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把自己给哄好,然后装得高兴的样子,从背篓里抓了一只鸡出来:“这种野鸡肉柴,但是用来炖汤正好,加上菌子,简直鲜掉眉毛。暮秋,你这几天辛苦了,娘给你炖个鸡汤,你好好补补。”“放下!”沈暮秋头也没回,但是冷厉的声音让赵氏立刻松了鸡翅膀,刚重见天日的野鸡又掉回背篓。她按着被吓得怦怦跳的胸腔,却不敢发火,只能弱弱问:“咋、这是咋啦?”沈暮秋回:“这鸡我有别的用处,你别动。”她本来想让赵氏杀家里养的鸡,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沈暮秋送江祈安去上课的路上,得知了江祈安换夫子的原因。
这让她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有了些好印象,最起码能够听得进孩子的意见,是个好父亲。
“姨姨,新夫子只教我一个人,上课倒是不无趣了,可是没人陪我玩。
夫子教我下棋,烹茶,我一点也不喜欢。”
不等沈暮秋想办法安慰,江祈安继续说:“我一定要认真上课,争取明年考到青山书院去,到时候就会有很多同窗。”
“明年考青山书院?”
沈暮秋看看不到她腰间的小孩儿,好奇问:“你不是才五岁?”
她记得青山书院的学子入学时一般都是十二岁往上的年纪,郭言礼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在九岁时考了进去,为此没少受夸赞。
江祈安双手背在身后,装成大人模样,得意道:“姨姨,我一定会成为青山书院最年轻的学子。”
怕沈暮秋不信,他又补充一句:“夫子也是这样说的,我没有吹牛!”
看着小孩儿一副求表扬的模样,沈暮秋拍拍他的头顶,鼓励道:“祈安加油,等你成为青山书院最年轻的学子,我一定送你一份礼物。”
“真的吗?那我可以不可自己指定礼物?”
“当然可以,送你的礼物,得你喜欢才行。”
江祈安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认真思考:“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两人说笑间停在一座府邸外。
“姨姨,这就是我念书的地方,以后你可以来这里找我。
你跟门房说是来找我,他们就会叫我出来。”
江祈安说完又问:“姨姨,我们刚顾着聊天,你还记得来时的路吧?”
沈暮秋看着眼前巍峨府邸有些傻眼。
如果她没记错,这可是县城最大的一座府邸,据说占了大半条街。
祈安的夫子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见沈暮秋迟迟没开口,江祈安有些不安地问:“姨姨,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来时的路了吗?”
沈暮秋赶忙道:“放心,我记得路,下次我如果进城,就来这里找你。”
剩下的问题在嘴里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两人在大门口分别,沈暮秋转头去找林虎,从林虎那里得知,他已经派人去了季云娘那边,现在季云娘吓得不敢出门,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搬家。
关于北边的情况,并没有消息,不过他也留了个活口。
“五湖镖局在年初的时候去京师走镖,估摸着是快回来了,如果北边有消息,他们肯定知道。
秋姐,您再等几天,镖局那边一有信儿,我立刻告诉您。”
“成,那就辛苦虎哥。
甜井胡同那事儿辛苦了,这些钱请兄弟们喝酒。”
林虎看都没看沈暮秋递过去的钱就给推回来:“秋姐,您要给钱这可就是打我脸了。
我给您办事儿还要钱,那我成什么人了?”
林虎拒绝得毫不犹豫,沈暮秋也不强求,想着以后总有机会答谢。
……
等消息的功夫,沈暮秋又去山上跑了一趟,这回在山上待了三天,不过收获一般,就抓到四只野鸡,一窝兔子,还捡了三十多个野鸡蛋。
她也不失望,打猎就是这样,大丰收的时候极少,只要不空手,那就是赚。
从山上回来,她先回了一趟郭家,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尿骚味,看来她不在家的这几天,郭言姝一直有认真喝药。
赵氏看她回来立刻热情迎接:“暮秋回来啦,这几天在山上收获怎么样?有没有打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说话的功夫,赵氏就往她背回来的两个竹篓去看,见只有兔子和野鸡,心里一阵失望。
换做以前她还能哭下穷抱怨几句,现在是啥也不敢说,就怕好不容易把人哄了个半好,结果半道让人给跑了。
赵氏把自己给哄好,然后装得高兴的样子,从背篓里抓了一只鸡出来:“这种野鸡肉柴,但是用来炖汤正好,加上菌子,简直鲜掉眉毛。
暮秋,你这几天辛苦了,娘给你炖个鸡汤,你好好补补。”
“放下!”
沈暮秋头也没回,但是冷厉的声音让赵氏立刻松了鸡翅膀,刚重见天日的野鸡又掉回背篓。
她按着被吓得怦怦跳的胸腔,却不敢发火,只能弱弱问:“咋、这是咋啦?”
沈暮秋回:“这鸡我有别的用处,你别动。”
她本来想让赵氏杀家里养的鸡,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一想到鸡汤跟郭言姝的药是从同一个厨房出来的,她就有些反胃。
她怕那些鸡汤里面有尿味。
想到这里,她连衣服都没换,回房收了两身衣服就往外走。
赵氏看她刚回来就出去,连忙喊:“你要去哪里?”
回答她的的是沈暮秋沉默的背影。
“你个烂货,贱蹄子,生不出儿子的恶心玩意儿,等我儿这回高中,再把孙子接回来,看你还怎么嚣张!
到时候老娘天天给你脸色看,把你所有私房钱都掏空,以后就住到山上去赚钱。”
赵氏对着沈暮秋的背影骂了两句解气,回头就看到郭言姝幽灵一般站在堂屋门口,被吓了一跳。
这才几天功夫,郭言姝水灵灵的小脸蛋已经蜡黄,人也瘦了一圈,眼神也变得阴暗。
不过也能理解,赵氏虽然没说那是什么药,但那天晚上郭言姝清楚听到药方的内容,知道这些天喝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虽然她之后都找机会把那些东西吐出来,但她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脏了,浑身都是尿骚味,因此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人自然就没气色。
赵氏并没有注意到郭言姝的不对,或者说看到了也没有放在心上,一张嘴骂骂咧咧:“你个死丫头,走路没动静是要吓死谁?
老娘为这个家真是操碎了心,把我吓死也好,死了就清净了。
你们这群讨债鬼,老娘真是欠了你们的……”