绿,像极了一板一眼行为规范的家中长子。
第三峰驻于最高的山顶,风雪弥绕檐上积雪,宛若冰雪之城,倒是与他们的功法相得益彰。
第七峰山花遍野,没有刻意安排的规整,更像是随手挥洒了一把花种,在哪扎根便在哪里盛放,殿宇更是惊艳,像极了卿以南见到美人师姐的第一眼,美丽、肆意,且极具个性!
再看十一峰,那乌云遍布的样子。
卿以南都要以为这里野鬼扎窝了,若是有人无意靠近,兴许乍一看都能被吓到。
也难怪旁人瞧着说是鬼山了。
翠竹平稳落地,卿以南一眼便看完了面前仅有的几座茅草屋。
还有院中的三柱清香前,那正在勤奋烧纸的男子。
“师尊,自从倪鬼之战开始你消失都快有两百年了,若无意外早该回来了的。”他抓起一把纸钱抛入火堆。
“弟子也深知你肯定是遭遇不测了,所以日日在此祭奠!”
“只希望你在下面也能富甲一方,宁可饱死也莫做一个饿死鬼……”
“师尊,你若是收到纸钱了,就再给弟子托个梦,告诉弟子事情的来龙去脉,弟子也好为师尊去寻仇!”
说着他还一脸认真的说道:“就算上次被吓到了,这次弟子也绝对不会再嫌你死相难看的!”
卿以南:……
之前还想过事情会不会有转机,结果还真的是上来烧纸钱的!
虽然但是,这黄纸也属实太多了点!
那烧纸男子身侧堆满了纸钱,看的卿以南心里颇为满足。
不说多的了,若是每日能抽上几张,用来绘符,真的够够了的!
天知道她在外门寻这黄纸寻了多久!
进榕华剑宗多久就找了许久,这么长时间只在外门膳tຊ房寻了半张!
小心翼翼的裁成了四小张,绘符时因为失误还画坏了一张,如今三张迷你版符箓,还在她心口处小心放置着。
如今突然得了这么一堆,真的是意外之喜!
只是这到山里了,怎么感觉哪哪都是精神力?
卿以南眸子微眯,暗暗四下查看,心想,莫不是掉进了哪位大佬的窝子里,被人精神力全方位监视了!
她手上悄悄掐了个诀,心里默念。
突然造访,还请前辈莫怪,要怪就怪他们,是他们招的我!
做完这些她才微笑着扭头看向了闻泉。
四目相对了,才知道闻泉也在看着她。
这山中诡异闻泉并非不知晓,外人都觉得十一峰吓人,本来山中不欲再多人的,若是此番能够将此人吓跑,也就有借口与小师弟说莫要再坚持了。
只是他没想到,眼中那柔柔弱弱,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的少女,在见到这般场景的情况下。
居然面上还是笑着的!
卿以南只觉得方才搭顺风竹的时候,看到的一圈宗门之中的景象,肯定不是纯路过,明显是这位闻泉刻意带着她,兜了一圈游览一番的。
此时把她带进来的闻泉,在卿以南心里算是个好人。
她也没有想到,闻泉的此番行为,是想让她心里有个对比,最好是能见到她嫌弃十一峰啥都没有,然后扭头就走的景象!
“所以,你们的师尊真的……”死了吗?
听懂了卿以南的未尽之言,也知道当下她没想走,闻泉也只能左手扶额慢慢给她讲解了。
“师尊的魂灯未灭,但试了千万种办法,修真界但凡有些奇效的法宝,都借来用过了,依旧全然渺无音讯。”
“小师弟有一日做了个梦,喏,就是那个在烧纸的,名字叫做拂闲。”
“他梦里就瞧见师尊满脸鲜血,眼神凌厉的站在他的床边。”
“倒不是被血糊糊且诡异的场景吓到,只是一向严厉的师尊突然出现,他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要被师尊惩戒,吓到了而已。”
“只是他一吓就被吓醒了,只觉得师尊应是死了才给他托了梦,都不知道师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给师尊在院中立了块往生石,天天清香纸钱不断,只求师尊在地下富裕些,有钱能再次入梦。”
“他这么做都有两三年了,最近觉得修炼阻滞,想去闭关突破,但我们师兄师姐都觉得,他这祭奠的行为甚是不妥,都不愿帮他照看一二,他这才想要提榜招人。”
闻泉说着又是无语又觉得好笑,一幅颇为无奈的模样。
“没想到他还真就这么干了,更没想到,还真招到人了。”
似乎是身边鲜少发生这样新鲜又离谱的事情,闻泉愈发想笑了。
只是强忍着,还给卿以南指着茅草屋依次介绍。
“师尊的,大师兄宿群,二师姐黎元;我是闻泉,你可以唤我三师兄;四师兄拂闲,再右便是杂物房和厨房。”
“来的突然,未曾提前准备,你便先收拾杂物房先住着,日后等师兄师姐得了空闲,再为你在师尊屋旁另起一座屋舍。”
此时拂闲也瞧见了两人,忙不迭的走了过来。
“你就是来烧纸的?叫什么?”
“卿以南。”
这小姑娘瞧着瘦的很,又柔弱又乖巧,拂闲瞧着面相,觉得卿以南应该是一个能委以重任的。
当下一问到了名字,便动作迅速的将手里的黄纸,往卿以南怀中一塞。
卿以南垂眸去看。
怀中的黄纸四方四正,纸面平滑无异形,瞧着都是上好的绘符佳品!
抱着满怀的黄纸,卿以南都有些感叹这幸福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每日三次,早晨、午时、傍晚,每次一打。”
拂闲拿着一叠纸钱动作十分熟练的打散,教导的十分认真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