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也不恼,摸了摸那姑娘细白的小手,笑意莹莹道:“姑娘这是在找谁?如此心神不属,莫要摔坏了才好。”那姑娘见眼前的小公子气质干净、唇红齿白,一双杏眼漆黑灵动,此时正满含笑意的看着自己。她心间慌乱,竟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春花见那姑娘站住不动,便笑着问道:“冬梅,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去给公子们添茶。”冬梅红了脸,她飞快的看了宁玉一眼,端起宁玉身边的茶壶福身便走:“奴婢去给公子添茶。”
宁玉初来乍到,此间情景又不在书中,深知多说无益,便喝着茶水跟着默默的听。
秦钟书沉吟道:“近年来,朝中越发重文轻武,如今太平盛世,武将地位更是一落千丈,世伯如此,便也是想着你以后少吃些苦头罢了。”
杜越闻言苦笑摇头:“武将怎么了?没有武将戍守边关,那些个文臣哪有用武之地?”
杜越从小便喜爱舞枪弄棍,三岁便求了爹爹给自己请了京里最好的武师傅。
这些年,杜越苦读兵法,对于想上前线杀敌的想法更胜从前。
“再说那些个文臣家里,有几个没请武师傅教自家子弟强身健体的?”
他们这是赤裸裸的双标!
正说着,春花和秋月端着酒盏回来,几个姑娘便笑意吟吟的倒上酒水。
秦钟书举起酒杯:“且不说这些,今日出来,一为给玉贤弟压惊,二为解越兄辛苦,少峰兄,秦某先干为敬。”
秦钟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对着三人亮出杯底。
众人跟着饮了一杯。
酒一入喉,宁玉的眼睛便亮了亮,她忍不住给自己满了一杯,笑道:“女儿醉淡雅醇香,在下便多饮一杯,敬谢春花好酒。”
众小纨绔深知宁玉好酒,见他如此,便跟着笑道:“敬春花好酒。”
春花忙跟了一杯,笑道:“玉世子谬赞,众位公子过奖了。”
金尊玉贵的少年们谈笑风生,于满座宾客之中喜笑颜开,言笑晏晏。
宁玉斜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吃着点心果子,不时小酌一口,不知不觉便喝完了壶中酒。
司少峰见了,虽有疑惑宁玉酒量见长,但也忙把自己的酒壶往宁玉手边推了推。
心道宁玉受惊不小,多喝些酒水大醉一场醒来也便忘了那杀人之事。
司少峰转而兴致勃勃的向众人问道:“听说这玉添香乃西域人士,为人神秘,舞姿优美,向来只服侍梁昱一人。”
秦钟书喝了口酒:“戏子而已,谁出的价高,便服侍谁罢了。”
杜越一手搂住身旁的姑娘,在那细白的手上摸了一把,促狭道:“贤弟莫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春花正要去拿桌上的葡萄,闻言扑哧一声,笑了。
秋月欲给宁玉倒酒,她执起酒壶,惊讶的晃了晃道:“世子,照您这样的喝法,您再来两回,这春花姐姐的酒,恐怕便要不够了。”
宁玉正往嘴里扔花生米,闻言笑嘻嘻道:“姐姐莫怪,实乃这女儿醉太过好喝,玉儿我情不自禁便多喝了几口。”
杜越打趣道:“贤弟如此喝法,春花姑娘可都要心疼了。”
宁玉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指春花手里的葡萄道:“无妨,改日我送来酿酒的良方,便是这葡萄,也能酿出美味来。”
春花把手中的葡萄向司少峰递了递,转头笑道:“那我便等着世子的酿酒良方了。”
司少峰接过春花递过来的葡萄,见宁玉脸颊微粉,双眼漾着水气。
他以为宁玉说的是醉酒胡话,便笑问道:“贤弟还会酿酒?怎的没听你说过。”
宁玉微微一顿,见司少峰怀疑的眼神,忙道:“小时候和祖父学过一些,虽然我自己不一定能酿得好,但这方子确实是好的。”
杜越拿起一串葡萄,摘了一颗送到嘴里:“还真没喝过葡萄酿的酒,春花,酿好了,我第一个来尝。”
春花笑道:“放心吧,葡萄酒酿好,奴婢第一时间便请各位前来。”
秦钟书拿起酒杯,看了看在座几位好友:“那我们便等着春花姑娘的葡萄酒了。”
春花见众人笑意吟吟的向自己敬酒,忙站起身形:“各位少爷折煞奴婢了,tຊ酒酿好了,奴婢定然第一时间请各位前来品尝。”
京城四小纨绔聚齐,几人都是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气质颜色各有不同;谈笑间,更是吸引不少周围人的眼睛。
楼里的姑娘们娇笑着轮流走来,或送一盘瓜子,或是掉了帕子。
更有甚者,到了心仪的小郎君跟前,便会腿脚不利,左脚绊右脚,倒在小郎君怀里。
宁玉在扶起倒在身上的第二位姑娘时,众人便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
宁玉也不恼,摸了摸那姑娘细白的小手,笑意莹莹道:“姑娘这是在找谁?如此心神不属,莫要摔坏了才好。”
那姑娘见眼前的小公子气质干净、唇红齿白,一双杏眼漆黑灵动,此时正满含笑意的看着自己。
她心间慌乱,竟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春花见那姑娘站住不动,便笑着问道:“冬梅,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下去给公子们添茶。”
冬梅红了脸,她飞快的看了宁玉一眼,端起宁玉身边的茶壶福身便走:“奴婢去给公子添茶。”
说完,并不看众人,捧着半满的茶壶便急急退了下去。
四小纨绔本就吸睛,众人频频侧目,见又一个姑娘羞怯离场,一时间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众人之中,有黑脸的汉子捧着酒碗,醉眼朦胧道:“娘的,这天盛的小郎君是真好看,比那皇宫里的贵妃都好看。”
姜老三曾替自家太守给梁州城里的贵妃送时令果子,曾远远的见过一面。
魏贵妃虽端庄典雅、雍容华贵,却不知少了些什么,看着跟那画上的纸人儿似的。
汉子身旁的瘦高个儿听了,忍不住低声道:“姜老三,混说什么,当心一会儿误了大事。”
姜老三混不在意:“怕什么,爷爷我酒量好着呢,误不了什么大事。”
说完便又眼馋的看了看四周,忍不住道:“来了勾栏院不让碰小娘子也便罢了,竟连个热闹也不让看了?”
瘦高个儿道:“姜老三,你也不想想咱为了啥来,干咱们这种事儿,有热闹得远着点,你也不怕暴露了行迹。”
姜老三梗着脖子道:“我怎地就不能看热闹了,太守说了,不论怎样,只要梁昱的人头。”
太守魏晋是梁国魏贵妃远房的表哥,因眼高手低,并不得贵妃待见。
此次宫变,魏晋从族中叔伯口中得知,为了讨好贵妃表妹,便自告奋勇揽下了刺杀梁昱的活计。
不过是个被弃之无用的皇子,许是比自己都不如,如今能成为他魏晋的垫脚石,也算是他的造化。
姜老三二人本是县里的捕快,供职于魏晋手下,二人一听顶头上司要刺杀皇子,瞬间便退出老远。
残害皇嗣,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